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靈根……”
“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路荀打斷了蘇清珩的話,他沒有多做停留,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望著路荀離開的背影,蘇清珩微微出神,不明白路荀為什麼不聽他說。
天微微亮。
蘇清珩實在睡不著,躺在床上心煩意亂,正打算去院子裡走走,一開門就撞見裴渝從路荀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蘇清珩一怔,大清早的路荀應當還在睡才對,但裴渝現在從路荀的房間裡出來,是路荀已經醒了,還是一夜沒睡?
“裴師兄。”
蘇清珩難得正兒八經的喊他一聲‘裴師兄’,換個時間,裴渝大概會調侃他幾句,但他現在看見蘇清珩隻覺得生氣。
朝著蘇清珩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蘇清珩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上前一步,問道:“師兄他醒了?”
“剛睡下。”
昨日路荀將蘇清珩背回來後,緊張兮兮的讓裴渝給他看傷,除了手掌心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劍傷,也就脖頸那處的勒痕,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
但蘇清珩遲遲不醒,路荀就這麼一直守著他。
裴渝盯著蘇清珩那包成了粽子的右手,眉梢一挑,“你手怎麼弄的?”
蘇清珩下意識的將右手往後藏,其實他記不清昨日發生了什麼,依稀記得自己封印被解開,還動手殺了一個魔修,他甚至覺得當時的自己不受控製。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路荀昨日暈倒後的情景,他似乎對路荀有越舉的行為,不僅摸了路荀的臉,還……
但這怎麼可能?
蘇清珩覺得自己一定是夢魘了,或者是記憶出現問題。那怎麼會對路荀做出那種輕薄的舉動,這太過荒唐。
儘管他在心裡一直否定,但一想到那個場景,麵上忍不住發熱。
裴渝疑惑的看著他,“你臉怎麼這麼紅?真有哪裡不舒服?”
蘇清珩心虛的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你說師兄才剛睡下?”
路荀昨日守他到很晚,但距離路荀離開,已經有兩三個時辰,為何現在才睡下?
提到這個,裴渝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昨日到底遇到什麼事?阿荀隻說遇到了魔修,其他什麼也不肯說。”
他昨夜溜出去喝酒,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而路荀房裡的燈還亮著,他去敲門才撞見路荀在給自己上藥,問了一番才聽路荀說受輕傷。
因為不放心,他給路荀把脈,發現路荀體內的靈力紊亂。
在他的逼問下,路荀避重就輕,隻說魔修和魅魔或許是一夥的。關於受傷的事卻隻字不提。既然碰見了蘇清珩,他打算從蘇清珩這問問情況。
但不等蘇清珩回答,顧雲舟從拐角處走了過來,裴渝當即朝蘇清珩使眼色,希望蘇清珩不要在顧雲舟麵前提到昨晚的事。
顧雲舟是昨日趕來白昭城,得知路荀不見後,連手頭上的事也不顧,好在他趕來白昭城時,路荀已經自己回來,在三確認路荀沒事後,顧雲舟便出門調查魅魔一事。
顧雲舟緩步朝著兩人走來,穿著還是昨日的那身衣裳,一看就是徹夜未歸。
因為蘇清珩是背對著顧雲舟的方向,自然也沒發現身後有人走來,對上裴渝瘋狂的眨眼示意,蘇清珩沒領悟裴渝的意思,盯著裴渝看了幾瞬,道。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裴師兄,你最近小心點。”
裴渝:“……”
顧雲舟走近聽到的便是蘇清珩這番話,他道:“我們修仙問道者,還是不要太過迷信。”
“大師兄。”
蘇清珩這才發現顧雲舟站在自己的身後,跟著裴渝喊了一聲。
“大師兄。”
他也並非是迷信,隻是還小的時候,他聽娘親說過這句話,也便一直記到了現在。
“你們怎麼都起這麼早?在阿荀的房間門口做什麼?”
“啊?”
裴渝生怕蘇清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立刻接話道:“是這樣,阿荀昨日說他想到了一個能抓住魅魔的好方法,讓我和蘇師弟今日來找他。。”
饒是沒看懂裴渝的眼神示意,但蘇清珩也明白裴渝這是在瞞著顧雲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讓顧雲舟知道他剛從路荀房間出來,但被裴渝的手肘撞了一下,蘇清珩也就跟著點點頭。
“哦?”
顧雲舟有幾分意外,有對他們倆道:“既然這般,那等他醒了,我也一起聽聽。”
裴渝隻顧著將話題揭過,差點忘了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魅魔之事,隨便找的一個借口搪塞了過去,但卻引來了新的問題。
路荀他什麼也不知道,這顧雲舟要是問起,他隻能將希望寄托於路荀,希望他能機靈一點,否則他也瞞不住顧雲舟。
見兩人還站在路荀房門口,不肯離去,顧雲舟又道:“還站在這乾嘛?他沒那麼快醒。”
裴渝和蘇清珩對視了一眼,齊齊朝外走去。
見他們離開,顧雲舟在路荀的門外短暫的停留了片刻,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離開了顧雲舟的視線,蘇清珩才開口問道。
“師兄他……傷的重嗎?”
“原來你知道他受傷?”裴渝輕哼一聲,“你昨日是不是惹他不高興了?”
蘇清珩頓了頓,沒想到裴渝連這個都知道,蘇清珩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否認。
在路荀轉身的那一刹那,蘇清珩能感覺路荀的情緒不太對,但是路荀不肯說,隻是讓他早些休息。
想來也是他把師兄惹不高興了,蘇清珩有些懊惱。
路荀照顧了他至深夜,醒來他不僅沒有道謝,還將人惹不開心了。
“昨日是我不對。”
“所以,昨天你們聊了什麼,能把他惹不高興。”
裴渝也有些疑惑,路荀向來不是那種兀自生悶氣的性格,從來都隻有他把人惹惱的份。
蘇清珩不回答,他想說不知道,但其實他隱約是知道的。
或許是因為封印之事,也許是因為他對路荀有所隱瞞的這件事。
但蘇清珩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和路荀說,因為有些事他自己也沒弄明白,所以當路荀問起,他下意識的想逃避這個話題。
裴渝問起,蘇清珩也不打算解釋,這是他和路荀之間的問題,等路荀醒了,他就立刻去道歉。
但也因裴渝這麼一問,他反而想通了。
路荀對他這麼好,他應該信任路荀才對,隻要路荀想知道,他就不會對路荀有任何隱瞞。
他曾答應過父親,絕對不會將封印的事透露給彆人,他知道父親是在保護他,但路荀也在保護他。而且……
在他心裡,路荀不是彆人,路荀是他師兄。
想清楚之後,蘇清珩恨不得現在就跑到路荀麵前,對他坦白,將自己的過往和經曆,通通告訴路荀,隻要路荀願意聽。
裴渝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蘇清珩的回答,疑惑地看著蘇清珩,
隻見方才還沒精打采的蘇清珩,忽然之間就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