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們不能進去。”一位墨宗弟子擋在了幾個想要闖入深坑的人麵前。
“為什麼?”有人開口質問,“寶物本是有緣者得,你們墨宗弟子難道要借此徇私,獨占寶物嗎?”
圍觀眾人也紛紛不滿出言。
“我看墨宗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樣的寶物,恐怕道門六宗,也是少有吧。”
“自詡仙門正道,沒想到裡麵竟也有奸猾之輩。”
“是啊是啊……”
“並非如此。”那墨宗弟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實在是這裡麵太過危險,修士進入極易殞命。我等之所以要阻止大家進去,都是為了維護大家的安危呀!”
走在前頭那人卻冷笑一聲,“修行界中,想要得到寶物機緣,哪一種不需要拚力爭取?哪一種又會全無危險?”
“小姑娘,你要是怕危險,就先回家吃奶吃多幾年吧。”
上前勸阻的墨宗弟子微微紅了眼。
“阿遙,算了。”旁邊一個墨宗少年扯了扯自家師姐的道袍。
墨宗女弟子卻執拗道:“我沒有騙你們!裡麵真的很危險!”
“廢話少說,讓開!”前頭的修士直接推了那墨宗弟子一把。
墨宗女弟子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那幾個修士看著深坑中央赤紅色的靈寶光芒,眼中滿是貪婪,駕馭起護身靈寶,就往深坑之中飛去。
赤紅的火焰覆蓋住他們幾人的身影。
墨宗女弟子歎一口氣,閉了眼睛。
幾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從深坑之中傳來,那幾個進入的修士逃竄而出,可臉上身上,連同手邊的法器,都在燃燒。
“誰來救救我們!”
“這火在燒……火在燒我們的神魂!”
然而這幾人還沒有徹底從深坑之中逃出,就已經化成了黑色灰燼,在虛空中飄散。
圍觀人群靜默了。
墨宗少年上前俯身牽起自己師姐的手,低罵了一聲:“一群不聽勸的蠢貨。”
卻又見到有人從他身邊走過。
以他角度,隻看見對方玄色衣擺。
“喂!等一等,你難道沒有看到方才那幾個人的下場嗎?”墨宗少年忙喊住對方,想追過去阻止。師姐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回頭,見自家師姐對他搖了搖頭。
那玄服之人停下腳步。
那聲音低沉,並不大,卻傳遍了方圓數裡。
“此處暫由曜日皇族接管,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墨宗少睜大眼。
他們身為道門六宗之一的墨宗,即便深知巨坑危險。也不敢在五洲四海而來的修士麵前宣布要接管寶物出世之地,這個人,憑什麼?
“憑什麼?”
有人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寶物出世人人皆有機緣可得,即便是曜日皇族,也沒有獨占的道理!”
“你說憑什麼……”
那玄衣人淡淡重複了一遍。
他站在巨坑邊緣,背對著眾人,朝方才那幾個人化為灰燼之處看了一眼。
而後抬起手,做了一個手勢。
忽有狂風席卷。
遠處有烈火燃燒半邊天際。
定睛細看,竟是無數炎麟獸跨過天際而來,將此處團團圍繞。
每一隻炎麟獸,都相當有化神期實力。
炎麟獸王,等同渡劫。
而現在天際之中,炎麟獸數量,成百上千。
玄衣人衣袍在風中獵獵揚起。
他回轉過身。
一雙燦金眼眸,比高天之中曜日更為灼然。
“憑此物本就與我曜日皇族有所淵源,”玄衣人負手而立,淡淡道,“憑孤為曜日太子,孤所想要之物,便沒有被其他人強占的道理。”
——
葉雲瀾清醒時,隻覺得頭疼欲裂。
夢中焦黑的土地和巨大城池給他一種極不真實的虛幻,可偏偏他所感受到的那種荒涼悲傷卻如此真切。
葉雲瀾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緩了許久,才回過神。
經脈有火灼之後的痛楚,胸口也隱隱作痛。但體內火凰尖嘯聲音已經止息。
方才突發的傷勢似乎已經稍稍穩定。
他支起身,微微蹙眉,打量著周圍。
入目是陌生的房間。
房中燃著熏香,每寸裝飾都極為華麗,被上繡著暗金飛凰。
側頭便見窗外雲海曜日。
……他怎會在彆人的飛舟之上。
忽然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師弟醒了?”
賀蘭澤快步走到床邊,麵上滿是擔憂。
葉雲瀾:“我……之前發生了什麼。”
賀蘭澤道:“之前天池山地脈異變,師弟身上傷勢被引動,恰好得曜日太子相助,才勉強穩住傷勢。我已設法聯係了宗主,過來此地為你療傷。”
賀蘭澤並未看見,提起“曜日太子”時候,葉雲瀾眉頭深深皺了一下。
賀蘭澤手上端著剛剛熬製完的靈藥,裡麵糅合了無數珍貴靈材,散發出苦澀的藥味。
他拿起勺子輕輕吹氣,道:“隻是宗主到來之前,師弟必須好好喝藥,你如今身體經脈,可全靠靈藥的藥性護著。”
房中角落之中,卻忽然傳出一道溫和聲音。
“靈藥畢竟苦澀,雲瀾,不如試試我這百花凝露丹。此丹藥乃是由百種靈花花蜜所製,極好入口,也於你傷勢有所助益。”
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陳微遠走到葉雲瀾床邊,清俊麵容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關切。
修長的手伸出,掌心躺著一顆散發清甜香氣的丹藥。
賀蘭澤大吃一驚:“陳微遠?你方才不是已經走了麼?”
“我走後關心雲瀾情況,便又折了回來。”陳微遠似笑非笑看了賀蘭澤一眼,“賀蘭道友不也一樣麼?”
“師弟,此人對你心懷不軌,莫要接他的丹藥。”賀蘭澤皺眉道,“來,師弟,你傷勢要緊,快先喝藥。”
散發甜香的丹藥和盛著藥液的藥勺一同遞到麵前。
葉雲瀾卻都沒有接。
隻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紋路,而後抬眸,淡淡問。
“我的花呢?”
作者有話要說: 葉雲瀾:蒼蠅滾開,我的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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