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 足夠讓西北城每一個人都對這件事印象深刻,不怪葉青雲這麼開心, 這還是他一次看葉雅姝栽跟頭。
溫凝秀的兩個孩子風光太久了,事事順遂, 爹娘寵愛, 沒遇到過一點的波折,他們的母親把路上所有一切包括會妨礙到他們的都已經全做了處理,而同時卻沒有寵愛到溺愛的程度。
平心而論,不說其它,溫凝秀確實是個厲害的女人,她有手段懂進退,知道怎麼教育孩子, 思想比一般的女人開闊, 想的深遠, 倘若賀子嵐沒有去世,也不會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女兒家名譽最是重要,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事情卻又起來了, 葉弘花了錢多方打壓走動關係,但都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不得已隻能把葉雅姝送回了老家。
葉青筠是聽吳媽說起才知道葉雅姝已經不在西北城, 溫凝秀陪同到鄉下避風頭去了, 走的很匆忙, 並沒有通知多少的人。
葉弘現在顧不得旁人了, 儘量把事情做的隱秘, 在生意場上這麼多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雅姝這件事情,頂多就是成為人一時的笑談,不是多大的事情,怎麼看著卻是越發不可收拾了。
兩周後。
天朗氣清,陽光明媚,學校新入學新生的選修課正式開課,張柏年的軍事術課不同於其他人,第一堂課上的不是戶外課,是理論,並不是像其他的教官一樣第一堂課要樹立威嚴,殺雞儆猴,而隻是單純的講講理論。
大教室裡坐滿了人,清一色都是穿著中山裝的男生,屈指可數能見到兩三個女同學。
葉青筠有些糊塗,有這麼多人嗎?其實張柏年帶的學生隻有二十個,人數並不多,和其他教官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區彆對待,這些多出來的學生大多是逃了自己的課出來的,看看張柏年講課到底能不能講出朵花來。
“誒,葉青筠同學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當第三個人又問了同一個問題的時候,葉青筠拿起自己的課表,笑道:“沒走錯,我上的就是軍事術課,張柏年課上的,是不是你走錯了?”
男同學尷尬一笑,他不是這個課上的人,隻是過來湊個熱鬨的,而且除了他,這個教室裡大半的人都不是這個課上的。
現在學校裡很多男同學都認識葉青筠,一方麵是因為葉雅姝的事情,另一方麵是她真是長得太紮眼了,一頭純黑的頭發,色澤透亮,膚白如玉,身材高挑明媚,最主要是性子很大方,沒有那些小女人矯揉造作的姿態,透著無邊的生姿。
葉青筠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男同學可勁的往她身邊湊,說要帶她玩,有幾個還請她吃糖。
直到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教室了才安靜了下來,男人軍裝筆挺,腰上的槍套裡放在槍,這人是誰大家不知道,但不是張柏年大家看到人大失所望。
這位是張柏年身邊的副官,年紀看著不大,不苟言笑,做事說話一板一眼的,站在台上也不卑不亢,說大少今天有事耽擱了,今天的理論課會由他給學生們大致介紹一些槍械,之後的實踐課再由大少來。
但凡聽不懂的下節課問大少即可。
不多說一句廢話,幾句就把緣由講清楚了,言語簡潔,對自己的介紹也隻是一句他是張大少的副官一筆帶過,沒有其他的潤色。
而且對教室裡原本應該隻有二十個學生卻冒出來不下七八十個的狀況沒一點的訝異,該怎麼上還是怎麼上,顯然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之後的課上副官講是講的很好,各方麵也都很細致,把槍械的每個小零件的來源作用都解釋的很清楚,可惜就是太枯燥了,紙麵上的東西他講一大堆,還不如把他腰間的槍拿出來演示讓人更敢興趣。
葉青筠嘴裡咬著糖坐在最後一排無聊透頂,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轉頭就能看到外麵站了好幾隊同樣是上軍事體術的學生。
那些學生在教官的口令下匍匐前進,做一些拉伸運動,散漫了就會被教官嚴厲訓斥,甚至在有的學生做的不標準的時候,他們的教官就一軍靴毫不留情的踩了過去,那個學生像是被突然攔腰砍斷似的倒在了地上。
葉青筠看著眼眸閃了閃,忽的有點犯怵,她選這個課沒什麼小心思,民國時期軍閥混亂,沒有現代的那些日子那麼平和,隻是單純覺得女兒家會點拳腳功夫自保是最好的,她未化形的時候,在跆拳道館呆了多年,每天看來看去,也會那麼一兩招,還是有點底子的,但這些從軍隊裡請來的教官習慣了戰場上廝殺,他們的訓練可能遠沒有那麼溫和。
這大太陽底下的,以後張柏年上課也這樣?那還不得賠半條命進去啊,瞧外麵的學生,一個個汗流浹背,哭爹喊娘,弄的狼狽,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咯嘣的咬碎嘴裡的糖。
忽的窗戶下響起了幾聲輕輕的敲響聲,葉青筠低頭一看,是羅戎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