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闌剛才說這次的賜婚是他求來的,不是她阿爹要來的?
兩人離開鳳儀宮時,他一如往昔,不緊不慢的落在她身後半步。
直到她要上馬車,沈星闌才開口:“很快就會舉行大婚。”
“什麼?”車簾半掀,蘇長樂回頭,呆呆的看著他,朱唇微張,貝齒半露。
少年玄衣墨發,淺淺一笑,萬物失色。
“你上次問孤,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是真的嗎,孤還沒回答。”他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執起放在唇邊。
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粉光若膩的肌膚上,唇瓣輕輕撚過她的酥|滑的手背,少年如鴉羽一般漂亮的長睫半落,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獨占欲。
之前兩人未曾定下關係,他不能說,如今,他已可光明正大傾訴心意,無需遮掩。
沈星闌薄唇於她手背輕輕啄|吻,目若朗星,款款深情掩於其中。
蘇長樂驀地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溫柔抬眸,目光凝在她麵上,極低的輕笑一聲:“是真的。”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好聽得教人沉醉,劃過耳畔,帶起一陣酥||麻與顫-栗。
即便蘇長樂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如今聽見他親口坦承,心臟依舊不受控地狂跳起來。
她的臉瞬間紅了,腦袋一下變得空白。
沈星闌看到她紅透了的臉,有些意外,就在他怔愣的當下,蘇長樂猛地推開他,倉皇地逃進馬車裡。
“我、我想回家了!”
馬車內飄來蘇長樂慌張的聲音。
沈星闌無聲一笑,舌|尖輕緩的舔|過剛剛撚過她手背的薄唇,一麵說一麵作勢要掀起車簾:“孤送你?”
蘇長樂嚇了一跳,抓住車簾,急忙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太子哥哥彆送我。”
沈星闌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提起了這件事,居然還在這麼多宮人麵前,明目張膽的說喜歡她!
“好。”沈星闌低沉地笑出聲,眼尾挑起幾分滿足的愉悅。
馬內裡的蘇長樂自然看不到此時他臉上的神情,一旁宮人頭也都壓得低低,不敢亂看。
隻是那乾淨純粹,肆意爽朗的笑聲,莫名的引人留戀遐思。
……
沈星闌說很快就會舉行大婚,就真的很快。
就在沈季青才剛迎娶完溫楚楚前一日,兩人便定下成婚的日子,就在一個月後。
太子娶妃禮節繁褥,禮部原本選了兩個黃道吉日,都是在年後,太子卻都不滿意,非得趕在年底前迎娶丞相嫡女才行,此事幾乎傳遍整個京城。
溫楚楚與沈季青成親那日的喜宴上,便有不少賓客在討論太子與丞相嫡女的婚禮,可說風頭完完全全被蓋了過去。
沈星闌雖然為蘇長樂求來了宣帝的手諭,蘇母卻仍不放心,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宣帝再大度,也無法長期容忍太子妃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野丫頭。為此,蘇母特地為女兒請來教習嬤嬤,教導她宮規及禮儀。
幸好蘇長樂不是真的傻,否則她又得吃一次苦,教習嬤嬤見她一點就通,連連稱讚,蘇母也因而放心不少。
這期間,沈星闌親自來過相府一趟,是專門為蘇長樂送來大婚時要穿的鳳冠霞帔,此舉無疑彰顯了對她的絕對重視。
那日蘇長樂雖未能跟他見到麵,但當她聽聞四喜傳述太子麵上笑容有多愉悅時,心頭卻淌過一股奇異的暖流。
光陰荏苒,轉眼就到了大婚這日,蘇府張燈結彩,迎親隊伍的陣仗依舊浩浩蕩蕩,十裡紅妝,熱鬨非凡,一切都與前世無異。
蘇長樂一身大紅喜服,眉間輕綴一抹金花鈿,妝容精致,雪膚花貌,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抿,就連平時伺候她伺候慣了的四喜,此時都被自家姑娘的貌美傾城所震。
四喜看得羞紅了臉,傻愣愣地稱讚:“姑娘肯定是四喜這輩子見過最美的新嫁娘。”
蘇長樂抿嘴輕笑:“說得你好像看過彆的新嫁娘一樣。”
四喜嘿嘿了幾聲,一旁的全福人倒是連連附和,聽得蘇長樂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前世就嫁過沈星闌一次,隻是當時的她心如死灰,就算上了大紅花轎依舊像個失了魂的人偶。
如今再次披上鳳冠霞帔出嫁,心情卻已大不同。
一想到自己又要嫁給沈星闌,蘇長樂心裡沒由來的緊張了幾分。
蘇天揚背著妹妹準備上花轎時,發現了她的不安,不由得低聲道:“囡囡放心,殿下自幼便傾心於你,兩年前我與殿下受困雁門關,之所以能活下來也全是因為殿下還想著你,二哥可以保證,殿下定是良人,必不會負你。”
蘇長樂愣了愣,突然很想知道兩年前他們究竟發生何事。
太子娶妃,相府嫁女,圍觀百姓隻多不少,幾乎京城的每一條大街都被堵地水泄不通,迎親隊伍繞著京城走了幾圈,才終於來到東宮。
花轎停下,蘇長樂下轎時,竟覺得有幾分的緊張與羞澀。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接過喜娘遞過來的紅綢,卻倏地被人一把打橫,攬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