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沫顏挑了挑眉，她記得喬伊斯和裴績交情並不好，此刻他們卻仿佛很熟稔的走在一起。
這是忽然轉性了？
在段沫顏好奇的目光下，喬伊斯停在她麵前，他低頭直視她，嘴唇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嗯？”段沫顏目帶詢問。
下一刻，喬伊斯才仿佛猛地回過神，他咳嗽一聲，伸手正了正軍帽，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絨布的小盒子。
“這個，送給你。”盒子打開，裡頭躺著一串珍珠手鏈，和普通珍珠不一樣，是淡金色的巨大款。
段沫顏盯著那顆顆都有雞蛋黃那麼大的珍珠手串，有點震驚。
“這是南洋金珠，顏色很配你，我收集了好久才挑到那麼大的，每一顆都價值連城，你以後出去再不怕沒錢了，賣掉一顆就能得很多星幣。”喬伊斯忽然有些羞澀，他把紅盒子往段沫顏手裡一塞，“你們聊，我先走了。”
他猛地轉身離去，腳步邁得飛快，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好像在躲什麼似的。
段沫顏看著喬伊斯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他好像有點奇怪。”
裴績抬眸瞥了他一眼：“我們跋涉過許多地方，也找了很久，在你被謝利帶走後，喬伊斯就很自責，他覺得是他把你帶來1區的錯。”
段沫顏搖搖頭：“不是你們的錯。”
裴績看著她笑了笑，“我也有東西要給你，不過並不值錢。”
見段沫顏看向他，裴績拉下軍服的拉鏈，他從領口處取出一根銀鏈，下端墜著一個掛飾，她記得這根項鏈裴績始終沒有離身的。
“這是我當新兵的時候得到的名牌。”裴績目光低垂，在他手指間，那模樣樸素、滿是刮痕的方形名牌緩緩旋轉著，“剛入伍的時候，我的代號是AS907，這鐵牌後麵就隻刻了這串數字。”
“後來，我有了自己的小隊，於是我也在名牌後麵刻上了隊員們的代號。這麼多年過去，小隊離開的人很多，就隻剩下了墨菲、格林和圖爾斯三人。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因為我們會永遠陪著你。”
名牌落入掌心，還帶著裴績皮膚的溫度，正麵寫的是【聽從指揮、浴血奮戰、絕不動搖】，段沫顏把它翻過來，看到背麵上傷痕累累的一串串數字，仿佛是一張張年輕的麵孔。
“謝謝。”她攥著鐵牌，手指握緊。
議院全體未畢業的淨化師如今最小的才8歲，最大的是大學部，已經20歲。這些姑娘平日裡被議會看得和眼珠子似的，不讓她們離開帝都一步，身邊圍繞的也全都是尊貴的各個家族嫡係。
這次名義上為大淨化者的知識講座，看似簡單，其實要繞過一批批的權利階層，花費無數功夫，才能將眾多少女們齊聚在一起。
段沫顏站在大禮堂的門口，聽著一牆之隔之後淨化師們窸窸窣窣的聲音，捏緊了拳頭。
“淨主大人。”身後傳來一人的說話聲，一名軍官走過來，恭敬地呈上一物。他雙手捧著一把通體流光的銀劍，雕琢精致，是適合女性使用的尺寸，而且模樣和某個人自己的佩劍十分相似。
“這是給我的？”段沫顏問。
“是的。”軍官低頭回答。
她握住劍柄，細心感受了一下銀劍的重量，不管是長度還是鋒利程度都十分趁手，打造的人非常了解她的戰鬥習慣。
“謝謝。”
軍官退出議會廳，走到不遠處樹下等待的人身邊：“元帥，淨主已經收下了。”
“嗯。”
靖軼手指間把玩著一個水晶玻璃的盒子，裡頭裝著個紅蘋果，他隨意轉動了一下，原本看似普通的蘋果忽然咕嚕嚕塌掉，變成了一片片。
原來，整個蘋果被切成了無數一毫米的薄片，連核都被片了，下手的人簡直刀工一流。
靖軼又盯著看了一會，將盒子遞給副官：“給你了。”
軍官震驚：“給我？？這個您不給淨主大人嗎？”
“不需要了。”
靖軼搖搖頭，轉身離去，獨留一臉懵的軍官捧著那愛心蘋果。
喧鬨的議會廳裡，諸多少女按照年級排排坐著，南目小聲道：“淨主今天要說什麼？”
“不知道，淨主也不回來宿舍住，我早就想去紫荊花園探望她了，他們都不讓我去。”莉迪亞小聲嘟囔著。
在她們或是疑惑，或是擔憂的議論裡，議事廳的大門緩緩打開，段沫顏走了進來。她站在燈光下，腰間掛著靖軼贈與的佩劍，和身上的軍服十分相配，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女性的目光。
“我的名字叫做段沫顏，在場的各位有的與我相識，有的隻有一麵之緣，今天大家能來，我很高興……”
在段沫顏開始說話的時候，站在下方的諸多議員們也開始了議論。
在他們眼中，淨主不過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就算經曆比普通女性要複雜一點，社會經驗也不豐富，她這段時間如此行事，完全可以歸結於在11區的時候被嚇到了。
淨化全世界普及，人人可以得到救贖，按照積分兌換資格，不再被三區壟斷，甚至連12個區的藩籬都逐漸打開。
聽聽，聽聽！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她所說所想，聽在眾多官員耳裡，讓他們直搖頭。
等到段沫顏話音落下，一名議員走出來維持秩序：“咳咳，諸位淨化師小姐，非常抱歉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今日的活動是淨主自我主張，僅僅隻是對各位的提議，所說之事也並不是要強迫大家……”
他話未說完，前排的兩
名少女率先站了起來，莉迪亞和南目走上台來，一左一右牽住段沫顏的手，三人站在一起相視一笑。
議員愣了片刻，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那個，時間道了，諸位小姐，有想要離開的可以……”
“你一邊去。”
“淨主，您說的是真的嗎？”
“我們可以進階，我也能成為中級淨化師嗎，我天賦真的很普通。”
“我不想結婚，不想嫁人！”
“淨主，我也想幫助更多的人。”
女孩們一個接一個走了上來，圍繞在段沫顏身邊，議員被徹底擠了下去，他有點懵。
是的，被嗆聲之後段沫顏還沒說什麼，底下圍坐的眾淨化師竟然先她一步有了反應，除了那些8/9歲的小姑娘，大部分人都有了行動。
一個男人見座上還有一名中級淨化師未動，連忙湊過去：“唐娜小姐，我們走吧，下午還有舞會呢。”
女子轉過臉來，柳眉倒豎：“舞？”
她一貫脾氣火爆，男人有些怵：“是啊……”
“你自己去舞吧！”唐娜一下子站起身來，她咬牙切齒，“我看起來像是蠢的麼？”
“這……在下絕無此意。”男人訥訥道。咱絕不敢說是啊。
唐娜將目光移回台上，在那裡，段沫顏與諸多少女聚在一起，她們太耀眼了，她幾乎一下子就記起淨主剛上學那天，在校門口給了她一個超自然的下馬威。
啊，還想經曆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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