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出自己的孫子遭的難,葉淑芬還刻意把寧家任給拉了出來。
寧家任一直在嚎著, 仿佛一個天然的噪音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被養得白白胖胖,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些最新款的衣服。
寧家任就差被養成個皮球了!
對比之下, 寧希慕這另一個寧家的孩子卻顯得乾瘦、頭發枯黃。她明明比寧家任大了好幾歲,身高卻堪堪隻和她弟弟平齊。
一胖一瘦兩相對比,才顯得差距那麼大。
“你不要亂說話!”寧父朝寧希慕吼,責怪的意思溢於言表, 他甚至在下頭朝寧希慕做了個手勢。
——那是他喝醉酒時發酒瘋時時常掄酒瓶子的動作,寧父才不管自己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他覺得自己在上司那兒天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該找個玩意兒發泄。
寧希慕和她的母親就是寧父最喜歡的發泄對象。
寧希慕身體一個下意識哆嗦, 司易思一把拽住了寧父的手,如同鐵鉗子一樣製住了他想要掙脫的手。
寧父的手被司易思毫不客氣的捏得生痛, 這一下臉都痛得扭曲起來。
這人在公司不敢對自己的“衣食父母”上司發脾氣,到現在麵對上他體力沒有半點優勢的司易思的時候也隻能裝孫子。
簡單來說, 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好好說話。”
“……知道了!”寧父憤憤甩開手, 在司易思動手瞬間迅速地把兩隻手都藏到背後去。
寧父對於司易思生出了一些忌憚, 完全沒有想到麵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家夥力量上居然勝過了他!
“好好說話。”年輕的民警也皺了下眉公事公辦開口。
從情感上來說, 他自然是偏向寧希慕這個小女孩的,寧家人的“豐功偉績”他們那一個所的人都知道七七八八,當然知道這家子人是多麼的重男輕女、多麼的無賴。
寧希慕這小姑娘如果在長到成年還沒有擺脫這一重男輕女的一家子,八成會被寧家人給直接強嫁出去。
明麵上說是嫁,實際上誰都知道是賣女兒, 寧家人一定會打寧希慕的彩禮的主意。
但是民警也知道孰輕孰重,他如果在今天表現出來更加支持那兩個租房的大學生的話,寧家人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樣難纏的“刁民”總是會讓乾他們一行的頭疼。
年輕民警放低、放緩聲音對寧希慕來說:“小妹妹,想要說什麼就說,不用害怕。”
“警察在這裡。”
警察在這裡,所以寧家人要是想用強硬的手段搶回去寧希慕,甚至動用武力都是不被允許的。
就算他們很難摻和到一些家事當中去,卻還是能夠做到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
“一,”寧希慕吐字清楚,一顆吊著的心這一刻放下來了一些,“寧家任的事情你們不能隨隨便便推到大哥哥身上。”
就算她知道肯定是大哥哥做了什麼,她也絕對不會說出口。
“怎麼不能?”葉淑芬脫口而出,“我乖孫兒哭得這麼厲害就是證據!”
寧希慕聽著她胡攪蠻纏的聲音突然覺得很熟悉,接下來在心裡頭組織的語言突然變得流暢了起來。
就像是她曾經幻想過怎麼懟葉淑芬一樣。
“哭又怎麼樣?奶奶你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嗎,弟弟身上難道有發現什麼被大哥哥弄出來的傷痕嗎,你們有關於大哥哥傷害到弟弟的監控視頻嗎?”
——沒有。
司易思清楚,寧家任身上絕對找不到任何外傷。大概等到他哭得已經徹底發不出聲音的時候,他身上的疼痛感才會消失。
“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奶奶說話?”寧父質問寧希慕。
他顯然是一招不成,換了一招,想要通過長輩關係對寧希慕施壓。
這小丫頭什麼樣子他清楚得很,怎麼這一回就像是鬼附身一樣,突然變得這麼強硬了起來?
“不能對奶奶這麼說話?”寧希慕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但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我是不是該向她道歉,然後按著她的說法抄一句佛經磕一個頭,還要跪著抄?!”
秦明瞅瞅這情況,立刻見縫插針:“你們怎麼能這麼胡來,你兒子的命是命,你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女孩子家家本來就不值錢……”
寧父小聲說。
他的聲音剛出,就一瞬間被寧希慕突然擴大的聲音龍卷風似的覆蓋住。
寧希慕的聲音大得驚人,很難想象她瘦小的身軀是怎麼能爆發出這樣大的分貝來。
“二,大哥哥他們沒有誘拐我,真正虐待我的是你們,你們這一群重男輕女的渣滓……”
她頓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生出了重男輕女相關的意識,接著繼續說。
“我每天被你們關在家裡做飯、洗碗、打掃房間,我一天隻能夠吃一頓飯,剩下的時間還要跪著虔誠的拜謝佛祖,抄一段佛經磕一個頭。”
寧希慕重重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遮著的傷痕:“你們對我動輒打罵,大哥哥他們才會看不下去,出手幫助我!”
“你們……才像是人販子!”
她說著,居然掄起瘦弱的手臂,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扇了寧父一個耳光。
寧希慕的力量還是太弱,隻打得寧父輕輕偏過頭去,就在他即將發怒的時候,有一隻手突然狠狠地甩在了寧父的臉上,這個耳光剛好蓋在寧希慕扇的耳光上!
司易思平和的對寧希慕說:“這樣打人更痛。”
這個巴掌打得有多響?反正冒出頭來試圖看這一件家務事的隔了老遠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