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紙, 是取了工坊內的廢漿料製作的紙張。
雖然用的是最差的材料,但出來的成品卻隻是顏色略差些,在印刷的表現上, 還有和油墨的契合度上都比現有的紙張都要優秀。
不過既然成本低了, 也有其他的缺點。
抗水性差,不宜書寫,普通的墨水寫在這紙上,估計力度稍微大點, 就能直接把紙戳個窟窿,就算小心翼翼寫出來的字也是氤氳模糊。
還有便是隻能用專用的油墨, 還要注意油墨中的水分。
梁聿後來還為了這新聞紙專門調整了油墨配方, 又出了個油墨7.0和油墨8.0。
因為前麵的油墨5.0和油墨4.0十分好用,所以也沒有被放棄,榮四掌櫃的給了銀子, 拿了配方用來專門印刷傳奇話本, 這般速乾還經用的墨水,可比原來使用的印刷墨汁要好多了。
梁聿也不推拒這筆銀子,他後來又往漫畫小報編輯部投了一千兩銀子,榮四掌櫃的給的這筆銀子, 他就當是九郎後續追加的投資了。
不過說起來, 他自從上次從中原兄嘴裡聽說九郎要鬨著來丙舍之後, 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難道是被山長和父子合力鎮壓了?
九郎這種學生,放在現代就是那種國際班後排的刺頭,不過梁聿自己也沒有資格說人家, 因為他自己也是。
念高中的時候沒做過一件正經事,逃課畫畫。
為了體驗漫畫裡山雞哥的生活,真的加入了所謂社區幫派, 隻不過後麵被他嫌棄太幼稚無聊,直接舉報了他們聚眾打牌,因此還得了個好市民獎。
雖然後麵回家被爺爺罰跪家法,後麵還打包扔進了軍隊,兩年的義務兵出來之後梁聿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梁聿回憶起上輩子的自己還有些感慨,不過給他懷念的時間不多,在這個時代的日子還要繼續下去。
團圓從門外進來,他剛從宜春樓送畫回來。
“郎君,你猜我在宜春樓看到了誰?”因為是在工坊,團圓這“宜春樓”三字說的及其含糊,如果不是梁聿知道他是送畫回來,都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
“你看到誰了?”他最近和團圓關係也是日益親密。
“柳大福,不,現在不姓柳了。”沒想到團圓瞧著正經,私底下也是個八卦的,梁聿都不知道柳大福後來的後續,他倒是連細節都十分清楚。
“那大福被族老帶走之後,雖然沒有和前朝一樣,把他那個通奸的娘沉塘了,但柳五也休了她,本來族老幾個想著柳五沒法生育,都勸他留下那個大福,不管是不是親生的,以後都有個養老的兒子。
不過那柳五不願意,可能是看見大福就要想起自己腦袋上那頂綠帽吧!就把人趕走了,之前他都住在他外家,不過這幾日沒見著他,還以為他娘帶著他遠走高飛了,沒想到我這回兒在嗯……在樓裡見著他了,他拿著二十多兩銀子說要給一個花娘贖身!”
梁聿聽到團圓這話,突然想起,之前這個柳大福推傷他阿公,還搶走錢財,說的就是要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吧。
“他哪兒來的錢?”梁聿記得之前柳大福從他阿公家搶走的錢,都被族老從柳五家搜了回來,還給了阿公,還勒令柳五夫婦和柳大福賠了湯藥費給阿公。
“我去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從他那個親爹哪裡拿的。”團圓湊近小聲道:“那個奸夫,如今也有妻室,好像為了讓他不鬨到他家裡麵去,才給了這二十兩銀子。”
沒想到團圓連這些小細節都打聽清楚了,末了團圓還附上自己的評價。
“我說這銀子就不該給了,就那個柳大福的性子,給了還不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了,給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不給,遲早鬨到他妻室家人麵前。”
梁聿對這話也認同,“不過,他怎麼會想到娶青樓女子為妻?”
一個莊戶家的兒子,才不過剛成丁沒幾年的年紀,就已經會逛青樓了?還是宜春樓這種高檔青樓,看來柳五家家底還不錯?
“嗨欸!”說到這個團圓就一拍掌,“這又是個熱鬨!那個柳大福點名要個花娘,還要拿二十兩銀子給他贖身。”
愛八卦是人類本能,聽到熱鬨二字,就算是梁聿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二十兩銀子夠?”梁聿不了解花娘們的身價,但是從宜春樓小廝的嘴裡也聽到過幾句關於宜春樓的物價。
那真是佛祖金身進去放一下都要從身上刮層金粉下來當過路費。
“哪兒不夠啊!儘夠了。”團圓瞪著眼,表情生動極了,“那柳大福懷裡拿的是一張俏嬌娘的畫像,但出來的花娘雖然也有幾分姿色,但那眼角的褶子都能夾死隻蚊子了,年紀做柳大福他娘都綽綽有餘,這傻帽柳大福,叫人給騙了!”
“畫像?”梁聿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對。”團圓還不知道這其中因果,點點頭道:“是張水墨的畫,雖然沒有郎君你的畫畫的好,但瞧著也十分傳神,不是說那畫與花娘本人不像,但顯然年輕了許多,也漂亮了許多。”
梁聿:……
他好像知道這畫是怎麼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