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掌櫃的緊張盯著榮四掌櫃的時候, 旁邊看起來隻是過來做陪襯,學習經驗的小梁主編對著旁邊書童勾了勾手指。
團圓從身上背的褡褳裡取出一份梁聿早就製作好的計劃書擺到祁掌櫃的麵前。
“這是?”祁掌櫃的詫異。
對麵落座的梁聿已經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祁掌櫃的請看。”
祁掌櫃的看完這份計劃書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前頭榮四掌櫃的不接茬他的話, 而是他要問的東西,回答都在這一份“計劃書”中了。
是何等人才才能製作出來的東西!
祁掌櫃的把目光落在對麵正用勺子堯渴水裡的果乾吃的稚嫩臉龐——是他?
剛剛那個書童是他的吧。
祁掌櫃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此一份詳儘、條理清晰,連他都不保證自己能做出來的計劃書是出自這麼一個還不成丁的小兒手中?
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祁掌櫃的陷入混亂之時,榮四掌櫃的及時開口。
“祁掌櫃的是否有看不明白的地方?”
祁掌櫃的這才把茫然的目光轉向了榮四掌櫃的。
啊!這才對嗎?既然榮四掌櫃的能解釋,那這份從前聞所未聞的“計劃書”,一定是榮四掌櫃的這樣的人才做出來的。
榮四掌櫃的能力他也早有耳聞, 這才正常,這才正常!
此刻祁掌櫃的稍稍心安,這份計劃書是榮四掌櫃的這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做出來的, 不是小梁掌櫃這個十來歲小兒製作的, 至少證明人和人之間門的差距還不是很大。
這樣才對嘛!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 梁家小子十歲已成棟梁之材,他家小子十歲還在和尿玩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祁掌櫃的在心中找了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這份計劃書絕對不是梁聿這個小兒書寫出來的,卻不知道榮四掌櫃的能熟練同他解釋這份計劃書的每一個地方,隻不過是因為看了多遍, 又把所有不理解的地方都同梁聿這個小兒了解了一遍。
雖然上麵銀錢的定價是他與梁聿一同計算出來的,不過整本計劃書能製作出來的九成功勞還是歸功於梁聿。
“這裡。”祁掌櫃的從打擊中走出來, 稍微恢複一點活力,指著計劃書中的兩個地方問道:“我不明白這硬廣是什麼意思,軟廣又是什麼意思。”
對這計劃書裡的所有一切榮四掌櫃的早就已經熟爛於心,祁掌櫃的點出的這一點小小問題, 根本就難不倒他,雖然是這種現代詞彙,但是他都不用去問粱聿,自己就給祁掌櫃的解釋了。
甚至他解釋的話語更加貼近這個時代人們的用語習慣,比梁聿表達的更加能讓祁掌櫃的這個中年男人明白。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祁掌櫃的點點頭,搭配著計劃書中給出的方案介紹,七掌櫃的總算明白了這硬廣和軟廣的區彆。
“依著榮四掌櫃的高見,我應當選用那種形式?”祁掌櫃的看過了兩種方式所需的價格,都還在他的心理承受範圍之中。
不過商人嘛,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功,他可不能輕易就被榮四掌櫃的看出他心中的底線。
“高見不敢……”之前在飯桌上的時候,榮四掌櫃的就已經在和祁掌櫃的話語中大致了解到了他如今的需求。
祁掌櫃的是商人,他也是。
與梁聿對視了一眼,直接道:“以我拙見,祁掌櫃的應當雙管齊下!”
祁掌櫃的藏在美髯之下的嘴唇抖了抖,果然從商的沒有一個不是老狐狸。
心中雖然吐槽,不過麵上還要和和氣氣。
“先前聽到榮四掌櫃的所說,這軟廣的意義就是要讓人看不出來這是廣告,如果雙管齊下的話,豈不是一下就叫人瞧出來你漫話小報是我寶德福請來的托了嗎?”
這話雖然難聽了一些,但也不無道理。
榮四掌櫃的倒是想說他自有辦法,不過既然祁掌櫃的要出銀錢買他們的廣告位置,總不能讓人不明不白連銀錢花到了哪裡都不清楚。
“祁掌櫃的擔憂我也能理解,漫話小報既然接下客人廣告,必然會為客人解憂。漫話小報一旬出一期,漫話小報下一期的廣告位可為祁掌櫃保留,軟廣的文章可留到下下期,寶德福如今需要的也是徐徐圖之。”
祁掌櫃的沉思片刻,“這倒也是,隻不過這雙管齊下的……”他比了個錢的手勢。
“祁掌櫃的家大業大,漫話小報多少價格一張也是明白擺著的,梁主編心慈,定了這麼個價格,也是想讓多些人能看的起,或許還能通過我們漫話小報識得一二個字。”
說著二人開始就著價格打太極,沒有明白說開,但你來我往話語中暗藏的意思都是:“你便宜點!”“小本生意便宜不了。”“我知道你要靠我這廣告賺錢。”“知道就乖乖給錢,彆討價還價!”“我不買的話,你這廣告也是空著,便宜點賣我,至少還賺點錢。”“公事公辦,空著也不能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