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一點後悔這麼跟沈星闌玩。
沈星闌叫水時,蘇長樂紅著臉躲進被子裡。
如羊脂白玉一樣柔.膩.似.酥.的雪肌,泛著漂亮的粉紅色,嚴實的遮在錦被之中。
蘇長樂有孕,還在頭三個月,沈星闌自然不敢亂來。
就是罰到後來,他掙開被.勒.得泛白的雙手,一把將她的手反製。
沈星闌眼尾的那顆淚痣,似被臉上的熱度給染紅,惑.人心弦的紅爬上他的雙眼,於眼底漫開。
天旋地轉,蘇長樂跌入被中,青絲散落在耳畔與頸側,襯得本就雪白的脖頸越發嬌.嫩,似能.掐.出水來一般。
雪膚如玉,紅花朵朵。
每一朵都綴著水,嬌豔欲滴的綻放著。
蘇長樂咬著唇,心跳如雷,看見他眼底慢慢浮現水光,水汽氤氳,臉上跟著越發的熱。
就連掌心亦是陣陣的熱。
如鴉羽般漂亮的睫毛染上淚珠,一張臉美得不真實,近乎妖異,像除夕那晚齊齊綻放的絢麗煙火般,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看得教人雙手發.軟,指尖發麻,移不開視線。
※
宮婢們備水時,沈星闌已套上長褲,隨意靠坐在榻上,單腳屈膝,慵懶地將躲在錦被裡的人撈進懷中。
“餓嗎?”男人微啞的嗓音透著饜足的懶散。
蘇長樂覺得有點奇怪,稍早前在膳廳,她分明聞到一丁點味道就一陣反胃,可方才鼻尖縈繞著沈星闌獨有的氣味時,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餓。”沈星闌帶著她進浴間時,她說。
兩人沉入水中,沈星闌低下頭,碰了碰她的額:“洗完便去用膳。”
蘇長樂紅著臉,嘟嘴哼道:“手酸死了,沒力氣用膳啦。”
沈星闌抿嘴,悶悶的笑了起來。
直到被蘇長樂潑了一臉水,才稍稍止住了笑。
沈星闌伸手刮了刮她的秀鼻:“囡囡手酸是孤的不對,孤喂你便是。”
蘇長樂聽著他過分嘶啞的笑聲,躲進水中的半張臉都還是紅的。
宣帝後宮妃嬪眾多,對於宮中貴人有孕時要如何準備膳食,可說了如指掌,一聽太子妃聞不得肉味,當下就又換了一套膳食。
這一次蘇長樂用膳時,果然不再像剛才那番惡心連連。
雖然菜肴十分清淡,卻極為美味,一點也不難吃。
就在蘇長樂剛吃完半碗暖胃的粥,秦七便進來稟報,說慎刑司掌事來訪。
如今時辰已不早,慎刑司掌事親自前來,想必是爆竹一案有了進展。
沈星闌放下碗筷,看了蘇長樂一眼。
“太子哥哥去忙罷,”蘇長樂彎眸,抿唇笑道:“我先吃,待會兒你談完我若吃完,我就看著你吃。”
沈星闌起身,離去前摸了摸她的臉,笑:“還以為你要說你就喂孤吃。”
蘇長樂紅著臉,輕輕拍開他的手,嗔道:“快去!”
這件事拖不得,沈星闌不再多說。
“太子殿下,一切如您所料,今日為安明送午膳的人換了。”慎刑司掌事道。
安明便是那名宮人的名字。
慎刑司逼供手段一流,之前慶功宴一事林皇後已經吃了一次大虧,這次她既然敢對蘇長樂下手,必定早就想好後路,不會再重蹈覆轍。
未免安明撐不住慎刑司的逼供,林皇後定會找個好時機對他下手。
初二這一天沈星闌要陪蘇長樂回相府,更提前吩咐慎刑司掌事製造出宮,底下的人戒備鬆散的假象。
如此大好機會,林皇後必然不會錯過。
可惜林皇後不知道的是,即便她換了送午膳的人也沒用。
“人呢?”
“剛從鬼門關中拉回來。”
沈星闌點頭,伸手取過秦七已備好的鶴氅,低聲吩咐:“去告訴太子妃,孤有要事處理,不能回去陪她用膳了。”
秦七應了聲是,轉身就要離去,沈星闌的聲音卻再度從他背後響起:“慢。”
“再跟太子妃說,讓她彆再為孤等門,肚子裡多了個小家夥就早點睡。”
秦七眼中浮現笑意,恭敬地應了聲是。
※
那日阿浣弄來假死藥,想害死江子菁的事,雖沒傳到蘇父耳中,蘇母卻是知道了。
阿浣是蘇母身邊的人,蘇玉要將人趕出相府,必定得知會蘇母。
蘇母得知阿浣居然如此膽大妄為,自然不會護她,立刻將人逐出相府。
心中卻對江子菁越發疼惜。
她與江子菁一樣皆出身卑微,自然知道江子菁究竟在想什麼,又為何要做這種傻事。
江子菁若是自私,隻想待在蘇玉身邊享福,便不會如此痛苦,便是太重視蘇玉,才會想出這個傻辦法。
蘇母對兒子的婚事素來保持中立態度,畢竟蘇澤才是一家之主,家中大事一向由他說了算。
但這一次,蘇母決定為兒子爭取一下。
蘇長樂離開不久,她就將江子菁喚到跟前,賞賜了她許多綾羅綢緞與珍貴首飾。
江子菁受寵若驚,不敢接下。
蘇母見她如此,就直接讓人將東西送到蘇玉院裡,兒子總有辦法說服她。
蘇澤知道這件事之後,極為頭疼,當晚立刻語重心長的開導蘇母:“我知道你看她身份低微,就會想起以前的自己,但她跟你到底不一樣,她若是不曾當過瘦馬,隻是一般奴仆,我也不會這麼強烈反對。”
蘇母:“阿玉幾年前就已經為她贖身,京城之中幾乎沒人知道她以前當過瘦馬,大人若是擔心阿玉受人指指點點,那便為子菁隨意安個身份即可。”
當年溫初語就是這麼做的,當時蘇母是在邊關與蘇澤成的親,京城大部份的人並不知她以前曾是溫府的家生奴。
“那還是不一樣,當年我是蘇家最小的兒子,父親才會沒有多說什麼,蘇玉他可是嫡長子,怎能娶江子菁那樣的人為正妻!”
蘇母不說話了。
說到底還是身份的關係。
蘇澤自幼出身名門,想給兒子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再正常不過。
“總之明日妾身會帶子菁一塊到鎮國寺上香,阿玉這麼多年的態度,也夠教大人清楚他非子菁不娶的決心,大人若真是為了阿玉好,便該有成人之美,莫要讓兒子腹背受敵。”
蘇澤氣惱的看了妻子一眼,卻沒再多說什麼,隻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溫聲道:“知道了,鎮國寺每年初三人潮最多,每年都有踩踏事件發生,你若要去便多帶點丫鬟婆子跟著,免得磕著碰著,發生什麼意外。”
蘇母微微一愣,原本嚴肅的麵容,瞬間綻出一抹燦笑,垂眸道:“是,多謝大人關心。”
初三這日,年節氣氛最為濃厚,京城各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人潮,尤其以禦街及鎮國寺最盛。
蘇澤雖不肯讓蘇玉娶江子菁為妻,但蘇母卻是深知大兒子的脾性有多犟,心裡早就把江子菁當成未過門的媳婦。
這一日,蘇母上鎮國寺燒香及點光明燈、平安燈時,不止帶了兩個兒子出門,也一並讓蘇玉將她帶上。
往年礙於蘇澤並不認同江子菁身份的關係,蘇玉帶著她出門時,她都是以通房的身份跟在他後頭。
這一次,蘇母卻為江子菁配了幾名丫鬟。
蘇玉見到母親此舉,心中喜悅難以言喻,他知道若是母親願意支持他與江子菁,父親遲早也會點頭同意。
人潮眾多,蘇母雖然帶了許多丫鬟婆子出門,卻免不得受人潮推擠。
很快地,蘇玉與江子菁就和蘇母與蘇天揚被人潮給擠散。
蘇天揚身長近八尺,就比沈星闌矮了一點,個子高的優勢立刻在此刻發揮作用。
他四處張望了下,隨即轉頭安慰母親:“娘您彆擔心,大哥他們就在後頭不遠處,待我們進了寺裡,大哥就會帶著子菁尋過來的。”
蘇母卻恍若未聞,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身旁不遠處戴著帷帽,一身貴華服飾的妙齡女郎。
“娘?”蘇天揚又喚了聲,見蘇母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模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瞳孔驟然擴大。
※
昨日沈星闌雖叫蘇長樂不要等門,她卻還是等到很晚很晚,甚至又撿起了之前尚未繡完的荷包,挪到大廳,滿心歡喜的繡了起來。
直到接近子時,才撐不住困意,在四喜的勸說下,被她攙扶回房,沉沉睡去。
蘇長樂原本以為沈星闌半夜就會回來,直到翌日她迷迷糊糊的翻過身,下意識地想要鑽進溫暖的懷抱之中,才驚覺身邊空蕩蕩的,沒有她習慣並眷戀的溫暖。
她瞬間清醒過來,睡眼惺忪的爬坐起身。
蘇長樂抬頭看了一眼窗欞,外頭雪花紛落,天光大亮,屋內燒著地龍,榻旁擺著熏籠,整個寢間都暖呼呼的。
她摸了摸沈星闌平時躺的位置,隻覺得那個位置冷冰冰,半點暖意也無。
是那名爆竹宮人出了什麼事?否則沈星闌怎麼會一夜未歸?
蔥白的指尖掠過一旁的玉枕,上等軟玉鑲框的金絲枕麵一樣冷冰冰的,完全沒有原主人的溫度。
她還以為年節期間,沈星闌不用上早朝,醒來就能看到他,結果他還是跟之前一樣,忙得不見人影。
蘇長樂蔫頭耷腦,悶悶不樂的將四喜喊了進來。
“太子妃您終於醒來了,”四喜一邊說,一邊小心一翼翼的扶著她下榻,“皇後娘娘一早就派人過來。”
“娘娘昨日聽聞東宮召了太醫,得知您害喜的厲害,說她那有一些能夠減緩害喜症狀的偏方想告訴您,要您醒來便過去鳳儀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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