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 / 2)

她也知道,之後的慶功宴上沈季青還得用她來毀掉沈星闌,暫時不會動她,才敢如此大膽動手。

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蘇長樂眨了眨水汪通透的眸子,純真的目光帶著幾分茫然:“她雖然和溫楚楚長得有點像,可溫楚楚和我一樣才七歲,她不可能是溫楚楚。”

溫楚楚上前,親昵的握住她的手,未語淚先流。

她雙眸哭得通紅,看著蘇長樂時,眼底全是愧疚,一邊掉淚一邊哽咽地問:“樂樂,我就是楚楚,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們上個月才一前一後行完笄禮。”

蘇長樂不說話。

溫楚楚看了沈季青一眼,不死心的追問:“他是四皇子,是你從小就喜歡的季青哥哥,兩年前你們定了親,再過兩個月就要成親,你也不記得季青哥哥了?”

這次她話說才到一半,蘇長樂就撲進蘇母懷中嚎啕大哭:“沈季青誰啊聽都沒聽過我又不喜歡他,我不要成親,我才七歲我不要嫁人!我要回邊關!”

哭得毫無形象,眼淚吧嗒吧嗒掉不停,軟糯糯的聲音裡委屈極了。

方才蘇長樂扇沈季青耳光時溫楚楚就被嚇過一次,如今見到她這般撒潑吵鬨,心中又是一驚。

溫楚楚愣了愣,低頭拭淚的同時,不著痕跡的觀察起蘇長樂。

她覺得蘇長樂不止是隻記得七歲以前的事,恐怕是連腦子都一並摔壞了。蘇長樂七歲時雖然又野又撒潑,可她性子又倔又好強,就算跟人打架打得渾身是傷也從來沒哭過。

沈季青和溫楚楚沒待太久,因為蘇長樂一直不願意沈季青親近她,不論他如何釋出善意,如何溫言軟語的哄她,蘇長樂都窩在蘇母懷裡不肯抬頭。

離開相府,乘上馬車,沈季青扶額斂目,麵色凝重。

半晌,撩開車簾吩咐:“去皇城,本王要進宮一趟。”

沈季青和沈星闌同年,都大蘇長樂四歲,去年他被封晉王,已出宮另立府邸。

沈星闌十六歲那年忽被任命撫遠大將軍,遠赴邊關討伐漠北外敵,不到三年大破漠北,如今在回京路上,不日就要進京。

蘇長樂的情況比他預想中還要嚴重,雖有一瞬,他曾懷疑她是在裝瘋賣傻。

可兩人大婚在即,她是那麼的喜歡他,一直盼著和他成親,眼裡的光從來就隻為他,臉上的笑就像蜜桃一樣甜,熱烈而直率。

她實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手指摸著玉扳子,昔日少女甜美嬌憨的笑容和今日對他充滿防備的冷漠在他腦中反複交織,久久揮之不去。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沈季青心底升起幾許陌生的煩躁。

要是兩年前,沈星闌被十萬大軍圍困雁門關時就死了,也無需用上她。

沈季青離去後,蘇母語重心長的叮囑她以後萬不可再對沈季青動手,說沈季青不止是她未來的夫君還是當今的四皇子。

蘇長樂身上還帶著傷,疲憊的打了個嗬欠,乖巧地應了聲:“知道了。”

蘇母見她喝完藥犯困,趕緊讓她睡下。

離房前,她看著女兒如今已出落得極為標致的臉蛋,心中又是一陣難受。

四皇子雖然脾氣好,願意包容囡囡,可這件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雖不會和自己從小疼到大又摔傻了的小姑娘計較,這門親事也恐怕懸了。

蘇長樂出了這等大事,相府上下雖未亂成一團,可京城第一美人摔成傻子的消息,卻不知為何不脛而走,沒多久就傳得人儘皆知。

蘇澤雖然嚴令府中奴仆不許將這件事傳到蘇長樂耳中,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蘇長樂還是知道了,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她傻了的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宣帝雖然不喜歡沈季青這個兒子,但按宣帝極好麵子的個性,怕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還未過門就賞了他一個耳光的傻子當正妃,指不定,現在已經在想方設法的安撫或說服她的父親解除婚約。

蘇長樂頭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否則當初太醫也不會說她隻是受了皮肉傷,在蘇母的悉心照顧下,不過幾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

就在她傷好的同時,林皇後的懿旨也來了。

蘇母原本要陪著女兒一塊進宮,林皇後卻吩咐沈季青親自過來接人。

蘇母見女兒變成這般,四皇子依舊待她如初,心裡不止感動還鬆了口氣,林皇後母子都對女兒如此上心,可見他們還沒放棄這即將過門的媳婦。

沈季青原以為兩人獨處,蘇長樂會像那日哭哭啼啼,沒想到她卻異常的乖巧,那安靜的模樣一度讓他以為她全都記起來了。

直到兩人進了皇城需改乘攆車,蘇長樂才剛被丫鬟扶下馬車便拎起裙|擺轉頭就跑,沈季青才反應過來,為何她在馬車上會那麼安靜。

兩人初相識時,蘇長樂就是這樣的性子,要做壞事前總是異常乖巧。

她在入京之前,本就是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入京之後也一直都是如此讓人頭疼,天天隻想著玩跟纏著家裡的兩個兄長習武。

直到有一天聽見林皇後說他喜歡文靜溫柔的姑娘,她才突然轉了性,乖乖的跟教引嬤嬤學起規矩,變成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沈季青看著她嫋娜曼妙的背影,溫潤雙眸泛起清淺笑意,無奈搖頭,雙手背於身後,閒庭信步地跟了上去。

這頭沈季青慢慢悠悠的走著,那頭蘇長樂卻是笑容愉悅,腳步飛快。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肆意快活了。

蘇長樂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變成這副模樣,林皇後得知她又頑皮也不會責怪於她,畢竟她還大有用處。

少女腳步輕快,陽光自她頭頂灑落下來,眉眼間仿佛綴著細碎光澤,麵上笑容越顯燦爛快樂。直到小徑的另一頭,出現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才漸漸緩下步伐。

那人逆光而來,墨發飛揚,銀白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容顏俊美得過分冶豔,眉似遠山含黛,唇若朱丹,姿態風流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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