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一道雷急速劈下。
路荀下意識捏了個防禦決，周身被一層銀白色光輝所罩住。
雷電下落很快，卻在遇到防禦陣時速度驟停，紫色雷電像個找不著家孩子，繞著銀白色光暈左轉三圈，又轉三圈，依然無法靠近路荀。
轟隆——
又是一聲雷鳴。
接連三四道雷電朝著路荀而來，如前一道雷電，他們被防禦陣攔住，茫然地繞著白色光暈轉圈，有向左，有向右。
路荀眨了眨眼，感覺像是在看孩童們玩躲貓貓遊戲。
雷電似乎有些著急，轉圈速度快了起來，向左又向右相互之間躲避不及，劈裡啪啦撞成一團，擦出一道藍紫色光暈。
路荀也很茫然，他知道自己要突破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隻能看著幾道雷電圍著他兜兜轉轉。
“路路，不要開防禦陣。”
係統聲音忽然響起。
路荀：？？？
“就這麼站著讓它們生劈嗎？”
係統：“那……你坐著讓它們劈？”
路荀：“……”
這他媽是站著還是坐著問題嗎？
許是幾道雷電無法近身，空中立刻又降下數道雷電。
不知為何，路荀總覺得它們是來支援，他咽了下口水，不確定自己防禦陣能維持多久。
“要是把我劈死了怎麼辦？或者半死不活也很慘啊！該不會被劈半身不遂吧？如果……”
係統：“……”
聽著他絮絮叨叨，係統忽然覺得這樣路荀有幾分可愛。
係統第一次見路荀時，以虛擬靈魂體態，但路荀除了第一眼驚愕之外，並未表現出絲毫慌亂，能相信自己穿進了一本書世界，且從容淡定接受，還和他談起了條件。
怎麼麵對幾道雷，反而……
係統沉默了一瞬，問：“你該不會是害怕打雷吧？”
路荀：“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路荀否認三連，係統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路荀麵對境界修為比他高莫城主，都能應付自如，怕什麼打雷。
然後，他就聽見路荀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那，我衣服會被劈沒嗎？如果我被劈死了，是會焦成木炭，還是化成煙？”
係統覺得很有必要給路荀科普一下渡劫常識。
“路路，這隻是雷劫，劈不死人，不會半死不活，也不會半身不遂，更不會變成木炭，也不會化成煙。最後，你衣服還在。還有其他問題嗎？”
路荀搖了搖頭，訥訥回答，“……沒了。”
先前比試本就耗費了不少精力，且寒毒發作時，路荀全靠靈力強撐，忽然之間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光，周身那道白色光暈逐漸變淡，消失。
被擋住雷電沒了阻礙撞成一團朝著路荀滾去。
天空又暗了幾分，電閃雷鳴。
一聲巨響後，路荀腦袋昏昏沉沉，倒在了地上。
結束了。
“路路，你還好嗎？”
雷劫過後，係統和路荀之間感應變得薄弱了些，他無法感知到路荀現在身體狀況。
“路路。”
叫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係統也有些不知所措，“路路，沒事吱一聲，彆讓我擔心啊！”
良久，係統聽見了一聲微弱回應，“吱。”
係統：“……”
路荀低低笑了一聲，他躺在地上張開手臂，累到了極點，動也不想動。
“我，我衣服還在。”
“嗯，還在。”
係統有幾分無奈，不知道路荀為什麼關注點還在這。
“師兄。”
“師兄。”
是小師弟聲音。
路荀想要回應，但是力氣耗儘，眼皮越來越沉，意識也逐漸模糊。
*
祁星宮。
小七手上拿著調味瓶，朝著燉盅裡撒了把鹽。這是他答應路荀，如果勝了程元稹就煲湯給他喝。
因為煲湯畢竟麻煩，小七很少做，基本都是炒幾個炒或者隨便頓點骨湯和魚湯。
叩叩——
敲門聲響起。
抬眼看去，顧雲舟正靠在門上，敲了兩聲引起他注意。
“聊聊？”
小七點頭，將燉盅火關小，跟著顧雲舟走了出去。
兩人在回廊拐角處停了下來。
顧雲舟看了他一眼，“我就直說了。”
“阿荀身上有寒毒事沒幾個人知道。他以前犯病時，對外都說是犯了錯被掌門關禁閉。可你又是怎麼知道？”
小七不避諱顧雲舟探究視線，直視他道：“他小時候喜歡吃蟹，纏著我給他做，伶月仙尊告訴我他身體不好，彆給他做寒性食物。”
“隻是這樣你便能猜到了？”
“約莫他七歲時，有一日我見他遲遲沒出來吃飯，去他屋子裡找他，見過他躺在地上，渾身冰冷，才知他是發寒毒。”
小七說辭沒問題，顧雲舟找不出破綻，但這些年他和師尊找了不少靈丹藥材給路荀治寒毒，雖然不能痊愈，可至少能壓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