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柏年撲了個空,他到葉家的時候才知道,葉青筠已經離開西北城上外麵治臉去了。
葉弘有兩位夫人,已經去世的大夫人賀子嵐育有兩女一兒,在葉青筠和葉青雲上麵還有一個大姐,不過已經出嫁,二姨太太溫凝秀育有一兒一女,年齡和葉青筠相仿。
葉青筠出去治臉,隻帶了一個保姆吳媽,吳媽在賀子嵐在世的時候是一直伺候她的,但賀子嵐去世之後,吳媽就被調到葉家的一個分店去管女工了,葉青筠點名要讓吳媽跟著去,但葉弘覺得稍欠妥當,一口否決了,在葉家的兒女中,他對葉青筠和葉青雲這對雙生子心裡總有疙瘩。
究其根本在賀子嵐去世的時候,一個雲遊的道士算卦算出賀子嵐是被葉青筠這對雙生子克死的,生母已死,留兩個當時還不會說話辯解的奶娃娃,加上溫凝秀時不時不經意的吹耳邊風,導致葉弘這麼多年心裡有疙瘩,於是,在葉家慢慢的雙生子長大竟成了嫡子嫡女不受寵愛,反倒是二姨太太生的得父親歡心,不說平起平坐,而是身份完全顛倒了。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這次葉青筠出去治臉,是遠在海外賀子嵐的母親賀英出麵,帶走的人。
她一出麵,葉弘不同意也得同意。
賀英做事雷厲風行,賀家幾年前已經沒落了,早早的移民了海外後,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回到西北城時與葉家的葉弘一見鐘情,賀英當初不同意女兒嫁給葉弘的,最後賀子嵐幾乎是和母親斷絕了母女關係結了婚,直到賀子嵐去世賀英才出現過一次。
賀英已經七十多歲,但生活狀態好,她不請傭人,自己種菜養雞養花學習舞蹈,凡是都是親力而為,日子過的清貧但卻精致,精神狀態一點也沒有七十歲老人的樣子,她笑起來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但凸顯出的是歲月留下的美,她的丈夫是個英國人,也就是葉青筠的外公早些年就去世了,女兒隨的是她的姓,所以葉青筠有著四分之一英國混血,高挑的身材,容貌兼具東方美女的溫柔和西方女子的明朗,美得讓人驚豔,讓外國小夥子們春心浮躁,總愛趴在牆頭看葉青筠這位從東方來的女子。
“小筠,這是隔壁的約翰送你的花。”
玫瑰精正蹲在花叢裡澆花,她穿著簡單的素色長裙外罩蕾絲外裳,豆蔻年華,□□照人,嬌豔得惹眼,“誰?”這段時間她融合這具身體的記憶,一舉一動完全沒了精怪的習性,仔細想想,得了葉青筠的身體,她挺滿意的,凡事向前看,以後她就是葉青筠,葉青筠就是她。
這幾天總有鮮花或者各種稀奇精巧的小禮物出現在門口,葉青筠把水壺放下,看著賀英抱了個滿懷的鬱金香,“外婆,你確定這不是送你的?”她臉上擦傷的痕跡在慢慢愈合,隻餘淺淺的一條疤痕,她不覺得這個時候會有人送花給她。
“當然,我前幾天躲在廚房後麵就看到他在門口走來走去,他是一個羞澀的孩子。”賀英把手裡散發著淡淡幽香的鬱金香遞給她,淺笑著發表自己的想法,“我想他應該很喜歡你,這是他這周第三次送花了。”約翰是個做木匠活的,做出的手工藝品很漂亮,是個很乖的孩子。
葉青筠聞了聞鬱金香的味道,賀英說的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抱著花打算找個花瓶,但所有的花瓶都已經插滿了花,“吳媽,沒有花瓶了嗎?”確實這幾天她接二連三的收到了花,房間裡的大小花瓶都被占用了。
端著奶酪酥的吳媽穿著圍裙走了過來,把奶酪酥遞給她,然後接過她手裡的花,笑眯眯的說:“哎呀,沒花瓶了,用喝水的杯子行不行,把花梗剪短點,照樣插。”
葉青筠:“隨便吧。”
賀英有喝下午茶的習慣,瓷器茶具上泡的是紅茶,銀質托盤上堆著英式的小蛋糕,再加一碟奶酪酥,葉青筠最喜歡小蛋糕,吃東西大概是她穿書以來覺得一個不錯的福利,原來還有比陽氣更好吃的東西。
“對了,又有藥寄過來了。”賀英剛剛出門去取東西,從葉青筠來到這,每隔幾個就會有不同的藥寄過來,沒有署名是誰寄的,但都是一些治療疤痕傷口的藥,有些藥市麵上見不到,賀英委托這裡的醫生去查過,藥是好東西,價格很昂貴。
這次的藥包裝是一個精美的瑩白小貝殼,輕輕旋轉開裡麵是晶瑩的膏脂,散發著淡淡的橄欖味道,葉青筠取了一點勻在手背上。
“想回去嗎?”賀英坐在藤椅上,輕抿了口紅茶,她一頭發絲已經儘數花白,但一雙手保養得宜,指甲上染著一層薄薄的甲油,其中有些微閃的顆粒,在陽光下色澤透亮,這是時下最流行的顏色,是一位十分紳士的莊園主人帶她去做的指甲,並對她進行了狂烈的追求,那位紳士溫柔的稱賀英為是東方最美的女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透露出精致雅韻,在她身上看不到美人遲暮,恰到好處的感性和理性,難能可貴。
這是莊園主人對賀英的評價。
“這裡的紅茶和小蛋糕很好吃。”葉青筠蓋上小貝殼蓋,放置於一邊,“我會找時間回來看你的。”她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個月,葉弘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讓她回去。
賀英放下茶杯,賀家雖然沒落了,但留一個孫女在身邊照顧還是能照顧的很好,不過,她尊重孫女的選擇,“想回來隨時回來。”她露出慈祥的笑來,伸手摸了摸葉青筠的頭發。
***
在輪船的鳴笛聲中,葉青筠帶著吳媽跟著人流下了碼頭,緊接著就被人接上了小汽車,來接她的人是她已經出嫁的大姐葉一曼。
葉一曼在兩年前已經出嫁,下嫁給了做布匹生意的陸寧和,陸寧和為人努力,又老實敦厚,這幾年生意不錯,開著自家的汽車來接的葉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