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阮煙忽而呆住,“什麼?”
他的意思難道是……
可是從領證到現在, 他不是一直都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嗎??
周孟言看著她呆愣的表情, 猜到她心中所想, 始終注視著她:
“阮煙, 我從來沒有婚後分居的打算。”
之前之所以沒發生什麼,是為了給她足夠的適應時間,至於分居, 本來也不在婚前協議的規定中。
阮煙不傻,能聽得出對方的話中之意。
她臉頰竄上緋紅, 心跳如小鹿亂撞般, 就聽到周孟言更加喑啞的聲線:
“可以了麼?”
他似乎在做最後的詢問。
海浪拍著沙灘, 浪花刹那間卷起她心頭的熱浪。
結婚後, 她也告訴過自己, 有一件事是遲早都要到來的, 這是夫妻義務,她沒有什麼不情願的理由。
黑暗世界裡,身前的男人逐漸占據她全部的心緒, 阮煙感覺他們之間氛圍的越來越熱,如同一把火越燒越烈,讓她丟棄盔甲。
不知過了多久,阮煙隻借著那醉意, 終於輕點了頭。
周孟言看著她, 眸光漸暗, 幾秒後俯下身, 手臂落在女孩的膝蓋後側,而後把她打橫抱起。
身上的薄紗披風落在地上。
男人一步步往臥室走去。
阮煙輕輕圈著他的脖子,心跳亂了,感覺自己如同一條脫水的小魚,快要呼吸不過來。
而後他鬆開手,她感覺自己被放到柔軟的床上。
身子上方傳來脫|衣的聲音,她麵頰緋紅,幾秒後又被他重新摟住,她手掌觸到他的胸膛,羞得下意識用手擋在身前,卻被他撥開。
“阮煙,放輕鬆。”
他聲線微啞。
女孩輕輕應了聲,感覺男人的手開始慢條斯理褪掉她的吊帶睡裙。
因為看不見,她全身的每一處感官都被不斷放大,男人的每一舉每一動,都能被她清晰體會。
當裙子被周孟言扔到床的另一角,她就如拆了封的禮物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她白如春雪的皮膚如同上等的瓷器,流光細膩,嬌小卻很玲瓏有致,像是從未被他人采摘過的春日櫻|桃,鮮紅欲滴,少女感十足。
阮煙羞澀,下一刻,男人的吻就落在她身上。
慢慢的,她口中不經意吐出的氣|音,蓋過了周孟言耳邊的海浪聲。
良久後,他忍住堪堪停下,而後起身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在下人布置婚房時就貼心備好的盒子。
阮煙聽到窸窸窣窣撕開包裝的聲音,猜到了什麼,酡紅著臉,幾秒後,就再次被他拉進懷中。
周孟言垂眸看她青澀的模樣,想到什麼,啞聲發問:
“之前都沒有麼?”
“嗯……”
周孟言不是一個保守到要求阮煙是第一次的人,但聽到她的回應,他眼底還是劃過一道情緒。
阮煙輕咬著唇,蔥白玉指攀住他的肩,一時間沒聽清他在耳邊說了句什麼,阮煙就感覺到了一陣疼,腦中衝上一瞬間的空白。
周孟言沒再有任何的動作,直等她完全適應,就再次拿走了主動權。
從結婚以來,她總感覺自己就沉溺在虛幻裡,可是此刻,周孟言給她的感受卻是那麼真實。
她已然忘記了時間,在男人的引領下,漸漸體會到了那種從未經曆過的快樂。
後來她被他側了身,背對他,周孟言的吻星星點點落在她的蝴蝶骨上。
難得溫柔。
夏風掀起白色紗簾,灌入房間,吹動懸掛著的風鈴,攪亂一室暖意。
-
翌日早晨,天邊浮現點點光亮,將海麵染了一層金光。
周孟言先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看到身旁女孩恬靜的睡顏,她睫毛長長地蓋在眼瞼,麵容素淨,像昨晚那樣,溫順而乖巧。
周孟言收回目光,壓下一些在早晨容易冒出的情緒,過了會兒,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漱。
從臥室出來,他先是去了書房,劃開昨晚扔在書桌上的手機,就跳出來一串滕恒昨晚十點發來的信息。
【兄弟,我心疼你一波,除了我誰還會知道你新婚之夜的寂寞。】
【沒事,兄弟我陪著你,你心裡的寂寞孤獨冷都可以和我訴說,我保證絕對不笑話你。】
【要不然我帶著酒去你彆墅找你好了,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唉。】
周孟言:【…】
那頭的滕恒被信息聲音吵醒,看到周孟言的消息,瞬間清醒:【你怎麼今早回我信息?】
滕恒坐起身,忽而間猜到了一切:【臥槽我昨晚是不是猜錯了?!】
【你是不是終於洞房花燭夜了?!!!】
周孟言:“……”
【有事?】
滕恒看到這句類似於默認的話,在床上仰天大笑,他知道周孟言內斂,不好意思直說,但是這個時候作為兄弟,一定得提點什麼,滕恒的信息劈裡啪啦敲過去:
【周孟言,麻煩你不能光顧自己滿足,這個時候得多關心你太太的身體,知道嗎?】
【你得多照顧一下人家的感受,特彆是第一次,噓寒問暖一下,彆老冷冰冰一張臉,誰見了還想和你繼續第二次啊。】
【我是老情感帶師了。】
他剛發送,屏幕就出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滕恒:“…………”
一個小時後,阮煙從夢中醒來,睜開眼,感覺身邊空蕩蕩的,摸了摸床邊,果然。
男人已經不在了。
動了動身子,她感覺渾身發酸、腿腳發軟,昨晚回憶湧上心頭,再次讓她臉紅心跳起來。
他們昨晚似乎……不止一次。
隻記得到後頭,男人逐漸失控,越來越凶,她求饒也沒有用。
最後是周孟言把她抱去了浴室,衝乾淨了身體。當時的她已經累得動彈不得,倒是他體貼地照顧她。
阮煙把酡紅的臉埋進被子裡。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有什麼好回憶的。
而且說白了,這對於周孟言來說,也是走個程序罷了。反正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因為昨晚而有所改變,成年的世界發生些什麼,都可以不帶有感情。
過了會兒,傭人敲門進來,服侍她洗漱換衣,她們看到阮煙脖子上的草莓印以及床單上的痕|跡,全都裝傻當作沒看到。
女孩走出臥室,傭人道:“先生已經在餐廳用早餐了,我帶您過去吧。”
“……好。”
她深呼吸了幾下。
穿過二樓的書房,就到了專屬於二樓用餐的小餐廳。
男人坐在大理石餐桌前,翻看著幾份數據文件。
她走進去,他抬起了眸。
阮煙在對麵坐下,傭人離開後,她微低著頭,就聽到周孟言的電話響起,他接起說著公事。
阮煙拿起湯勺,默默吃早餐。
過了會兒,她聽到男人打完了電話,餐廳裡安靜許久,直到對麵傳來他的聲音:
“今天身體……會不會不舒服。”
阮煙:???
她立刻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垂眸否認:“不、不會……”
這根本不像是他會問出來的問題吧?
周孟言看著她害羞的麵色,移開目光,緩了緩臉色,“嗯。”
阮煙尷尬得埋頭吃早餐。
白日裡,周孟言仍舊在彆墅忙工作,阮煙則在下人的陪同下,去到海邊。
她坐在海邊的沙灘椅上,吹著海風,聽聽歌,聽聽書,過得還算愜意。
傍晚時,阮煙從海邊回到彆墅,剛好周孟言忙完,兩人就一起用了晚餐,飯後,男人繼續回了書房。
晚上十點多,阮煙洗完澡回到臥室,過了會兒,周孟言也走了進來。
她愣了下,旋即收了心思,他們昨晚都睡過了,從今往後也應該是要住在一起。
“這是傭人給你的水果拚盤。”
周孟言把果盤遞到她手邊,她接過,“嗯,謝謝……”
她想到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後天。”
所以明天還要待個一天了?
阮煙有點開心,畢竟海邊太美了,即使看不見也覺得很舒適。
兩人搭話幾句,她坐在床頭,半隻耳朵塞著耳機,假裝聽歌,卻忍不住偷偷聽著男人要做什麼。
隻聽聞他打開衣櫃,而後走去了浴室。
她摘掉耳機,躺了下去,過了會兒,男人也出來了。
她指尖輕揪著被單,背對他,一動不動。
幾秒後,身後的床塌陷下去。
周孟言躺在床上,側首看到女孩烏黑的頭發微遮住白皙的脖頸,想起昨晚,一些情緒再次不受控地竄了起來。
他喉結滑動,“阮煙——”
男人正想伸手把她拉進懷中,突然想到什麼,拉開床頭的抽屜。
他發現那個盒子裡僅有的幾片,昨晚已經用完了。
而房間裡似乎備沒有新的了。
“怎麼了?”女孩微側過身,軟聲問。
他臉色沉了幾分,而後關掉抽屜,躺了下去,“……沒事,睡覺吧。”
“噢,好。”
阮煙鬆了口氣,躺正身子,很快就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身旁的周孟言,看著天花板許久,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
阮煙醒來的時候,已經早晨八點多了,周孟言照常已經離開房間。
去洗漱時,她想起昨晚果然如她預料,是個“平安”夜。
她知道以周孟言的性格,以及他平時的忙碌,對於某方麵一定是非常節製的,而且絕不會熱衷此事的。
早上,她沒打算出門,就在客廳裡彈鋼琴。
鋼琴她是從小開始彈的,以前報了很多興趣班,包括吉他,小提琴,她都會彈一些。現在雖然瞎了,但是因為這麼多年練下來,對於每一個鍵位都很熟悉,而且看不見譜和琴鍵,反倒能鍛煉她。
書房裡,男人看著關於歐拉改革的提案,電話的那頭,江承道:“董事會的事情已經在安排了,我打聽到阮烏程私底下已經開始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特彆慌。”
周孟言勾唇,“他當然不會讓自己輸。”隻是結果可能就不一定掌握在他手中了。
江承感慨,“如果歐拉公司在阮烏程手下,估計破產還是遲早的事。”
當初阮烏程和阮雲山父親的眼光果然是沒錯的。
其實在阮雲山還沒有出事之前,他已經有意要提出對公司進行更新換代了,隻是還來不及提出方案,就出了車禍。
周孟言轉了轉腕表,“去聯係一下阮雲山的那些親信,他們是時候要派上用場了。”
“好。”
“對了周總,您要我幫您找的購物鏈接,我已經發過去了,可以在鏈接裡線上下單,會有人送貨上門,您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
“嗯。”
半個小時後,阮煙彈完琴,回到客廳正打算休息會兒,傭人就把一個袋子送到了過來,麵色微紅:“太太,這個應該是……您買的東西吧,剛才送到家樓下了。”
“啊?”她沒買東西啊?
傭人把購物袋放到了阮煙麵前,很快就溜走了,阮煙隨手拿起,就摸到購物袋裡有兩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她隨手拿起,正巧這時,周孟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客廳裡阮煙坐著,手裡拿著個東西。
他微愣了瞬,走上前去,看到阮煙一臉呆,又一臉探究:“這是什麼,我沒買呀……”
她話音剛落,手中的兩個盒子就被抽走。
誒?
周孟言垂眸看著手裡的岡|本,輕咳兩聲,語氣如常開口:
“餅乾。”
阮煙:???
男人離開後,阮煙的小臉上還帶著困惑,周孟言竟然還愛吃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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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孟言也沒說帶你去度個蜜月什麼的?”
回到林城,阮煙在家中和祝星枝打電話,那頭道:“我以為你們還要再待一段時間,不去其他地方度蜜月也就罷了,那麼漂亮的小島也不多住個幾天?”
“嗯,這也沒什麼……”
周孟言有多忙,她不是不知道,他沒說婚禮第二天就回國已經實屬難得了。而且蜜月是恩恩愛愛小兩口度起來才有意思,他們兩個塑料夫妻有必要麼,耽誤時間,還顯得尷尬。
“你老公可真是個工作狂啊,”祝星枝輕歎,“不過不工作怎麼養家糊口呢,你老公賺錢,你花就是了。”
“……”阮煙回想起結婚以來,周孟言就給了她一張卡,用於她日常的消費開支。
她去查了下裡頭的金額,覺得怎樣都花不完,而且每個月還會定期打進來,周孟言不會去過問她把這些錢花在哪,就跟零花錢一樣。
阮煙感覺自己真成了豪門富太太。
這種生活挺好的,但也很無聊。
她更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著,因為看不見,有很多娛樂和社交都是她碰不來的,經常隻能跟自己說話,她想要多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彆讓自己隻當一隻金絲雀。
回國後第二天傍晚,周孟言讓江承回家把她接了出來,而後帶她出去吃了晚餐。
阮煙也不知何事,隻覺他和如常一般。兩人從餐廳出來,天色已經黑了。回到車上,周孟言並沒有和司機說回家,而是說了一個地方:“去療養院。”
阮煙疑惑,“療養院?”
“你父親現在新搬到的地方。”
阮煙驚訝,“你,你把我爸從原來的療養院接出來了?!”
周孟言看向她,“嗯,帶你過去看看。”
路上的車程近半個小時,阮煙一路心中歡喜,最後勞斯萊斯開到一棟類似私家山莊前,鐵門被打開,車子駛進一段路燈點亮的柏油馬路,旁邊是樹林,仿佛立刻擺脫了城市的喧囂,一切都變得靜謐起來。
最後車子停在幾棟精致的藍色建築前。
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員上前迎接,“周總好,夫人好。”
阮煙下了車,周孟言帶著她,跟隨工作人員往裡走。
聽到工作人員的介紹,阮煙才慢慢得知,這家療養院是梵慕尼集團名下的療養院,不對外開放,隻有公司裡退休的高管或者是功臣,才能住在這裡,無需任何費用,全由公司承擔。
整個療養院建在城市邊緣地帶,環境大而安靜,空氣清新,設施齊全,比之前阮雲山所住的療養院還要好。
工作人員說,他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設計積極的治療方案,儘力讓阮雲山蘇醒過來。
他們被帶到阮雲山的病房。
阮煙走進去,坐在床邊,握住了父親的手,心頭發熱。
周孟言站在旁邊一會兒,而後淡聲道:“我先出去找一下醫生。”
“好……”
男人離開,給她單獨和父親相處的空間。
阮煙心中情緒翻湧,莞爾輕喃:
“爸爸,我已經要挺過來了,你是不是也要趕快挺過來?
我相信你一定會醒來的,歐拉需要你,我需要你,還有好多人都在想你。你一定要……再努力一下。”
看完阮雲山,周孟言陪著阮煙再次去找了醫生,讓她親自了解現在父親的狀況。
醫生說,作為家人,要保持樂觀的態度,相信奇跡說不定就在某天到來。
走出白色建築,阮煙問:“把爸爸接出來,阮家那邊沒說什麼嗎?”她還以為他們不會同意的。
剛開始這件事確實引起阮家人的不滿,特彆是馮莊,認為周孟言沒資格管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