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峰會(1 / 2)

賀南身上仿佛著了火一樣,猛地彈起來,一蹦三尺高。

他兩手顫抖著,想要接通通訊卻怎麼都無法按對地方,一下子急的滿頭大汗。

幾秒後,小小的綠色電話圖標終於接通,幽幽浮在終端上方,賀南瞪著雙眼咽了咽口水,甚至不敢呼吸。

終端那頭傳來一道滿含疑惑的聲音:“賀南?”

聽到這久違的呼喚,少年幾乎一下子就熱淚盈眶:“莫莫!”

段沫顏在房間內也猛地站了起來,她幾乎是咆哮著:“真的是你,你沒有死!可我那天親手把你……”埋葬了。

“是我是我。”賀南不斷點頭,“我陷入了假死狀態,很久以後才蘇醒,我看到了你給我栽的花,我我……”

他忽然覺得說不出話,千言萬語擁堵在心頭,直到現在才厭惡自己唇齒的笨拙。

“你好嗎?”段沫顏忽然問。

賀南一愣,然後再也止不住眼角的酸澀,他猛地捂住臉:“嗯……我很好。”

聽見少年熟悉的聲音,段沫顏長歎一口氣,她倚在欄杆前,看著靜謐的夜色。

春雨融化積雪,萬物複蘇。

“你看到了嗎?我們成功了。”段沫顏輕輕道。

賀南也望向遠方,8區的天空晴朗乾燥,連半點春雨的影子都沒有,但他卻覺得——

他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晨曦組織的眾人早早起床,開始新一輪的工作。賀南在其中負責機械檢修的一環,在被謝利撿走之後,他從學徒當起,到現在已然成為了晨曦組織的次席機械師,他甚至可以一個人維修一架戰鬥機甲。

多加城是8區的一座三級城市,城中也有淨化大樓,謝利帶著眾人居住在多加城下屬的縣城裡,竟然也沒被發現,也許這就是燈下黑了。

“你來啦,好早啊。那邊那架K30拜托了,啟動時一直有雜音。”不遠處巴特走來,打著哈欠朝他擺手。

賀南點點頭。

他原本對這個古怪的組織呈觀望態度,但在看到謝利的舉動時,他就漸漸改觀了。

謝利不僅再三處理那些暗地裡抹黑段沫顏的人,還在悄無聲息地維持周邊城市的秩序,類似寧吳坨工廠那樣的地方,他一個又一個地鏟除,眼都不眨一下。

賀南提著扳手,心無旁騖地檢修機器。

四個弟弟發來消息,他們已經進入少年軍校學習,將來有可能編入二十一軍團,孩子們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就像莫莫說的,一切都很好。

身旁忽然走來一個人,高大的身軀擋住光線。

“少年,我怎麼覺得一夜不見,你好像不一樣了?”謝利叼著根稻草走來,抱臂站在一旁,眼神上下掃視他,“難道是青春期的渴望萌動?”

賀南用毛巾擦了擦汗,無語道:“你又胡說八道什麼。”

“你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嘛。”謝利賤兮兮的笑,“滿臉的悸動都要飛出來了哦。”

賀南彆開臉:……我總是無法習慣你的變態。

這個時候,巴特忽然跑了過來,一掃剛才的困頓,麵上焦急:“老大,我們抓到了!”

謝利聞言,表情一凝,竟也沒了玩笑的心思。

賀南轉頭看去,見一輛運送貨物的鐵籠車緩緩駛來,旁邊竟然還有四五個男人持槍嚴陣以待。

籠子裡關押著什麼活物,不斷撞擊欄杆發出咣咣的聲音。

“那是什麼?”賀南好奇問道。

謝利將稻草呸一下吐掉,眯了眯眼:“多加城最近人口失蹤的罪魁禍首。”

賀南一頓,他急走幾步,繞到鐵籠正麵一看,黑魆魆的陰影裡蟄伏著一個男人:他披頭散發、衣衫破爛,令人驚奇的是,這人腦袋上頂著碩大一對尖耳,嘴角還殘留血肉。

“墮落種?!”賀南震驚。

“不是。”謝利走近了一點,“他還是人。”

隨著他的靠近,那原本蓄勢待發的豺狗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咕噥,低啞陰森的,有點像在笑。

賀南被他這聲笑搞得後背發麻,他想到近日裡多加城頻發的失蹤事件,被害人都是在夜晚失聯,被找到的也隻有隨身物品。如果真的是這個豺狗人乾的,那他們想必已經……

“你說他還是人,可是,隻有墮落種才吃人!”賀南沉聲道。

如果當時賀南在寧吳坨時還保有意識,那麼他就會發現,這個男人和蛇人皮爾科的情況如出一轍。但顯然,豺狗人的力量不如皮爾科,所以才會被晨曦組織的人給抓住了。

謝利伸手取了一點籠子上沾染到的豺狗人的血,低頭聞了聞:“……黑市禁.藥。”

“什麼藥?”賀南問道。

謝利低頭,朝他眨眨眼:“你這樣純潔的少年是不會懂的,是成年男人才會用的藥,通常用來增強自信,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弄點。”

賀南臉一紅,幾乎轉身就走。

而謝利卻看著被叉走的豺狗人陷入沉思,天使之吻在黑市都是重金難求,是□□拳的人才會用,什麼時候,這毒.品竟然這麼普及了嗎?

*

在奧維維亞洲風風火火展開淨化普及行動的時候,議院眾人其實有點焦頭爛額了。民間百姓的質疑,淨化師們的‘叛逆’,還有各個洲的施壓讓他們變成千夫所指。幾個原本就掉發的議員直接變成了地中海,參議院一夜之間禿了不少人。

休姆·雪萊屬於守舊派,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因為雪萊家和聯姻的幾大家族之間捆綁太過緊密,這麼多年過去,想要輕輕鬆鬆投身革新派的懷抱那是不可能的。

休姆搖頭歎息,他撓了撓頭,繼續處理繁雜的工作,視線一轉,他忽然看見外交部的官方郵箱裡躺著一封蓋著紅戳的郵件,上麵灑金印著幾個大字:聯邦世界中心-淨化師培訓院。

“這……”

什麼時候來不行,現在來?

這封郵件給所有參議長和政府高官都轉發了,十分鐘以後議院就召開了緊急視頻會議,針對今年提早舉行的全聯邦淨化師集會。

全聯邦淨化師集會是世界性質的公開活動,由聯邦中心研究院舉辦。這是世界唯一的場合,全聯邦的所有大淨化者都會出現,表麵上是共享先進知識、學習交流的活動,實則是衡量洲際實力高低的重要標誌,每個洲的大淨化者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全洲的未來,要說是淨化界的奧林匹克也不為過了。

“要不然,還和去年一樣稱病請假吧?”一個老頭提議。

“朝娟淨主還可以稱病,你瞧瞧那位,可不要太活躍了!”馬上有人反駁。

“可是這個風口浪尖……”

“不能不去啊,其他六個大洲會戳我們脊梁骨的!全球都看著呢!”

“可我害怕,我不敢去和淨主說……我怕她又要整些交換條件……哭了。”一個中年議員生生被逼得掉了一把頭發。

可當世界聯邦的門鈴敲到你家門口的時候,再退縮也來不及了,麵對整個奧維維亞洲臉麵的問題,眾人隻能找到段沫顏,開誠布公攤開了講。

“聯邦大淨化者集會?”她拿著文件細細看去,“除了朝娟一共七個人,一年一屆,交流知識?”

“是的沒錯,淨主們的實力排名還關乎到各洲的話語權。”幾名議員正襟危坐,“其實也是借這個契機將我們先進的經驗傳遞給世界,讓全球人民也能享受到淨化普及的紅利。”

段沫顏點了點頭,將文件折了折裝進兜裡:“我可以去。”

眾人鬆了一口氣。

“等一下。”段沫顏話鋒一轉,“之前會議裡說過的,取消淨化師強製婚約製度的決議,你們還沒通過二審呢。”

她一開口,所有在場議員們都頭皮發麻,其中一人站出來道:“淨主,取消婚約製度那是不可能的,魚龍混雜,我們怎麼可能讓危險人物接近小姐們,甚至結婚?”

“淨化普及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開始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段沫顏道。

“我們堅決不讚同!”議員們站了起來。

“你們不同意,那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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