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常先見把包遞過來,打開,把裡麵東西掏出來一一擺在地上。
符紙,黃布,羅盤,紅線,還有兩盞燈。
他拿出小刀割了白興騰一撮頭發,又分彆在他眉心和四肢取了血,滴在一個小盒子裡。
盒子中裝著些燈油,他把血和頭發灰燼和燈油混合均勻,分彆讓白成業和白夫人也取了血滴進去,倒進兩盞青銅燈中,然後偏頭對白成業道:“躺下,等一會兒集中精神,記住自己看到東西。”
站在一旁看著他動作莫軍本來沒看明白他在乾什麼,聽到這話恍然大悟,他們找不到白興騰,但是可以讓與他有血緣關係父母祁找他啊!
可是這種辦法實在是有些離經叛道,生魂離體是一件很危險事情,要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東西,或者一個不小心離體魂魄沾染了陰氣,可就回不來了。
他還未見過生魂離體去救人事情,一般來說,他們這些人都是以活人為重,絕對不可能拿活人性命去冒險,祁禹秋這麼做,隻能說一句藝高人膽大。
白成業躺在地上,有些不安道:“大師,這是要做什麼?”
“讓你去找你兒子啊,你們之間血緣關係就是天生羈絆,現在他下落不明,也隻有你們還有機會找到他了。”
白成業心跳加速,總有種不好預感,忐忑著又問他:“那、那我不會有危險吧?”
祁禹秋拍了一下他額頭,把一根針紮在他眉間,道:“放心,你出事了我找誰要錢去啊。”
這話讓白成業稍稍放下心來,語氣堅定道:“來吧大師!”
祁禹秋輕笑,又將一根針紮進他眉間,緊接著拿出三清鈴在兩根針上麵輕輕搖晃。
銀針在鈴聲中輕輕晃動,躺在地上白成業隻覺得腦袋慢慢眩暈起來,眼前一切都像是出現了重影一般,耳邊聲音也漸漸聽不真切了。
然後便頭一歪睡了過去。
祁禹秋點燃兩盞青銅燈,分彆放在白成業和白興騰右邊肩膀處,把兩盞燈拴在一根紅線上。接著拿出兩張紙,手指靈活翻飛,折出來一盞更加袖珍紙燈,寫上白成業生辰八字,用符紙點燃燒成了灰燼。
莫軍看著這一幕有些不解,他輕聲問道:“祁先生,這紙燈是乾什麼用?”
祁禹秋笑道:“生魂離體,容易被孤魂野鬼盯上,得給他一道符護身符啊。”
說完便掐著手訣在白成業肩頭晃了一下,食指中指並攏朝上,似乎托著什麼東西。
“去!”
祁禹秋輕喝一聲,手腕一翻,莫軍和常先見均看到一點火光飄進了剛剛那兩盞紙燈灰燼中。
原來是肩頭火,莫軍心下明了,這東西倒是能讓那些孤魂野鬼不敢近身。
祁禹秋盤腿坐下,拴著兩盞銅燈紅線纏在自己手腕上,手中三清鈴有規律搖晃著,道:“端起燈順著紅線往外走,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手中燈一定不能掉。”
地上紙燈灰燼打著旋兒飄向門外,站在周圍三人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與自己擦肩而過。
白夫人趕緊坐在了角落處沙發上,祁禹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但是她白著臉怎麼也不願意離開房間。
祁禹秋便也不再管她,閉上眼持續搖動手中鈴鐺,鈴聲縹緲,回蕩在房間裡。
白成業聽見了縹緲鈴聲,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站在一條陌生大街上,手中捧著一盞燈。
“順著紅線走,手中燈一定不能掉。”祁禹秋聲音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白成業心中一緊,把燈捧到了胸前。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一條紅線從自己肩膀上往前延伸,不知道延伸到了何處,便順著紅線方向往前走。才七點多,路上卻一個行人都沒有,空曠讓他心裡有些發怵。
走過一條街,紅線拐彎,白成業也跟著拐彎,這次街上終於出現了三三兩兩人。白成業鬆了口氣,剛要上前去這是哪裡,就看到路邊人抬起了頭,腦袋上一個碩大窟窿正在往外流血,那人臉色青白,陰慘慘朝他笑了。
“啊!!”白成業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腳後跟磕到綠化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聲吼引起了周圍人注意,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白成業這才看到,這些人一個個臉色都泛著不正常白,分明就不是人!
他抖著從地上爬起來,低下頭往前走,想要趕緊離開這道街,但是走了兩步,眼前路便被人堵了,他抬抬眼皮往上看,站在眼前正是剛剛那個朝他笑“人”。
白成業已經慌到極點,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那盞燈,他輕輕往右邊移了一步,想繞開此人,但是右邊路也被擋住了。白成業抬起頭,發現街上所有人都朝他圍了過來,而且他在這些“人”青白臉上,竟然看到了垂涎表情。
“你、你們彆過來!”白成業慌張大喊道,然後舉起了手中唯一武器。
紙燈很小,微弱光在路燈下毫不起眼,甚至沒有打火機火苗亮。但是當他把燈舉起來後,那些東西卻慘叫著捂住了眼睛,紛紛往後退去,仿佛他手裡不是一盞紙燈,而是強光手電。
白成業心中一喜,趕忙舉著燈把眼前東西嚇走,加快腳步順著紅線走出了這條街。
等走出來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身後就是一條正常路,根本不是他剛剛走過那條,路上人也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