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獲得了“血影”能力後,除非特殊情況,陸語噥最多隻會同時使用兩個血影分身。
“那也很不錯了。”占星者評價道,“舊神之卵的力量從來不是好控製的。”
“你們上一個副本選的挺好。”海盜也感歎,“影和你吞噬的是同一種舊神之卵,好好養一養估計戰力能翻倍。”
在進入《緋櫻小町》副本前,影的主紋章【暗影潛行】隻能讓他本人在陰影中潛行,而副紋章則讓他獲得了製造、操控影子的能力,從借路者變成了控製者。
陸語噥也為影高興。
他們兩個目前配合度挺高,影帶著她的血影分身前往金雀花園,陸語噥本人則跟著大哥和海盜去找大麗花夫人。
……
“沙……沙沙……”
塔羅小鎮的夜晚,星星和月亮像是柔和的小小燈盞,懸掛在澄澈的夜空中。
白日裡看著像油畫般的花圃,在夜色下愈發儂麗,也因此襯得那偷偷摸摸在小徑上行走的人,愈發醜陋、不搭調起來。
“那人好像是……鎮長?”
海盜和穆載言原本躲在一顆大樹後麵。
在看清那鬼鬼祟祟摸向大麗花夫人窗台的男人後,他倆麵麵相覷。
胖墩墩
的塔羅小鎮鎮長,也就是長得像條胖頭魚的那位,白天看著和善又親切,晚上縮頭縮腦的樣子卻格外猥瑣。
趴在海盜肩膀上的黑貓抬起頭來,碧綠的貓眼在黑暗中像兩顆閃爍著微光的寶石。
就像愛彌兒的綠蛤啊蟆弟弟一樣,她眼中的鎮長也不是人,而是一坨像蠟一樣快要融化的魚形怪物。
——潰爛的鱗片與魚皮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頭顱與條形骨骼上,內裡的血肉組織像是被吸乾了一樣,圓而小的渾濁眼球格外吐出。
但即使他的血肉已經虧損到這種程度,鎮長行走攀爬的動作卻異常亢奮,就像吸嗨了的毒蟲一樣,迫不及待撲向滿是腥甜腐朽氣息的、黑洞洞的窗口,大麗花夫人的居所。
“我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海盜看不到陸語噥看到的真實情景,隻是針對表麵狀況吐槽道,“大麗花夫人的感知很敏銳,這個牆角可不太好聽。”
正這樣說著,大麗花夫人嫵媚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窗邊。
她穿著一身輕薄柔軟的綢緞吊帶睡裙,雙手抱胸慵懶地靠著窗沿,唇上帶笑,將爬窗爬到一半的胖頭魚鎮長迷得卡在了窗沿上,紅黑色的雙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情緒。
在將胖頭魚鎮長一把扯進屋裡前,大麗花夫人似乎往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不久之後,沒關窗的大花球屋子裡,就傳來了男性像是快要斷氣的粗喘、與女人嫵媚高亢的□□聲。
“嘶……”
海盜一臉尷尬。
她倒不是因為屋子裡發生的事情本身,或者身邊有「黑騎士」這麼個男性友人在而尷尬——公海雇傭兵可是能用葷段子罵遍船長舵手抬不起槍的存在,哪可能臉皮薄。
主要是「黑山羊」在她這裡的最初印象就是個小崽子,再加上後來到方舟之後發現陸語噥確實年齡也不大,海盜就乾脆保持之前的態度多照顧她一點。
現在這固有印象就搞得好像她有種在帶小孩看片的錯覺。
這種錯覺,在「黑騎士」伸手捂住貓貓頭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哎,所以之前她就不應該攔著占星者不讓他占卜,「黑山羊」和「黑騎士」到底是啥關係啊搞得她也很好奇。
然而,比起海盜的尷尬好奇以及穆載言的冷然,陸語噥的心思其實完全不在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上。
雖然大麗花夫人已經消失在窗口,陸語噥以黑貓雙眼看見的那一副景象依然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中——
大麗花夫人,也是一顆花種。
如果說愛彌兒的花種是全世界生機的凝聚,那大麗花夫人就是另一個極端。
那枚腐爛了大半的種子同樣位於女人的心口位置,它像是曾經發芽生長過,數縷極長的根係與胚芽彎垂向下,紮根在子宮的位置。
大麗花夫人的子宮像一間小小的密閉房間,房間裡頭盛滿了潰爛的膿汁。
不難看出那顆種子曾經也是飽滿、翠綠、生機勃勃的,但那灘積蓄在女人身體深處的膿液長久地腐蝕汙染著它、不斷往心臟蔓延,也許不久之後就會奪走最後一抹翠綠。
——大麗花夫人快要死了。
——愛彌兒與大麗花夫人的種子是一樣的。
——愛彌兒就像是年輕時的大麗花。
這幾個念頭像是閃電一樣劃過黑貓的腦海。
可是,為什麼愛彌兒的眼睛是其他人都沒見過的綠色?
如果愛彌兒的種子與大麗花夫人年輕的時候一樣,那大麗花夫人真的像紫苜蔌夫人以為的那樣、看不出愛彌兒的花種是什麼嗎?
如果大麗花夫人知道愛彌兒的花種是什麼,她會對那顆年輕的花種,或者說,年輕時候的“自己”,產生什麼樣的情緒?
既然大麗花夫人的能力是魅惑,她有可能用這種能力……
控製一隻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