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下,女孩搖曳生姿,如同雨打芭蕉,在各種姿勢下,快要歡|愉至死。
末了,房間裡如同烘了一層暖意,女孩鼻尖的汗珠被他吻去,她如同脫水的魚一般,腰|肢被他掐在懷中,她靠在周孟言肩頭撒嬌輕哼著。
阮煙知道他們在床上的發生的一切都無關於愛情,但是每次做完,都有段短暫的時間,可以讓她仿佛能像普通女孩那樣,嬌氣點任性點。
若是平時,她定不會在他麵前撒嬌,也知道他肯定不會接受。
男人饜足地靠在床頭,指尖穿過她的發絲,扣住她的後頸,讓她微微揚起臉來。
他黑眸中的視線落在她酡紅的臉上,心中莫名愈漸柔軟。
他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明明從前他覺得床事是單純用來發泄某些欲|望,結束後平靜下來,也不會對他的心情造成任何影響。
而且最近的情緒開始逐漸不受控製。
就比如,他竟然會莫名其妙來到蘇城,看到女孩之後,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
周孟言在試圖找原因。
無聲中,阮煙漸漸平靜下來,軟聲問:“孟言,現在幾點了?”
“怎麼了。”
他嗓音有些啞,“手機在外麵。”
“沒……你明天不是要工作嗎,還是不要弄太遲比較好。”
男人翻了個身,把她重新放倒在床上,目光灼灼注視著她:“沒事,我可以下午去忙。”
阮煙感覺到他特彆的反應,沒想到他體力恢複得這麼快……
女孩心口發麻,垂著眸,他見她害羞了,他咬著她耳垂,低聲問她:“一次飽了麼?”
對於阮煙來說,足夠了。
但她知道對於他來說,肯定不夠,何況還分開了這麼多天。
阮煙羞澀地糾緊床單,半晌聲音細如蚊蠅:“那你這次輕點……”
他笑了下,“好。”
“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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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都睡得比平時遲了些。
阮煙和周孟言下樓去到自助餐廳和穀媛、陳容予見麵時,臉頰帶著微微的紅。
周孟言坐下,和穀媛問好。
陳容予見著對麵忽而心虛的阮煙,以及旁邊一臉透著滿足的周孟言,輕嗤一聲。
等到穀媛起身去旁邊拿早餐時,陳容予問:
“周孟言,你還記得你上大學的時候和我說,睡懶覺的人是在墮落生活的頹廢者,你堅持大學四年哪怕通宵都鐵打六點半起,我請問——你今天怎麼回事啊?”
“咳咳咳……”阮煙被溫水嗆到了。
周孟言抽了張紙放到她手裡,而後冷眼看向笑著的陳容予,後者擺擺手,表示不說了。
這是看在他外甥女的麵子上。
周孟言開口問阮煙:“你想吃什麼?”
女孩說了聲三明治和沙拉,他起身去拿,過了會兒,陳容予走到他身邊:
“周孟言,你有點明顯了。”
男人手中頓了下,“什麼意思?”
對方笑笑,拍拍他肩膀,“沒,我隻是挺好奇,你們結婚這半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阮煙到底是怎麼改變這個冰冷到骨子裡的周孟言。
“有話直說。”
“沒什麼,挺好的。”看到周孟言現在對阮煙的態度,他終於放心了。
陳容予拍了拍他的肩,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
“慢慢追。”
-
從嶺田度假村回來後,周孟言留在蘇城處理公事,並陪著阮煙留在外婆家過完了小年,而後兩人才從林城回來。
因為去蘇城的這段時間,周孟言堆積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加上馬上臨近年關,他比平時更忙了一些。
再過幾天秦錫和周斯禮會回來過年,到時候他們要回老宅住上幾天。
回林城後,周孟言需要去北方兩天,簽訂一個非常重要的合同。
和他同是合作方之一的,還有滕恒。
這次的合作,是梵慕尼在中國相當重要的戰略目標之一,關係到公司未來一年,合約價值2.1億,所以周孟言會親自過去。
周孟言出差後,阮煙則待在家中,挑一挑年後要演的話劇。
就在前兩天,崔子墨竟然主動私聊她,說年後有幾部很不錯的話劇,都是他熟知的話劇團,雖然角色不重,但是可以幫她推薦一下。
崔子墨說不著急,等到她決定好了再回複。
早晨,她回頭再次看了看之前的劇本,下午她出門和祝星枝逛了逛,陪她挑了挑新年的新衣,晚上吃完飯,她洗了個澡,坐在書房裡靠近窗戶的躺椅上,聽聽歌,可可乖乖窩在她腳邊。
漸漸的,她躺得太舒服以至於就睡著了。
意識朦朧間,她忽而聽到可可的叫聲,“汪汪汪——”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就感覺自己的手掌被舔舐著,可可叫得很煩躁,她從來沒見到過它這樣,坐起身子,“怎麼了……”
可可咬住她的拖鞋往外拖,她疑惑地站起身,而後被帶著走到窗邊,當視線往外看去時,就看到一個玻璃外,隔壁彆墅的後院有一團熾熱的光亮。
阮煙看不清,隻能感覺那團光亮亮的,如同火光一樣。
可可叫個不停,她剛推開玻璃門,竟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
她走到陽台,隨即聽到樓下傳來幾個女傭的喊聲:“誒,你看隔壁!隔壁是不是著火了!”
阮煙心頭猛然一沉。
那團漫天的光不是像是火,而是就是火!
她心頭一慌,立刻扶著玻璃門走進書房,聲音帶了慌亂,“可可,我們下樓。”
可可跑在前頭,阮煙開了門,扶著牆儘力快得往樓下走,女傭從後院趕了進來,走到樓上就看到了阮煙,“太太,隔壁著火了!”
“我看到了,隔壁有沒有住著人?你們趕快去看看他們出來沒有!”
一個女傭牽著阮煙往樓下走去,另外兩個女傭走出彆墅,拐去隔壁,看到裡頭一片漆黑。
他們猛敲了好久的門,裡頭也無反應,“奇怪了,是不是不在家?”
阮煙得知後,一時間也不知道隔壁的彆墅裡到底有沒有人,“先打119,趕快。”
報警後,女傭看到阮煙臉色莫名慘白問:“太太您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阮煙感覺手心額頭冒了虛汗,整個人軟綿綿的,但她還是搖頭,“沒事……”
“太太,我們還是先彆在彆墅待著吧,如果等會兒火燒過來就不好了,我們趕快前院。”
火勢越來越大,很快引起了彆墅區其他住戶的注意,很多人都聞聲而來,物業人員紛紛趕來,消防車和警察也很快到場,進行滅火。
阮煙站在家門前,視線望向從那團大火,腦中忽閃而過從前的某些畫麵,忽而間她感覺胃中翻江倒海,她彎下腰,竟然吐了出來。
“太太!您沒事吧!”女傭趕緊去拿水和毛巾。
阮煙感覺頭皮發麻,連帶著那種窒息的感覺翻湧而上,她緊皺著眉頭,臉色發白。
她轉過身不敢再看那場火。
隔壁彆墅的業主趕回來了,他們一家人今晚都在外頭,消防武警說,好在彆墅裡沒有人,但是如果他們再來得遲一些,很有可能火勢就波及到周圍的住戶。
阮煙喝著水,壓抑著反胃的衝動,手裡的電話剛好響起。
“太太,是先生的電話,您趕快和先生說一下吧。”
她猶豫了下,緩了緩難受的感覺,慢慢接起:“喂……”
“阮煙。”
那頭剛忙完回到酒店的周孟言,想著無事給女孩打個電話,接起後,卻聽到她有點有不對勁的聲音,還有十分嘈雜的背景。
他疑惑,“你在哪?”
“我……在家門口。”
“嗯?”
阮煙抿了抿唇,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因為怕他擔心,然而那頭男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阮煙,出什麼事了。”
“我們家隔壁……剛剛著火了。”
周孟言眉峰一蹙。
“著火?”
他心底一沉,口中的話脫口而出:“你有沒有事?”
“我……我沒事,我們家都沒事,我們都在室外,你彆擔心,現在火滅得差不多了。”
周孟言聽到那頭女孩的聲音,眉頭緊蹙:
“你是不是嚇壞了。”
阮煙垂眸,揚起唇角,保持聲音的平靜:“剛才是有點,現在好多了。”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女士,你是隔壁的住戶吧?”
“嗯。”
“麻煩你可以配合和我們做個筆錄嗎?”
“好。”
阮煙對周孟言道:“那我先去做個筆錄,先不說了。”
周孟言還想問些什麼,誰知那頭直接掛了電話,他又給葉青打了電話,先讓她趕過去看看。
男人站起身,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連帶著整顆心都是不受控地滿了擔憂。
他能感覺到阮煙一定嚇壞了。
聽她的聲音就知道。
她眼睛有問題,本身身體就更加脆弱,剛才他聽到她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
可是他現在隻能隔著電話感受到她的恐懼。
周孟言看著酒店的落地窗外,眼底漸沉。
周孟言一直沒有等到阮煙的下一個電話,直到一個小時後,葉青把電話撥來:“周總,見到太太了,太太她……情況不太好,應該是嚇壞了。”
葉青說,阮煙嘔吐了兩三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整個人臉色很差,想要帶她去醫院,但是阮煙一直不願意。
周孟言聽完,眸色如墨般很沉。
沒說話,他直接掛了電話。
一分鐘後,男人拿出手機,給江承打去電話:
“買一張儘快回林城的票,飛機,高鐵,動車,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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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七點半,周孟言獨自一人從林城機場走了出來。
上了前來接他的車後,他道:
“回依南公館。”
他靠在真皮椅背上,闔上眼眸,眼下微微帶了烏青。
昨天他在飛機上幾乎沒有睡,上飛機之前,他又給阮煙打了電話,還是葉青接的。
葉青說已經帶著家裡的人先住到了酒店,太太已經安撫好睡著了,隻是情緒還是有點差,看過去悶悶不樂。
往公館去的路上,滕恒來了電話。
“你起床了沒,一起下樓吃早餐啊。”滕恒打了個哈欠,剛翻身醒來。
周孟言冷聲道:“今天簽合同我不在,剛回到林城。”
“回林城?!”滕恒睜開眼睛,“我沒聽錯吧?大哥你回林城乾嘛?”
周孟言默了片刻:
“阮煙出了點事,我要回來。”
“出什麼事了?”
周孟言此刻沒有心情,兩三句解釋了一番,“我讓江承留在那裡了,今天合同的事情他全權負責。”
滕恒難以置信,“你知道今天這個合同多重要嗎?史密斯說是要你親自到場的,他性格多古怪你不是不知道,他今天沒看到你,很有可能一氣之下就不簽了,2.1億的合作案,你說走就走了?”
末了,周孟言淡聲開口:
“2.1億而已。”
滕恒:“……”
“我看你他媽是瘋了周孟言,這還是你嗎?”
在周孟言心中,公司永遠擺第一位。
他有一天竟然為了阮煙放下工作,說出這樣的話???
這人還記得當初說的商業聯姻的話嗎?!
那頭的男人沒有回答。
像是默認了這種失去理智的行為。
滕恒忽而意識到了什麼,坐起身子,笑了下,“周孟言——”
下一刻,車窗外的風灌了進來,帶著滕恒的聲音,傳至周孟言耳邊:
“你彆告訴我,你喜歡上阮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