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剛抬眼欲看, 就對上司易思似笑非笑的眼。
她此刻竟也沒了驚慌失措勁兒,一雙眼眸裡如同死水一般沉寂。小姑娘的匕首被打飛落在一邊, 手臂也被司易思給擒住動彈不得。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能在末世裡活下來的人哪兒有這麼多善茬?
司易思有心情跟她解釋:“你捧著那截斷臂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恐懼、害怕,而是厭惡。”
“……這樣嗎?”小姑娘嗬嗬冷笑了一聲,黑色杏眼直直對上司易思,她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 大到了有點嚇人的程度, 裡頭忽地迸發出來一股子惡意。
司易思聽見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竟是眼也沒眨就將手腕給掰斷掙脫。
司易思眨了眨眼,等著看這小姑娘要做什麼——他不是沒有及時禁錮住她的能力, 可這惡意……倒叫他覺得新鮮了。
就在小姑娘掙脫的瞬息之間, 她飛快從衣襟裡再掏出一柄沾血的匕首,沒有試圖攻擊司易思, 反倒是順為之將匕首送進了司易思手心!
然後, 她拉著司易思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鮮血濺了司易思一臉, 小姑娘眼睛睜得黑白分明, 此刻透著滲人的光。
她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仿佛帶著血的笑容, 突兀又叫人不禁毛骨悚然!她甚至還帶著司易思的手往心口多捅了幾下!
“我叫童悅月,”童悅月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著興奮的光,好似剛將什麼撕裂踐踏在了泥裡,“你要記住我!”
“是救世主殺了童悅月,你——”她惡狠狠地朝司易思的身上戳了一下,“殺了自己的同胞!你是罪人!哈哈哈哈!”
童悅月仰天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一直睜著,泛著惡毒的光。
“14號參賽者,淘汰!”
司易思有一瞬間看見了童悅月身前的彈幕,一行血色的大字為這場獻祭的盛典更添一份血腥氣味兒——
那個新人類說:“做得很好!用自己的死亡將救世主拉下地獄……這渾身沾血的樣子,真美!”
他在彈幕內炸響的彩炮在司易思的眼中,真像是他為自己選定的送葬的背景樂。
司易思緩緩用衣服擦淨了臉上被濺到的血液,衣服上暈開了一大團濃豔的血色。
他聽見季和風稍有不穩的聲音,他似乎想要覆住自己的眼睛擋住那個死去了的童悅悅的身體。
“這不是你的錯。”季和風篤定的說。
司易思忽地有點想笑,他借著袖子掩去了自己此刻嘴角古怪的笑容。那真的能夠稱之為笑容嗎?明明……滿滿的都是對新人類自以為是的嘲笑!
祁安銘是個很溫柔的人,他有一定的自我犧牲的意識,也因此對於同胞的死亡會心生愧疚。救世主的名號正當好契合祁安銘!
童悅月主動尋死,讓司易思“親自”動手殺害了他,這要是換成真正的祁安銘在這裡,絕對會……內心動搖!
而這就是那些新人類所尋找的突破的點!一些觀眾刻意惡念的引導童悅月,將一些理念悄無聲息地植入到她的心中,然後導演了這一出好戲!
他們就是要看司易思崩潰、絕望、哭嚎的慘樣!
“季和風。”
司易思念了季和風的全名,這對於他祁安銘的人設來說其實是並不符合的,他這時候會傷感,卻唯獨不會這樣麵無表情。
異常!
“放一陣火好嗎?”司易思的語氣平淡,可讓人難以拒絕,他低頭看了一眼童悅月,“讓她塵歸塵、土歸土。”
就地掩埋才是狩獵場遊戲中最大的禁忌,這不一定可能引來暗中覬覦的窺視者,也不一定能讓童悅月抱有完整的屍體!
廢城中危機浮動,總有人會不想要冒著被殺的風險去狩獵食物……也許他們會覺得一具還新鮮的屍體會是很好的食物儲備的選擇!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末世中像祁安銘和季和風等人這樣抱有基本的良知,人吃人一事屢見不鮮,區彆隻在於有沒有被當時所屬的組織給發現揭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