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客氣。”榮曦光不詫異九郎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畢竟他的身份地位，榮家就算是一隻阿貓阿狗也認得他的身份，隻不過眼前這位小叔叔，他雖然聽祖母說了，但如今見著他隻覺得眼熟，卻不知在哪裡見過，連名諱也想不起來。
兩人略寒暄幾句，立即把目光放到了王先令這邊。
梁聿還被王先令的狗腿子扭著手。
九郎緩步過去，一個凶惡的眼神掃過：“還不放開他！”
王先令的狗腿子都是他阿爹手下幕僚之子或者小官之子，家裡也有當官的，或者預備當官的，對九郎和榮曦光的身份自然爛熟於心。
如果不是貼不上榮曦光和九郎，又或者家族是王刺史派係，誰不想巴結個地位更高的？
九郎這一聲嗬斥，他們立即鬆了手。
那邊手扭著三郎和石中原的，也下意識放了兩人。
他們這麼一放，原來的“主子”可不樂意了。
若是平時，他還給榮家的幾分麵子，可剛才梁思安可是用箭射了他的腦袋，這事可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完。
還有榮曦光，榮焉照，這兩個在他麵前跋扈什麼？
榮焉照，不就仗著一個有宰相之稱的左仆射叔祖嗎？你一隔房的侄孫抖什麼？
那日被九郎嚇了之後，王先令也讓手下人去查了榮焉照的身份。
榮家大房之孫，他阿翁官職最高，曾任太子太傅，也早八百年就死了，親爹雖然是獨子，卻是個庶出的，大婦到如今都不願意把這個小娘養的過繼成嫡出。
那天那個牌子估計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偷來了，還敢騙到他頭上！
還有榮曦光，不過就是大長公主的孫子，阿爹還是個不入流的末等小官，還在書院裡搞什麼東院派，狗一樣劃分地盤！
如此欺辱他！
不就有個公主祖母嗎？古有女子不得乾政，一個公主又算的了什麼？他榮曦光得意什麼？還敢落他臉麵！
他阿爹是揚州刺史，有個公主祖母又如何？有個宰相叔祖又如何？
新仇舊恨一時湧上心頭，王先令也顧不得對麵還有少年侯爺、中都督之子等勳貴，柿子直接挑軟的捏。
之前被梁聿打過好幾回，知道梁家兄弟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還有榮曦光，他們以前不管是馬球還是角抵、相撲他都從來沒有贏過榮曦光，所以他多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這時候不願意對上梁聿還有其他一些東院派的成員，直接就朝著離自己最近，看著還瘦弱白皙，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的九郎下手。
他衝過去之前還大聲喊：“都給我上，誰敢推後一步，掂量掂量自己阿爹的官職！”
這話說的，如果這個時候不站在王先令這邊，他回去還要讓他那個刺史爹革了他們阿爹的官職？
和王先令一邊的少年們回想起來書院之前家中長輩耳提麵命地說要討好王刺史之子的話語，又想到阿爹的官來的如何不容易，就算咬牙也要上了。
他們或許不是真心實意想要成為王先令的狗腿子，和他一起欺辱同窗，但是把柄被捏住了，沒有辦法不助紂為虐。
也有些或許天生就是壞人，和王先令一起算是臭味相投了。
總之現場很快就亂成一片，東院派的馬隊少年也被他們從馬上扯了下來，加入混戰。
“九郎！”梁聿也擔心九郎這小胳膊小腿被王先令放到了，一腳踹開朝著他撲過來的人。
三郎則是擔心阿兄的安慰，靠著小巧身形靈活遊走在人群中，有誰要對阿兄下手的時候，他就過去拉著人家的褲腰帶，然後把人褲子往下一拉。
渾水被三郎這麼一攪，那一片打架的人倒是少了，都忙著提褲子。
不過三郎能脫的褲子也少，王先令帶來的人，還有東院派的人，以及九郎帶過來的，一共三撥人，都不算少。
大家還都不是全都熟識，馬隊的一個少年拎著拳頭打了一個跟著九郎過來的丙舍少年。
“哎呦，天殺的，你捶我乾嘛！我過來幫你們打架的！”丙舍少年捂著臉愛好，瞧著穿著緋衣騎裝的馬隊少年一臉哀怨。
東院派馬隊少年這才意識到自己拳頭打錯人了，“你是自己人？”有些愧疚，但眼神還是上下打量著丙舍的少年，就怕他是詭計多端的敵人。
“我是丙舍的！我跟著榮焉照過來救梁思安的！”丙舍少年一臉委屈。
“抱歉抱歉，人太多了，大家都穿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是王先令的狗腿子呢！”馬隊少年一臉歉意，趕緊過去討好揉了揉丙舍少年被自己打的有些紅腫的臉。
“誰是王先令的狗腿子啊！我最討厭的就是欺負同窗的人了！”丙舍少年傲嬌扭身，推開馬隊少年的粗手，“你彆碰我，你手一股馬糞味！”
“嘿嘿，剛給我家黑皮刷完澡。”馬隊少年嘿嘿一笑，黑皮是他的愛馬，混戰一開始他就怕有人不長眼傷到他，嘚嘚騎著黑皮，讓愛馬遠離戰場後，自己才一翻身回來打架，沒想到第一拳就錘到自己人。
“嘔——”丙舍少年嘔吐，“你這家夥，不會還撿了馬糞吧！”
“喂，你們兩個，不要打情罵俏了，王先令那邊不講武德，三個打我一個，還不趕緊過來幫忙！”另外一個穿著緋紅騎裝的馬隊少年獨自一人硬著頭皮對打三人，每三拳就要挨上一拳，結果扭頭一看，自家小夥伴竟然捧著另個少年的臉，還給他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