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一行人下山後,便和萬花門與青山宗的弟子從南麵進攻。
其餘門派則從東、西、北三麵進攻。
大越山地勢複雜,怪石嶙峋,上山的路不僅難走,還設有很多分岔路,很容易迷失方向。
上至半山腰,就遇到了駐守的魔修。
“儘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
路荀和蘇清珩兩人從岩石後麵穿過,幾名魔修正坐在地上聊天。
“整日駐守在這,還真無聊。”
“可不是,要說那些修士也真是沒用。我們魔尊使了個幻術,這些修士就注意不到。”
“我三年前就在這,時常看見有修士從山腳路過,從未有人發現這裡。”
路荀弄死了兩個人後,再次抬頭看去,卻見對麵站著的魔修齊齊倒下,顧雲舟收回了匕首,朝著山上前去。
弟子們在這同魔族絞殺魔族部下,仙尊們早就掠過山腰,直接朝著魔尊的洞窟走去。
風長眠和孟伶月連同其他門派的幾位仙尊攻上了山。
傅恒雪是醫修,不善戰,被風長眠安排同弟子們一道,一是可以照顧弟子們的安危,二則是方便出手救治受傷的弟子。
至於他們的三師弟則在玄山派駐守。
上山的路很長,他們不能強攻,若是太大的動靜會引起魔頭的注意,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偷襲的方式進行。
圍剿持續了三天三夜。
終於,在天微微亮起,陽光灑下的那一刻,他們攻到了山上。
雖然筋疲力竭,但眼前的成功讓他們非常欣喜,所有人心裡都是激動。
日後記錄史冊,也都會有他們的名號。
每多絞殺一個魔族,他們離魔族就更進一步。
*
此刻,洞窟前的陣法早就被攻破,一行人朝著洞窟走去。
不等走進深處,一股強大的威壓被巨浪衝了出來。
一行人被這股氣息直接衝出了魔窟洞,修為高一些的弟子還能勉強站立,大部分弟子都被這股氣浪給撞飛在地,口吐鮮血。
“根本進不去。”
“我聽說魔尊的元神潛入秘境,被一位很厲害的修士給摧毀了元神。這麼快就恢複了嗎?”
“已經半年了,如果當時能早點找到這地方,趁著魔修重傷,應該能攻打的更加輕鬆些。”
“不好了,半山腰有好多魔修攻了上來。”
顧雲舟一怔,“中計了。”
路荀也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們之前怎麼都找不到魔窟所在,卻又忽然之間傳出了關於魔窟地址的消息,怕是仙門裡早就有魔族內應。
三天的圍剿打鬥,大多弟子都已經精疲力儘,而故意等到他們攻上山後才出現,明顯就是計劃之中。
——請君入甕。
“打起精神來,分成兩波,外圍的弟子儘量拖住攻上來的魔修,剩下的人原地休息。”
隻能用車輪戰的方式,輪流休息攻打,希望攻上來的魔修不要太多,否則分成兩撥根本就抵不住攻擊。
“師兄。”
蘇清珩靠了過來。
他其實不怎麼希望路荀參加這次的圍剿。沒有人知道路荀已經入魔,但蘇清珩在秘境親眼見到,可他什麼也沒問,路荀便什麼也沒說。
蘇清珩分心盯著路荀,真要打起來,除非路荀不還手,否則根本掩飾不住身上的魔氣。
路荀知道蘇清珩的意思,就算是混戰,但難免也會被注意到,他也沒打算在這和魔頭的部下糾纏,而趁著亂鬥,悄悄摸進了魔窟洞。
這些弟子身上有靈力,所以會被魔氣所排斥,但路荀不同,他身上早就沒有了靈力,一進洞窟直接就釋放出了身上的魔氣。
充沛的魔氣讓他暢通無阻的走入了魔窟洞。
沒一會就傳來了聲聲巨響,地動山搖,岩石紛紛滾落。
幾位仙尊和大魔頭的對峙,怕是這整座山都要化成平地。
路荀加快了腳步,火光衝天,等路荀繞到大殿時,幾位仙尊全都受了些輕傷,魔尊持著魔劍,抬手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
路荀沒有靠近,而是暗中觀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場大戰上,根本沒注意到角落的路荀。
正在這時,路荀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出手攻擊,那人側身躲開,一口環住了路荀的肩膀。
“彆彆彆,是我。”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路荀才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去。
景然穿著一襲黑袍,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在這做什麼?不怕被波及?”
景然滿不在乎,“和你一樣。”
伺機偷襲。
偷襲對象自然是大魔頭。
但景然是魔修,彆說近大魔頭身邊,怕是往前走幾步,就會成為被幾位仙尊攻打的對象。
“你這身份……”
瞅見路荀懷疑的眼神,景然不滿的道。“哼,你的身份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你要是動手,不怕身份暴露?”
兩人麵麵相覷,確實都挺尷尬。
最後都將目光放在了和魔修打的不可開交的幾位仙尊身上。
“你覺得勝算有多大?”路荀問。
“五五。”
景然這些年一直不動手,就是因為魔頭功力日漸深厚,哪怕重傷,也不是能輕易近身。
路荀一怔,五位仙尊對戰一個魔頭,竟然隻有五分勝算?
倘若魔尊拿到了命草,那勝算豈不是更低。
路荀忽的有些慶幸,幸而命草最終落到了江楚楚的手上。
如果是在許熠那兒,或許會重蹈前世覆轍,再次被這魔頭奪走。
魔尊周身都是暗紫色的光,幾位仙尊合力不了一個金色的法陣,兩個陣法緩慢相交,最後交融在一起爆發出一聲巨響,直接炸裂開。
山洞不堪重負,岩石滾落了一地,整個洞穴都在晃動,隨時都要坍塌。
幾位仙尊後退數步,紛紛吐出一口血水,魔尊也被爆炸的陣法給震得後退數十步,輕咳一聲,血氣上湧吐了出來。
“這麼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路荀蹙眉,山下已經有魔修攻了上來,若是弟子們抵禦不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麵具借我。”
景然在魔族部下麵前,總會帶著麵具,但今日無人顧暇,也就沒戴。
“你想清楚了?”
景然猜到了他想做什麼,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張鬼魅的麵具。
路荀又道。“換外袍。”
景然不太情願,他的審美不允許他穿這種紅的能滴出血來的衣服,也不知道路荀這是什麼審美。
“你穿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去迎親。”
“那你整日黑袍加身,又不是去送葬。”路荀不甘示弱的回嗆。
路荀手上的動作不停,強硬的把景然身上那身黑衣外袍給扒了下來。
“你,你……我自己脫。”景然雙手護在胸前,嘴裡還在碎碎念。
“你們這些正道君子,怎麼就喜歡扒人衣服。”
“還有誰扒過你衣服?”
“當然是……”景然突然住口,麵色一紅。“沒誰。”
路荀帶好了麵具,除了一雙素白的手暴露在空氣中,全身上下都裹了個嚴實。
幾位仙尊立刻收斂心神,再次聚力朝著魔尊攻去。
轟然巨響。
山洞猛然坍塌,岩石接二連三的往下落,路荀拉著景然躲開了頭頂上掉下來的巨大岩石。
兩人身上染著淡紫色的光,岩石掉下便直接避開了兩人所在。
裡麵還在激烈的打鬥,下落的岩石直接被震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