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陳隨雲他們一家子肯定會下地獄,你也會不得好死!”
聽到這些人詛咒自家師父,陳銅眼睛更加通紅,且緊緊握著拳頭,狠狠砸向離自己最近的程德。
程德大叫一聲,往後仰躺,倒在後麵的人身上,嚇得直喘粗氣。
眾人慌了,一哄而散,蹣跚著腳步便要往外走,陳銅後退一步,站在門口,冷很一聲:“想走?我看你們今天怎麼走!”
金海沉下臉嗬斥道:“陳銅,你不要太過分,現在不是以前那個時代,你以為你拳頭大就能為所欲為了?警察可不是吃乾飯的,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是你說打就打的,你最好清醒一點!”
陳銅掏掏耳朵,露出一個恍然的笑,哦了一聲:“原來拳頭大不代表有理啊。”
“我還以為,在這清溪鎮,誰的拳頭大就是誰有理呢。”
他微笑道。
“胡說,我們清溪鎮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發揚地,從來都遵循傳統,誰有理誰聲大,你從哪裡學來的歪門邪理!”程德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嫌棄,陳銅在他們眼裡,就是個混不出名頭的半吊子,再怎麼有錢,那也比不上他們這些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發揚光大的人。
陳銅笑著看著眾人,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在空曠的禮堂中回蕩。
“二十幾年前,我師父有理卻被逼死,我師娘和師兄夫婦**而去,原來和你們沒有關係啊,不是你們用拳頭把他們逼死的,這麼說來,是我錯怪你們了?!”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厲,最後便是帶著血腥味的嘶吼。
“你胡說!你師父明明是羞愧難當,自殺謝罪,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程德吼道,“你這不講理的性子,和你那師兄如出一轍,都是你師父教出來的好弟子!”
“老東西,你找死!”陳銅大吼一聲,揮著拳頭衝向程德。
程德被嚇的愣在原地,金海則早就悄悄撥了報警電話,且衝過去擋在了程德麵前。
“陳銅,你冷靜!”
外麵警鈴聲響起,金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陳叔,住手。”忽然,門外傳來一道冷靜的聲音,本來憤怒道極點的陳銅,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眼,停在了原地,臉上憤怒的表情也變得冷漠下來。
他側過身,露出身後的人。
幾道身影站在大門外,其中一個穿著白襯衣的青年微笑著走了進來。
“陳叔,一大早我去找你你不在,我就知道你要鬨事。”
陳銅冷哼一聲,道:“我就隨便轉轉,哪成想剛好看到一窩子老鼠在這裡不知道商量什麼壞事。”
“你和他們計較什麼,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年輕人走進來後,站在禮堂中的人全都啞了聲。
他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一點都不像這個小鎮出來的人,但是他們還是一眼看出,此人是陳隨雲的孫子。
太像了,這小子和他父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不怪陳銅一個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兒,被這青年一句話止住。
“你、你還活著!”程德失聲道。
陳延鈺轉過視線,推推眼鏡,微笑道:“啊,為什麼這麼說,我這些年活得好好的啊。”
“各位老人家,我沒來過清溪鎮幾次,對你們不太熟悉,就不多留了,日後有時間,我會一一拜訪的。”
陳延鈺嘴角的笑容加深,看著眾人的眼神帶著好奇,完全沒有一絲其他情緒。
程德等人剛剛還覺得這小子被陳銅養大,從小便被灌輸了仇視清溪鎮的思想,現在肯定恨死他們了,看到他這幅樣子,倒是疑惑了。
難道陳銅沒有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
“諸位先忙,我和我叔就先走了。”陳延鈺朝眾人欠身,拉著不情不願的陳銅跨出了禮堂的大門。
“誒對了,還有一件事。”走到門口,陳延鈺回過身來,“我看著鎮上的紙紮,都有些毛病,據說我爺爺當年是把‘偷’來的東西還回去了,怎麼,那家人沒有學會自家的傳承手藝嗎?”
陳延鈺輕笑著離開了禮堂,留下禮堂裡沉默不語的眾人。
“他胡說什麼?咱鎮上的紙紮是公認的好,缺什麼了,神神經經。”有人輕聲道。
“我看咱就得立個恥辱柱,把他們一家子乾的好事讓鎮上的年輕人都知道知道!”
程德和則是一臉勉強的笑。
金海擺手道:“不管他們,我去找人,今天的山神祭必須準時辦,還是七點半上山。”
他眼神陰狠,看著陳延鈺遠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
真是,缺什麼來什麼,這祭品不等他找,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