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兩天,他卻突然有點等不及了。
……
沈星闌前腳剛離開,蘇長樂的大哥蘇玉後腳就進門,身後跟了一名柳腰花態的杏衣女郎。
蘇玉人如其名,麵如冠玉,手持折扇,端的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蘇長樂以前覺得大哥和沈季青是同類型的人,但現在她發現拿沈季青來比她大哥,簡直是在侮辱大哥,大哥才不像他那麼虛偽。
沈季青雖也是溫潤公子,可他麵上無時無刻都帶著笑,看起來脾氣極好,蘇長樂從來沒見過他動怒或不笑的模樣。
可大哥不一樣,大哥是笑著時溫潤,不笑時冷峻的目光不怒自威,生起氣來還瘮人得很。
蘇玉大蘇長樂七歲,小時候蘇長樂總覺得大哥不笑的看著她時,那雙帶著冷意的眸子,不知比阿爹還要可怕多少倍。
“方才在門口遇見太子,聽太子說,樂樂昨日跟他吵著要騎馬,今日他上門要帶她去馬場,樂樂又突然說不想騎了。”蘇玉跟蘇長樂一樣,都有著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眼尾細長上挑,看著是在笑,卻給人一種距離感。
蘇長樂聽見大哥的話愣了愣,不敢相信落荒而逃的沈星闌居然惡人先告狀,在大哥麵前胡說八道一通。
蘇玉話方落,他身後的女郎便將纖纖玉手交迭於腰側,上前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大姑娘。”
蘇母見女郎雙頰酡紅,眼尾還殘留著曖|昧的桃花意,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女兒在旁,她話說得隱晦:“光天化日,要是讓你爹撞見,又得將你和子菁訓上一頓。”
子菁是那名女郎的名字,她名喚江子菁,是蘇玉的通房,但她並非蘇府的家生奴仆。三年前,蘇玉下了一趟江南,再回來時身旁就多了個江子菁,當時江子菁才剛滿十五。
蘇長樂知道大哥這麼多年還未定親就是因為她,大哥很迷戀江子菁,喜歡她喜歡得緊,想給她名分娶她為妻,但父親並不同意。
前世蘇府還沒出事江子菁就先出了事,江子菁沒了之後,蘇長樂以為大哥很快就會聽從爹娘的安排,隨便娶個門當戶對的貴女為妻,可大哥到死前身邊再未有過旁人。
想到這,蘇長樂忍不住多看了江子菁兩眼。
“看什麼,”蘇玉卻是立刻就將人拉到身後護住,手中折扇往她腦袋輕輕一敲,“你那些鬼靈精怪的主意少往菁兒身上打。”
蘇長樂:“……”
她不過就看了兩眼,有必要將人護得這麼緊?
不過她的確在打江子菁的主意沒錯,她想阻止前世江子菁沒了的悲劇。今生她不想蘇府出事,想她的家人都好好的,還想大哥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蘇長樂隨口說:“聽說這次的慶功宴,皇上想為太子挑選太子妃,這位姐姐生得這麼好看,我想帶她一塊去參加兩日後的慶功宴。”
蘇玉麵色瞬間冷了下來,折扇又是一敲,“看來的確是七歲以後的事都不記得,敢當麵挑釁我。”
蘇長樂捂著額頭,躲到蘇母身後,將七歲時該有的任性與幼稚發揮得淋漓儘致,大聲告狀:“娘!大哥欺負我,我的頭都要被他的扇子給敲腫了!”
蘇玉輕笑一聲,甩開扇子搖了幾下,笑容溫潤的看著妹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江子菁忍不住掩嘴低笑。
蘇母亦是笑著無奈搖頭。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大廳門口灑著點點暖色日光,蘇長樂跟著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和樂融融之際,一名奴仆卻進來稟報:“溫二姑娘上門,說帶了東西要給大姑娘。”
蘇母聽見溫楚楚來了,麵上笑意陡然淡了不少。她知道女兒和溫二姑娘感情極好,但女兒終究是因為在溫氏馬場出事才變成這般。
蘇澤雖說要上溫家替女兒討公道,可那明麵上就隻是一個意外,溫家亦極有誠意的重金致歉,送了許多珍奇昂貴的藥材到相府,更廣尋天下名醫,想方設法找人來治好蘇長樂的病,可說能做的全都做了。
蘇澤後來的確在宣帝麵前參了溫家一筆,可他到底身為一國之相,不止理智更以國為重,就算私下再給溫家如何的使絆子,他也不可能真為了一個意外就非要弄死溫家。
更何況,溫家世代功臣,戰功赫赫,溫楚楚的父親溫彥辰還是禦林軍統領,不止有兵權在手,更是前元後的親弟弟,太子的舅舅,也不是蘇澤說想弄死便能隨手弄死的,這件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蘇母原想尋個理由回絕,蘇長樂卻道:“不是說溫二姑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為何要將人趕走?”
蘇母有口難言。
蘇長樂轉頭吩咐奴仆:“快去將人請進來,備好茶點,直接將人帶到明月軒。”
蘇母不放心想陪著女兒,蘇長樂卻拒絕了她:“娘好奇怪啊,為何我跟朋友說話您也要跟。”
蘇玉手中折扇一收,淡笑道:“就讓樂樂自己見溫二,在蘇府眼皮子底下她要真敢做什麼,那是最好。”
蘇長樂馬術如何,蘇玉這個大哥豈會不知,她的馬術就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蘇玉雖不清楚溫二為何突然對妹妹出手,但如今動了手還敢找上門來,他也很想知道溫二究竟還想對他妹妹做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