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交情?”他假惺惺地歎了口氣,“不是吧紅舞鞋,怎麼你的記性跟著身體一起退化了嗎?”
“——‘互助會’的好處,你當初,難道一點都沒享受過?”
聽到已經很久沒聽過的“互助會”這個詞,紅舞鞋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神卻明顯冷了下來。
她吸走了瓶子裡的最後一口汽水,瓶子發出一聲尖利的響聲:“滋——!”
“原來是你啊……”小女孩慢吞吞地坐直了身體,眼睛緊緊盯著魔形者的臉,“怎麼?想威脅我?”
不等魔形者說話,她突然又自顧自地收回目光,童聲甜膩:“說實話耶,要是真正的「疫醫」在這兒,我是很樂意讓他給我當個玩伴的。”
“畢竟,漂亮好看、還有一顆漂亮心臟的玩偶,誰不喜歡呢?”
“可是你啊,好醜好臟的,我都不想把臟臟醜玩偶放到家裡。”
紅舞鞋把玩著自己塗了紅色小花的短甲,完全無視了魔形者瞬間門扭曲的表情。
……
曾經有專職情報工作的玩家做過調研:
從大數據上來看,舊神之卵與玩家的適配性,很可能不僅取決於玩家的天賦,還和玩家本身的性格——或者說,欲望——有關。
瘦弱之人想要變得強壯而健康,常年被壓製的人想要極富攻擊性的力量,醜陋之人想要擁有魅惑的魅力,貧窮貪婪之人想要斂金的能力……
這個調研結果有人讚同也有人嗤之以鼻。
紅舞鞋倒是覺得這個
說法挺有道理的,比如眼前的魔形者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幾乎沒人見過魔形者的真身,但這個“幾乎”裡不包括紅舞鞋。
要她這個天真單純善良的小女孩來評價的話,她得說:
——要是沒有【身生竊奪】這個紋章,魔形者就是爬在路邊都不配被人踹一腳的耗子,惹人嫌惡又卑劣。
可彆覺得她的形容詞太善良太沒有殺傷力,要知道,在童話世界裡,耗子已經是最惡毒的罵人詞了,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嘛。
魔形者現在找上門,紅舞鞋是甩也不是,不甩也不是,臉上笑嘻嘻,心裡已經煩得要死。
要不是這人手上有她的把柄,她現在就能翻臉送客,甚至把人扭送到伯爵麵前換追殺令的酬金。
——在她一言堂的“狂歡劇院”的地界,彆說排名跌到NO.7的假疫醫,就算是NO.5的「X」來了,她都能把人刮下一身皮。
正是因為她做不了什麼,現在就隻能開開嘲諷撒氣。
魔形者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等他冷靜下來後,也沒再抓著剛剛的事情不放,而是直接了當地開口提要求。
“我需要一具新的身體。”
紅舞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是你的紋章能力,我能幫得上什麼忙?把人綁到你麵前?彆忘了,係統不允許‘我們’在方舟傷害玩家。”
即使是公會駐地,也在係統的監視範圍下,他們這種S級玩家,更是清楚方舟係統不僅僅是係統那麼簡單。
魔形者並沒有被糊弄過去:“你和伯爵那老東西進的S級副本,雖然沒進階成功,但也有不少收獲吧?他讓那女人混進人魚副本裡的道具,不就是從那個S級副本裡來的?”
說到「伯爵」,說到自己沒成功截下的區區B級副本,再想到自己被揭穿的可笑原因,魔形者臉上的青筋又像活蛇一樣蠕動起來。
也許魔形者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次臨門一腳的失利、被人活生生在全方舟玩家麵前揭下臉皮的大失敗已經搞崩了他的心態,讓他不複當年潛伏謀劃的耐心。
紅舞鞋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卻絲毫沒有提醒對方的意思。
——童話裡的小女孩看見耗子,躲都來不及呢,哪裡會和對方談談心?
魔形者自顧自地說道:“用你手上的那個同樣的道具,幫我混進目標的下一個副本裡。”
紅舞鞋拖著下巴,慢悠悠地答應道:“行啊,你要選誰?不會還是小「疫醫」吧?”
那可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不。”魔形者重新扣上了麵具,“那老東西盯得緊。”
“就選,「黑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