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縷黑氣似散非散,晃晃悠悠在房子裡飄,順著樓梯一直飄到負一樓,柳笑跟在祁禹秋身後下了樓,道:“負一樓除了車庫和娛樂室便是保姆房。”
她們家人不多,便隻請了一個保姆劉阿姨,平時幫老太太照顧孩子,做做飯。劉阿姨乾了好幾年,勤快能乾嘴也緊,所以他們便和劉阿姨簽了長期合同,給的薪資也十分可觀,柳笑真的想不通她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黑氣顫顫悠悠,在保姆房外轉了幾圈,終於停在了房門前的一塊地磚上空。
“就是這裡了。”祁禹秋用腳尖點點地磚道。
柳笑咬牙道:“果然是她。”
她們家除了家人,便隻有司機和保姆能進出,司機沒有住在這裡,所以除了劉阿姨,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能進負一樓,把東西埋在這裡。
劉瑞臉色也沉下來,劉阿姨平時對嘉嘉很好,嘉嘉也很親近她,甚至比對他和柳笑都親,他真的不敢相信,劉阿姨會做出這種事情。
祁禹秋一腳踩在地磚上,大理石的地磚應聲而裂,劉瑞趕緊蹲下,把碎掉的地磚拿開,露出了下麵的東西。
堅實的地基被挖開一個小洞,一個表麵布滿了褐色斑駁的碗狀容器靜靜躺在坑底。
劉瑞抬頭看祁禹秋,祁禹秋示意他起身,圍著地磚碎掉這一塊轉了一圈,看著三人道:“毀了這個東西,嘉嘉馬上就能好。”
柳笑激動道:“那趕緊毀了它,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桃木劍還是朱砂,我這就讓人去買!”
劉瑞和他的母親也附和,讓祁禹秋趕緊救人。
祁禹秋輕笑:“我話還沒說完,毀了它,嘉嘉身上的東西便會離開,去找它真正要找的人,那個人被反噬,也許會立刻暴斃身亡。”
他話音一落,柳笑和劉瑞臉上都出現快意的表情,對一個孩子下手,遭到反噬暴斃了那也是活該,他們可不會同情一個要害死他們兒子的人。
祁禹秋伸手把容器拿出來,舉到眼前:“多說這麼一句,隻是讓你們知道,做了錯事的人,肯定會付出代價的。”
“那麼,我要動手了。”
說著他輕輕揭開了蓋子,露出裡麵兩個銅鈴,拿出其中銅鈴,便能看出裡麵塞滿了發絲。
“這上麵,是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吧?”祁禹秋小一些的銅鈴舉到柳笑麵前,柳笑仔細看了看道:“是,是嘉嘉的生辰。”
祁禹秋笑著點點頭,對站在她身後的劉瑞母親道:“麻煩您,把頭發拿出來,燒掉。”
“為什麼讓我燒啊?”劉瑞的母親露出勉強的笑,問道。
祁禹秋舉著銅鈴走到她麵前,微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說太多,你們也不懂,隻需要知道,你燒,效果最好就是。”
劉瑞和柳笑滿臉期待的看著老太太,隻要燒了這東西,他們的嘉嘉就能恢複正常了!
劉瑞母親接過銅鈴,手微微有些顫抖,她看著裡麵已經失去光澤的發絲,眼裡慢慢起了淚光,喉中發出嗚咽的聲音。
“媽,你哭什麼,快動手啊!”劉瑞伸手遞給她打火機。
劉瑞媽媽終於忍不住捂住嘴,蹲在地上泣聲道:“不行,不行,不能燒!”
聽到這話,劉瑞和柳笑臉色變了,劉瑞蹲在她麵前,抓著她的肩膀,問:“為什麼不能燒?您沒看到嘉嘉變成什麼樣了嗎?媽,那是您孫子,您不能因為要一個害您孫子的人心軟吧?”
柳笑和劉瑞不一樣,在劉瑞母親蹲下去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變冷了,為什麼不能燒?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能救自己孩子的方法,都不會是這個反應。
除非,燒了這東西,她會得到比嘉嘉出事更讓她難受的結果。
“媽,你不想讓嘉嘉好起來嗎?”柳笑看著她的眼睛,幽幽道,“他是您的親孫子,天天抱著您叫奶奶,您說過,最喜歡嘉嘉這個孫子了。”
劉瑞母親被柳笑的眼神嚇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鈴鐺滴溜溜滾到了祁禹秋腳下,他彎腰把鈴鐺撿起來,交給劉瑞。
劉瑞看著手裡的鈴鐺,一個讓他十分痛苦的想法浮上心頭,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啞聲道:“你不燒,我燒!”
說著便拿出打火機。
火苗飄出,劉瑞將鈴鐺底部靠近火苗,一根發絲被燎到,發出焦糊的氣味。
“不,彆燒,把它給我!”劉瑞母親的表情從愧疚變成驚恐,伸出胳膊朝劉瑞撲了過去。
劉瑞隻覺得像頭暈目眩,像是被木棍打在天靈蓋上一樣,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