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慢慢往右側移動，分彆將身體貼在樹後麵，盯著前方越來越近動靜。
一道大約一米左右，一晃一晃影子出現在前方，看起來像隻狗熊之類動物。常先見和莫軍都不由得憋住了呼吸，生怕驚動了這東西。
等那東西走進了，幾人借著透過來幾絲光線，才勉強看出來，這似乎是個彎著腰在地上爬人。
他好像是迷路了，爬一段就要停下來左右看看，但是這邊實在是太黑了，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祁禹秋從樹後麵走出來，壓低聲音對莫軍道：“血腥味好重，他受傷了。”
說著蹲下，拿出手機用屏幕亮光照向此人爬過痕跡，果然在地上看到一條拉了很遠血痕。
那人聽到聲音，微微抖了一下，緊接著便更努力往前爬，祁禹秋看到他兩條腿像是兩條布袋一樣拖在後麵，明顯是斷了。
“你等等，再往前爬你也出不去。”他走到這人麵前，半彎著腰輕聲道。
地上人瑟瑟發抖，但還是伸手在祁禹秋小腿處拍了一下，似乎是想讓他彆擋自己路。他手接觸到祁禹秋時，人猛然抬起頭，驚訝看著眼前黑乎乎人影
“你……你是人！”他聲音像是兩塊砂紙互相摩擦一般沙啞，帶著微微激動和期盼。
祁禹秋道：“我是人，你是從前麵院子裡逃出來？”
“你是人，你是活人……你是來救我嗎，你、你也走不出去了？”他說話顛三倒四，隻有這幾句話是清晰。
祁禹秋所幸蹲下，將手機放在他下巴處，道：“我走得出去，路上那些人是不是在找你？”
此人看起來約有五十來歲，胡子拉碴，眼窩深陷，臉上滿是傷痕。
見祁禹秋拿著手機照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什麼驚恐東西，趕緊伸手把手機打落在地上。
“你這樣……是會被發現。”他小聲解釋道，也許是思路漸漸清晰，他說話幾人終於能聽懂了，“我、我剛爬出來，被抓回去會死，那裡有好多死人，你們帶我逃出去，我有錢！”
祁禹秋拉起他一隻胳膊，掀開袖子對莫軍展示道：“看來，曾家老爺子長壽是有原因。”
男人胳膊上是密密麻麻傷口，傷口組在一起，赫然是一道符文。
“這是什麼？”莫軍隻覺得這圖案有些詭異，卻不認識。
祁禹秋冷笑：“這是借壽所用刺青圖案，是曾經出現在邊陲一個部落帶入中原邪術。”
“借壽，曾老爺子是用這種方法延長自己壽命嗎。”莫軍聲音沉下來，再次拿出手機將圖案拍了傳進群裡。
老太太接著微光湊過來，趴在男人胳膊上細細查看，看完道：“這東西我認識，我們村子裡祠堂壁畫上有。完整符文不是用來借壽，而是用來換命。”
“換命，一命換一命嗎？”莫軍把消息發在群裡，讓吳廣峰做好準備，他們今天晚上可能要鬨出大事來。
吳廣峰知道他和祁禹秋在一起，自然十分重視，迅速和魝城相關部門聯係，隻等莫軍這邊發出消息。
老太太聽著莫軍話咧嘴笑了：“年輕人，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一命換一命這種好事，一條人命最多也不過能換來幾年時間，想要繼續活下去，那就再要找命格相近人，給自己續命。”
“續命和借壽不一樣，借壽是活到了壽終正寢之時不想死，便從彆人身上借時間繼續活，壽命從任何人身上借都可以。”
“而換命，則是命中注定要早亡之人，和彆人換了命格，借著彆人命瞞天過海活下去，換命必須找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人，才能瞞過滿天鬼神，苟且存活。”
老太太說著，把已經快要昏厥男人外套扯下來，那些傷痕從他肩頭一直延伸上去，似乎遍布了他全身。
“看來他是用來換命。”祁禹秋道，“曾家和此人年齡差不多，隻有曾文柏一個人，怪不得他要遮住自己麵相，原來是借了彆人命。”
“你是什麼時候被抓來？”
男人此時已經平靜下來，小聲道：“我被抓來時剛好要過生日，是在七月十五。”
這話讓蹲在地上老太太猛然一震，她一把抓住男人肩膀：“七月十五生日，你是不是屬虎，今年五十三歲？”
“是、是，我今年剛滿五十三歲。”男人被這老太太嚇了一跳，從喉嚨裡擠出來幾個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太太癡癡自言自語，然後眼睛裡崩出強烈恨意，“笑笑她爸爸，就是屬虎，七月十五生日，他是被人拉去當替死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