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出來了時候,蘇清珩還站在原來位置,半分未動。
見路荀走了過來,蘇清珩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太過急切,立刻停住了腳步。
“還以為你走了。”
路荀語調漫不經心,就像一點也不在意他去留。
蘇清珩垂下眼皮,看著地上影子,沒有和程元稹說話時鎮定。
“你讓我等你。”
“嗯。”
蘇清珩等了好一會,也沒等來路荀後話,隻得仰起頭看向路荀。
他想問,伶月仙尊是否真願意收他為徒。
路荀進去時候,他就這麼站著,等到所有弟子們都離開,卻遲遲不見路荀出來。
可現在路荀就站在他麵前,他又半個字都問不出口。
腦海中還浮現著程元稹離開時說話。
“不要白日做夢了,路荀向來胡鬨,哄你玩話聽聽就罷了,識相點就自己滾下山,彆等著被人趕,難看!”
蘇清珩沒有搭理他,程元稹嗤笑一聲就帶著新弟子們離開了。
或許就像程元稹說那樣,路荀是在尋他開心,可…他不願就這麼離開。
來玄山派之前,他去過好幾個仙門,回回都是測試完靈根就被趕下山,從沒有人留過他。
路荀是第一個。
若是假,也不過是在經曆一次失望罷了。
可若是真……
蘇清珩停下了思緒,他對上路荀淺金色眼眸,問。
“路師兄說可是真?伶月仙尊真願意收我為徒?”
路荀沒有直接回答,眼角一彎,語調輕柔,反問了一句。
“你希望呢?”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戲謔,饒有興趣等著蘇清珩回答。
知道路荀在戲弄自己,但他還是認真回答。
“自然希望是真。”
然後,他看見路荀笑了。
不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因為高興而露出,很純粹笑容,像冬雪初融。
蘇清珩微微一怔,隻聽路荀對他說。
“那麼…”
“如你所願。”
路荀聲音很輕,被吹一就散了,但他聽真切,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就好像一顆投進湖底小石子,漾起圈圈漣漪。
回祁星宮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蘇清珩跟在身後,保持著恰到好處距離。
路荀回頭時,正好看見他嚴肅小臉,心底有幾分好笑。
換做其他人,如果接連被幾大仙門仙尊拒之門外,但一轉身就被仙門第一劍尊收入座下,這種時候應當在心底暗爽。
但蘇清珩不同。
路荀看過原劇情,蘇清珩在第一次回祁星宮路上,就已經為今後修行做好了充分準備和規劃。
心裡為上進主角喝彩,同時也為自己默哀。
雖然伶月仙尊答應收徒,風長眠也勉強同意。
但作為交換,路荀也答應了伶月仙尊,一定會好好修煉,由掌門風長眠代伶月仙尊監督,鹹魚日子一去不複返。
其實路荀不太不明白,伶月仙尊既然對路荀過分縱容,為何卻在修行之事異常執著。
在路荀之前,伶月仙尊有兩位徒弟,都是仙門中能排上名號修士。
大徒弟顧雲舟是仙門傳說,時常出現在各大世家長輩們口中,用來與自己孩子作對比榜樣,妥妥彆人家孩子。
二徒弟唐瑤兒是個姑娘,但並不矯揉。甚至更能吃苦,畢竟沒有哪個女修會願意為了提升修為,而一個人前往秘林深處,和沾染魔息妖獸們呆上七七四十九天。
據說,眾師兄弟們結伴去接唐瑤兒回來時候,她正踩在幾十隻妖獸屍體上,那龐大妖獸疊在一起都快有一座小山高。
至於三徒弟——
也就是路荀。
他也是仙門中赫赫有名存在,但和師兄師姐們不同,他名氣不在於修為武學,而是那過分張揚臉。
三年前,路荀參加少年組仙門比試。
對手是某個世家小少爺。
在還未見到路荀之前,那位小少爺就在同門麵前拉踩路荀,揚言要打路荀跪地求饒。
哪知,當路荀提著劍上台,小少爺看眼睛都直了,劍也拿不穩,注意力全放在路荀身上,不等比試開始,紅著臉丟下劍跑了。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