渣渣越清溪並不氣餒,開始憑著自己蹩腳的日語功底艱難地原文劇本。
當然,她依然開啟了量子空間,不然效率太低,自己都看不過去。
“南裡回頭看到了一條奄奄一息的野狗……”
一字一句地反複琢磨著劇本中的每個細節,越清溪幾乎將自己全身心投入進了故事之中,等到徹底啃下這並不厚的劇本後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
在她看完最後一遍劇本後,易枝楊帶了一大群人來公寓裡接她去機場。
光是造型師就有三個,更彆說還有司機助理翻譯等等人員,甚至連他自己都準備跟去。
越清溪被這陣勢嚇到了,連忙表示自己可以獨立拍戲。
“我覺得易哥你可以留在國內,小薑他年紀小心眼也少,萬一被人欺負了都沒人幫他。”
哪知易枝楊擺擺手渾不在意道:“小薑接下來一年內都要跑他的亞洲巡演,而且他團隊的人更多,才不會被人欺負。”
他不欺負人就算好的了!也就越清溪才覺得這小子心眼少容易被人忽悠,圈裡跟薑文垣接觸過的誰不說那小子手段厲害。
“倒是你天天的給自己找麻煩不讓人省心……”
越清溪沒聽清,懵懵地回頭問他:“易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說你敬業連垃圾堆都敢衝。”
越清溪聽了也隻是一笑,認真地開解他:“不衝怎麼行呢?接下來還要在垃圾堆裡待大半年呢,而且說不定等會兒一下飛機就要被石井導演丟進下水道裡。”
不過越清溪這次倒沒有被直接丟進下水道裡,下了飛機後石井藤之助熱情地帶著她去吃了一頓精致得不像話的龍吟料理,又帶著逛了逛銀座,然後笑眯眯地露出了最後的真麵目。
“越小姐,我們這邊想讓你適應下劇本裡的環境,力求使得人物被塑造得更加生動,這麼說真的很失禮,但是您願意去貧民窟住一陣子嗎?當然,我們會提供絕對安全的安保措施,如果您覺得不適,也會立刻停止這次體驗。”
不住酒店,而是住貧民窟?
越清溪站在寒風裡,毛呢質地的簡潔款大衣加短靴的搭配襯得她氣質越發乾淨英挺,她抬手撩起自己的頭發,然後在石井藤之助的注視下毫無猶豫地點點頭,欣然回答:“當然,我正有此意。”
豈止是正有此意,其實越清溪先前就打算去近距離觀察體驗混亂的底層生活。但是國內現在治安管製極嚴,彆說流浪者們拉幫結派地乾壞事,就是乞丐現在也都比前些年少得多了,更沒有大規模聚集的情況,丐幫儼然已成遙遠的往事了。
她想要還原劇本中南裡的人設,就一定要真實地體驗到她生活的環境以及那種心境。
在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以及保證無數安保布置情況良好之後,石井藤之助對著越清溪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在簡單的裝扮後,將她丟去了大阪的釜崎區,這個日本最亂的貧民窟。
而且選的還是亂中之亂,據說藏匿了許多黑惡勢力的那條老巷。
為了體驗真實底層生活的難處,她身上甚至隻帶了一萬日元,還沒有他們中午吃的那頓飯的零頭多。
不過石井藤之助隻是打算讓越清溪來近距離觀察這些人的生活狀態,沒打算讓她真的在垃圾堆裡流浪或者在下水道裡睡覺,所以住宿還是替她安排好了,算是整條巷子條件最好的民宿了。
隻是這所謂的條件好,也隻是相對於那些破敗得快要腐朽坍塌的屋子罷了,放到繁華的大都市裡,沒有人願意在這兒停留半刻。
來旅遊的人都不會來這附近,所以那個上了年紀的民宿老板娘也都懨懨地沒什麼精神坐在椅子上打盹,等到越清溪進來後隻是懶懶地讓她登記,然後丟了把鑰匙過來,讓她自己上二樓。
“真是奇怪……今天二樓居然都住滿了。”
越清溪一聲不吭地上了樓,打開門一看,才發現這房間小得可憐,擺的倒是張小床而非榻榻米,看樣子是考慮到本地人不會住,是為外國遊客準備的。
一天隻需要五六十人民幣的民宿,全日本也隻能在釜崎找到了,但是這裡的人大多都住不起。
好在房間雖然老舊,但是打掃得還算乾淨,單人床上的床上用品雖然不新了,卻也看得出是剛剛洗滌過的,還隱約能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就在越清溪小心觀察房內的情況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三聲敲門聲,不緊不慢極有節奏。
屋內沒有貓眼,越清溪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第一反應不是開門,而是貼在門上悄聲聽著外麵的情況。
她現在孤身一人在國外,不得不小心行事。
她先前就聽說這裡很多人吸-毒搶劫,還有不少混黑的在此開賭場,一個年輕貌美的年輕女孩突然出現,想必已經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了。
外麵的動靜很小,但是越清溪卻意外地能聽出外麵不像是一個人,倒更像是……一大群人?
這樣果然更嚇人,更像是XX組在集體行動了!
她目光一凜,觀察著這扇看起來就不怎麼牢固的小門,然後回頭看著那扇窗戶,思考著跳下去直接逃掉的可行性。
她手背在身後,默默地單手提起了那張沉重的矮桌,準備在男人破門的瞬間給對方一個當頭暴擊。
就在越清溪準備翻窗開逃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越小姐,我們是石井先生派來負責您的安全的。”
小矮桌被她默默地放下了,門外的人也免去了被爆頭的危險。
越清溪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十多個身形壯碩的黑西服男人,他們站得整齊,在看到越清溪開門後齊齊地一躬身——
“越小姐您好!”
這數量過於壯觀,竟然將二樓全部都占據了,整間民宿都成了他們的地盤。
剛才老板娘說的所謂遊客,想來就是這群黑西服保鏢了,也難為這位阿姨在釜崎見慣了大場麵,沒把他們給攆出去。
畢竟這麼看來,他們才更像是XX組的混黑人士啊。
至於她嘛……
越清溪站在這群人麵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情有點複雜。
她現在可真像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姐頭啊。
*
大姐頭越清溪最終還是沒有帶著這十幾個小弟在釜崎亂逛,畢竟她是來暗中觀察這裡的人生活狀態的,不是來砸場子搶地盤的。
要想觀察一個地方最真實的模樣,就要在入夜時分出去親眼見證。
黑夜不會掩埋罪惡,隻會將那些藏在白晝裡的醜惡麵目儘數亮出。
一個地方若是安全,你半夜出去擔心的問題隻有“這個攤子上的炸串太香了”“那個小店的麻辣小龍蝦紅得好誘人”這之類的。
但是真正混亂危險的地方,你出門永遠會擔心背後是否會有人衝上來搶掉你的錢,傷害你的□□,甚至每走遠一步都仿佛有條毒蛇在自己身後滑著跟蹤,讓你後背發涼。
越清溪終於真正體驗到了劇本裡南裡的真實生活環境。
走路時要假裝無意地插在衣兜裡,裡麵放著的其實是一把生鏽的折疊刀。
往前行進的時候卻一直低著頭,因為要注意是否有人踩上了自己的影子在跟蹤自己。
隨時隨地都在關注身邊的動靜,哪怕是一條野狗跑過也會露出警惕到極點的表情,那是因為有人會從某個黑暗的角落躥出來傷害她。
越清溪這會兒穿了身毫不起眼的黑色長風衣,戴著毛線帽,一身陳舊的樣子,沒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麵生的麵孔在這兒出現,當然都會被地頭蛇們注意到的,更何況她還是女性。
在某些無人性的人渣眼中,年輕的女性就是貨物和最有意思的玩物。
一個醉漢手裡還拎著一瓶燒酒,歪歪扭扭地跟上了她,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時不時還發出猥瑣的笑聲,讓人作嘔。
越清溪好似毫無察覺,她像是劇本女主南裡那樣行走著,視線卻警覺地注意到了周圍的風吹草動,雙手都插在兜裡,摸著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個微型強電流電擊棒。
另一隻手裡攥著的也不是什麼暗器,而是她最喜歡的小熊餅乾。
一個流浪老人躺在路邊,身下墊著紙板,上麵蓋著報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睡得不安穩。
越清溪腳步微頓,然後將小熊餅乾放到了老人的身邊。
做完這件事後,她忽然邁開修長的步子,奔跑在這條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後麵那個醉漢緊追不放。
就是現在!
越清溪猛地止步,然後右手緊握成拳狠擊向醉漢的頭部,再上前一步,屈膝後蹬腿,動作乾淨利索地用了招接腿打腿,狠狠地將這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撂倒在地。
這過程快得像是特效,醉漢甚至隻來得及悶哼一聲,就徹底倒在地上,被砸得頭昏眼花,連動都沒力氣再動。
從她停止“逃跑”到把人製服,所花時間不到五秒!
越清溪這套行雲流水的操作過於可怕,無論是手法還是力度都讓人歎為觀止。
隱匿在黑暗中的其他窺默默地打消了對她下手的心思,這個新來的不是好惹的,剛才她那一手太專業太狠辣了,看這樣子要麼是條子派來的人,要麼就是大組織裡麵有頭有臉的人物,絕非籍籍無名之輩。
但是最震驚的不是這些不良分子,而是剛才準備跟上來保護她的十多個黑西服保鏢。
此刻他們正躲在角落喃喃自語。
“難道這就是中國功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