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筠愣住, 張柏年說什麼?張嘴?他這是想乾什麼?
而就在她愣神沒弄明白張柏年的意圖間,張柏年已經率先有了動作, 他手指輕輕的從她嫩色的唇上頂.入,像是慢慢的撬起緊合在一起的蚌殼, 直到露出裡麵的柔軟。
牙齒被陌生的指肚一一掃過, 周身的氣息怪異,兩人現在的情況像什麼樣子,若是被有心人看到,真是什麼都說不清了。
黏黏糊糊的行為透著點色氣,他不嫌惡心葉青筠自己覺得惡心,這人洗手了嗎?該不會真是鬼上身吧,元陽之體本就有些招東西, 大多招的還是豔鬼, 這本書可不是一本有神有鬼的書, 純粹就是一本民國虐戀情深,虐來虐去, 多出的那點豔色也是胡思勉和秦黛的, 關一個早死炮灰什麼事。
葉青筠瞪圓了眼睛,想都沒再多想就猛的收緊了牙齒,又快又狠的一口咬住嘴中亂動作的手指。
那手指從牙齒上慢慢掃過, 跟彈鋼琴似的, 以為她牙齒是音樂鍵盤啊。
這廂張柏年卻神色未變, 不掙紮也不抽開, 仿佛是不知道疼, 還是葉青筠先鬆了嘴防備的退開幾步,惱怒到直言不諱的罵道:“你有病?”黑漆漆的夜裡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跳出來抓著她就讓她張嘴,還做這麼放.蕩的事情。
張柏年:“沒病,我身體很好。”
“沒病你乾什麼。”葉青筠舔了舔牙根,嘴裡擴散開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她牙齒利,咬得狠,看樣子應該是見血了,她視線移到張柏年的那隻手上,上麵整齊的牙印滲出點點的血絲,絢爛得仿佛能開出朵花。
十滴血一滴精。
這得幾滴精啊,真浪費,她滿眼都是暴殄天物。
張柏年順著她的視線,遲疑了片刻,聲音溫潤似玉,“你喜歡我的——手指。”
葉青筠:“……”你可真會說話。
兩人麵對麵沉默半響,剛剛的事情讓葉青筠都懶得搭理他,她抬頭:“張大少,你這次又有什麼事情?”上次在陶翁壽宴之後兩人就沒了任何來往和交集,他這番動作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聽說你從小裡麵的牙齒磕掉了半塊,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張柏年每次都很灑脫,這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緣由,葉二小姐知書達理,名門閨秀,彈的一手的好琴,識文斷字,成績優秀,幾乎不和外麵的人有什麼來往,是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小姑娘,但他每次見到的人並不是如此,會打彈弓還目標很準,美麗的皮囊裡仿佛裹著一個有趣的靈魂。
他懷疑並且直接動手驗了驗。
“那你看就看,你摸我舌頭做什麼?”葉青筠一臉的雲淡風輕,嘴角卻揚起嬌媚的笑容,說出的話一點都不稍加掩飾,張柏年大可表明說他想看,葉青筠不會拒絕,猝不及防的做這樣變態的事情,讓人頭皮發麻。
葉青筠有點害怕。
身體是原主的,沒有一絲摻假,她也不怕看什麼牙齒的,但是張柏年後麵的動作可不是隻是摸摸牙齒了,直接是用手指勾了她的舌頭,弄的她害怕的緊,想都沒想就一口咬了下去。
張柏年沉默,不說一句話。
葉青筠還穿著教會大學的校服,校服下纖腰一束,披散的長發妖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嫋嫋娜娜的朝張柏年走上前去,膚白如玉,顧盼生姿眼波流轉,抬起手指劃過他西裝處的口袋巾,漫不經心的向上抓住他的領帶,忽的猛的用力拽住,輕笑著在他耳邊道:“喜歡我?所以想碰我?”以她的直覺她不覺得張柏年會對彆的女人做這樣的事情,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做,不管其他的原因是什麼,總歸有一個是對這個女人有了興趣。
她是引起這個元陽之體的興趣了嗎?
地上兩人的影子交纏,乍一看像是一對擁抱的戀人,牆上的紫藤花在風中搖曳著花枝,無人打擾靜謐,仿佛是一副與世隔絕的柔美畫卷。
“你既然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呀。”女人身上帶著熟悉的甜軟馨香,一張鵝蛋臉五官立體深邃,弧度卻很柔和,美的鮮妍又濃烈,仿佛在一點點的牽引人欲.望,同時蠶食著人的理智。
葉青筠笑著,顛倒眾生,她有著東方女子的美麗和西方女子的明朗,皮膚吹彈可破,無一絲瑕疵,活脫脫就是一個絕世尤物,此刻她傾身靠近,墊著腳尖,豔如桃李麵如桃花的靠近這一身清心寡欲人的淡色唇瓣,軟甜馨香惑人心智似的,然而就在她險些要親上去的時候。
張柏年移開了腦袋,他眼神清明,仿佛是一位妖女作亂而不受所惑的高僧,完全不受其蠱惑。
空氣中旖旎的氣息消散。
葉青筠撲了個空,卻隻是愣了下,她也沒惱,本來就沒打算真親他,看他一臉清心寡欲,存了逗弄的心思,你情我願,玩玩而已,不較真。
她笑著鬆開了手退開,很是矜持,“開個小玩笑彆當真,你要看我的牙你說一聲,我會給你看。”她攤手,一張臉冷冷的,妖嬈大氣,“這樣今晚兩情了,你下次再對我沒規沒矩,我就不客氣了。”
這男人是在懷疑她不是原主,心思真可怕,也不知道是怎麼看出來的,所以說不喜歡說話的人最難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從穿書到現在自認為行事還是比較妥帖的,葉家就連和葉青筠最親密的葉青雲都沒有任何懷疑,他一個外人倒是先懷疑上了。
葉青筠撿起掛在草芽尖上的發繩,自己要動手把散落的頭發紮上,這會是民國,女學生們愛漂亮和時尚,都不怎麼留長發,剪的都是齊耳的短發,乾淨利落又清新,但葉青筠不喜歡頭發太短,所以她一頭的黑發已經過肩,在學校的時候也順應著紮成兩條麻花辮。
她用手抓著頭發,但旁邊的張柏年卻靠近,淺聲道:“我幫你。”
“你會嗎?”葉青筠笑著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會編麻花辮,也是稀奇了,他是張家的寶貝金疙瘩,平時應該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事情做得慣嗎?
張柏年低垂著眼眸看著她披肩的頭發,“見過。”他上麵有兩個姐姐,底下有兩個妹妹,年歲相差不大,雖沒親自動過手,但記憶中見過她們編發的樣子。
葉青筠笑著大方的遞過手裡的頭繩,“行,勞駕了。”
張柏年往前走了一步,少女的背脊直直的,纖細得好像一折就會斷了,他抬起手,手指從麵前純黑的發絲中撫過,黑發亮麗柔順,產生出一種讓人眷戀的感覺,一點點把頭發都攏在一起,幾縷發絲和他掛在手上的念珠交纏又分開,好半響,張柏年纏上最後一道發繩,收回了手,“好了。”
葉青筠抬手摸了摸已經編好的頭發,彆說編的還挺像模像樣的,起碼她摸著是整整齊齊的。
“太晚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