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程元稹握緊拳頭,他怎麼也不肯相信路荀會是程家的孩子。
“你在騙我,程家的小兒子體弱多病,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他沒有靈根,但路荀天資高,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
魔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真是可憐,你還不知道吧?路荀修的根本不是道。”
程元稹難以置信的神情又轉為了驚愕,臉色一變再變。“你在胡說什麼。”
“你不信?”
“你到底想乾嘛?”程元稹想要掙脫魔修的桎梏,掙紮幾下沒有掙脫。
“我是討厭路荀,也恨不得他消失。但是我和他交手多次,他若修的不是道,那修的是什麼?你以為隨便說幾句話就能糊弄我,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做事?不可能。”
程元稹麵色冷凝,反嘲了魔修一句。
他根本不屑與魔修為伍。
“是嗎?”那魔修笑的更開心,“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權勢,地位或者是實力。我不信你會不動心?這不都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我給你點時間好好考慮,我會再來找你的。”
魔修說完就鬆開了程元稹,站在程元稹的麵前,身體化作一團紫色的煙霧消失不見了。
程元稹麵色慘白,盯著魔修消失的背影,後知後覺的懼怕起來。
程元稹自知,就算沒有受傷也根本不是這魔修的對手,或許連從他手中逃脫都難。
魔修的修為在程元稹之上,而讓程元稹驚駭的是,這竟然不是他的本體,而僅僅是一縷分神化身?
怪不得魔修敢無視眾多修士的存在,明目張膽的至城中來,這人絕對不是魔修,或者是魔族中某個重要存在。
程元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程司硯身上,一個元嬰期,四個金丹期,五個人都沒能發現他的存在。
且分神隻有本體三成修為,難以想象如果是本體出現在這,那該有多強大。彆說程元稹自己,就算加上了程司硯一行人,怕是也沒有反抗的餘力。
想到對方說還會在來找自己,程元稹額角冷汗直冒,當晚就發了一場高燒,噩夢不斷。
夢見自己又遇上了這個魔修,是本體,全盛時期的魔修,實力驚人。因為程元稹的反抗,魔修冷冽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下一瞬他就屍首分離。
接著,他又夢見路荀回到了程家,程老爺一改和藹的神色,蹙眉怒視著他,讓他把對路荀做過的事全都說出來,礙於程家人的威壓,他頂著程家人的怒火,一樁一件的都說了出來。
等他說完,程司珝立刻提著劍要當眾砍了他,而他敬重欽慕的程老爺卻在一旁冷眼看著。
最後,程元稹嚇醒了。
*
夜裡大雨連綿,狂風拍帶著窗台,路荀睡得不□□穩,驚醒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觀察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在程家的主宅。
飯後,程家兄弟倆邀請他們到主宅做客,沒想到途中突然下了暴雨,沒有一點兒征兆,將他們淋了個透徹。
幾人一到程家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其實修士都不太容易生病,淋個雨也不算什麼。
但程夫人不放心,還是讓人給他們熬了薑湯,看著每人都喝了一碗才下放心。
程家很大,還有溫泉湯池,他沐浴完剛起身就撞上給他送衣服的程司珝。
雖然他儲物戒裡有換洗的衣服,卻也沒有拂了程司珝的好意。程司珝不拘小節,許是覺得大家都是男子沒什麼好回避,還笑鬨著調侃了路荀幾句。
路荀不是害羞的性格,大大方方的接受程司珝調侃中的讚揚,不緊不慢的穿著衣服。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讓人在意的事,但程司珝不知怎麼的突然變得很奇怪,支支吾吾的,但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是帶有窺視的目光,而是因為疑惑想要探究緣由的視線。
路荀自己打量了下,沒有發現身上有什麼異常,他還沒來得及問,程司珝就說找了個理由推脫離開。
後半夜,暴雨轉成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挺催眠,路荀沒想出個所以然,困意襲來,他打了個嗬欠翻身正想繼續睡。
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靠近,停留在了自己的房門外,察覺到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腳步聲被靈力斂去,無聲無息的靠近。
路荀閉上眼睛,裝作熟睡的模樣。
那人伸出一隻手,還未碰到路荀便被他扣住手腕。
路荀動作迅猛將人放倒在床上,他半跪在那人身側,另一手已經扣住了對方的脖頸。
那人顯然沒料到路荀根本沒睡,床雖然不硬,但被路荀這麼狠狠地一摔,腦袋磕到了床板,悶哼了一聲。
待看清人來人後,路荀有一瞬的錯愕,茫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司珝?”
“是、是我。”
“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房間乾什麼?”
程司珝還沒回答,門就被人踢開了。兩人同時回頭,就見蘇清珩冷著臉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裴渝。
看清是程司珝後,蘇清珩臉色更難看,倒是裴渝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們倆。
“你,你們?”
裴渝滿臉驚愕,忽然身後投下一道影子,他回頭看去程司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同樣冷著一張臉,盯著床上的程司珝。
程司珝是躺在路荀的床上,而路荀半跪在他身側,原本扣住他脖頸的手已經鬆開,但這姿勢就變得有那麼點曖昧。
路荀也終於意識到,把人摁在床板上好像不太好。他從程司珝身上起來,坐在了床邊。
路荀眨了眨眼,看向門口的幾人,蘇清珩已經走了進來,他目光凝視程司珝,冷聲問道,“你為什麼在我師兄房間?”
程司珝頂著著眾人的視線,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一句他自己都不太信的話。
“我,夢遊。”
路荀:“……”
程司硯:“……”
程司硯頓了一頓,大步上前,一把將程司珝拽了過來。
“抱歉,我……”
程司硯忽然卡殼,饒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略帶尷尬的看著路荀。
許是覺得氣氛過於寂靜,程司珝撓了撓頭,跟著道聲歉。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