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被撕扯疼痛漸漸遠去,木先卻沒有絲毫喜意,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連輪回機會都沒有。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怨毒看著祁禹秋,喉中發出嘶啞怒吼。
祁禹秋把引魂幡從他手裡拿出來,在他眼中最後一絲光亮黯淡下去之前,點燃了旗子一角。
“木先道長,好走不送。”祁禹秋把燃著引魂幡丟在他麵前,淡聲道。
又喘了幾聲,木先終於連連最後一絲動靜都沒有了。
引魂幡被燒完後,束縛在其中陰魂立刻飄出來,祁禹秋拿出小瓶子,眼疾手快將這些被抓來煉旗無辜陰魂裝起來。
有惡鬼眼饞,悄悄伸手勾住了一隻陰魂,祁禹秋眼神冷厲看向它,惡鬼立刻放開手,縮到同伴身後去了。
被放開陰魂瑟瑟發抖,麵容呆滯留在原地,祁禹秋將所有陰魂都收集起來後,才發現此人竟然是前幾天還活著計成。
計成明明還有活下去機會,他們竟然真任由他死了,還直接把他煉入了引魂幡,這些人惡毒再次讓祁禹秋大開眼界。
“計成。”祁禹秋喊他。
計成渾渾噩噩抬起頭,看到祁禹秋瑟縮一下,木呆呆眼睛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
“祁……祁禹秋……”他艱難發出聲音,看看周圍情況,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木先。
“嗬嗬……嗬嗬嗬,老不死,你也有今天!”木先屍身讓計成徹底清醒過來,他飄到木先麵前,陰毒笑出了聲。
祁禹秋道:“我要走了。”
計成眼珠轉動,看向祁禹秋:“我知道你不會救我,但是我還是想求你幫我個忙,隻要你幫了我,絕對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祁禹秋挑眉:“你想乾什麼?”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計成咬牙切齒,靈體開始冒出絲絲黑氣,眼看就要變成充滿怨氣厲鬼。
但是變成厲鬼還不夠,三陽觀人雖然畜生,手段還是有,就他現在這樣,去了連山門都進不去。除非他能隱忍下來,再過幾百年也許有還有可能滅了三陽門,但是那時候他仇人全都死了,三陽觀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計成眼神灼熱看著祁禹秋:“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祁禹秋笑著點點頭:“自然,你先進來吧。”
他拿出一個黑色小瓶子,瓶口對準計成,計成沒有絲毫猶豫,飄進了瓶子裡。
收好了這些怨魂,祁禹秋看向院子裡,這鬼門陣也要快點拆除。
就在他要動手時候,院門被推開,玄清和吳廣峰看著他笑道:“你還真在這裡啊,沒事吧?”
玄清揮揮手裡拂塵,往他身後看,嚷嚷道:“木先那老東西呢?讓他出來!天天不乾人事兒,敢在我們青邙山地盤上撒野了!”
祁禹頓時秋頭皮發麻,朝他們喊道:“彆,你們先彆進來!”
然而已經晚了,玄清和吳廣峰腳踏入院子裡時聽到這話還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祁禹秋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等眼前景象變成了陰慘慘“地獄”,他們瞬間明白過來祁禹秋意思。
祁禹秋有些無奈拍拍額頭,快步朝院子裡走去。
幾人一進來,所有惡鬼都興奮起來,立刻撲向他們。這陰陽交界處惡鬼厲鬼多,也偶爾有誤闖進來陰魂怨鬼,但是生魂可就少見了,剛剛進來了倆,雖然有個吃不到嘴裡,但能分食一個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難得一遇大餐了。
現在竟然同時進來了四個!
玄清手中拂塵,腰間金錢劍全都拿出來了,左支右絀,才勉強護住自己。
然而吳廣峰和跟在他們身後兩個弟子就慘了,吳廣峰身上帶著護身符是金祥寺老方丈送給他,但是也僅僅是抵擋了不到兩秒鐘,護身符就碎成兩半掉在了地上。
他看到地上碎片,心也跟著碎了,這東西跟了他十幾年,這些年他大大小小危險也遇到過不少,都被這塊符給擋了過去,今天怎麼就這麼碎了呢!
緊接著他就再沒惋惜心思,幾隻惡鬼撲在他身上搶奪他生魂,靈魂被撕扯痛苦讓他臉色慘白,緊咬著牙想要後退出去,然而明明隻有一步距離,他卻怎麼都走不出去。
兩個小弟子比他更慘,進來後就開始被撕咬,有一個三魂七魄甚至都被從身體裡扯出來一半。
“你們撐著點啊!”祁禹秋從綠植中抽出一根棍子,將棍子上布條拆掉,用剛剛從石獅子上扯下來紅布拴在上麵,然後狠狠抽向四人。
軟趴趴布條像條鞭子一樣,被祁禹秋甩出尖銳破空聲。布條末端拴著他三清鈴,三清鈴由於慣性,帶著布條圍著四人繞了兩圈。在清脆鈴聲中,纏著四人那些東西全都尖嘯著從他們身上離開了。
玄清氣喘籲籲扶著腰,另一隻手則耷拉下來,手中拂塵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吳廣峰還能勉強站著,跟來兩個弟子則直接慘叫著趴在了地上。
“小子,怎麼這麼多邪物,累死老道了。”玄清扶著祁禹秋肩膀道。
祁禹秋把紅布收緊,指著他們身後不遠處兩個木樁:“這是鬼門,鬼門裡當然全都是鬼物。”
玄清順著他指方向看過去,皺眉道:“鬼門?這是木先那老東西搞出來?老不死,這些東西要是不小心放出去,得霍霍多少生靈,他腦子是被驢踢了嗎?他人呢?”
祁禹秋歎了口氣,側身讓他們看向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