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原先的產品在海外還沒打開市場,利潤率下降導致淨資產收益率同比下降10%,淨現金流量同比下降5%,經營活動現金流同比下降40%。
這些在阮烏程眼裡,都是周孟言改革歐拉後導致的結果。
阮烏程道:“你知道這份季報有多難看嗎?昨天股價跌盤的事不需要我告訴你了吧?”
周孟言十指交疊,隨意搭在身前,看向他:“目前歐拉正在投入階段,這些數據不正常麼?”
甘廬道:“周總經理,當初我們就說過您這樣的改革根本沒有辦法讓歐拉適應,現在公司運轉負荷大,前景可一點都不像您想象的那麼美好。”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提了目前公司所處的艱難環境,一字一句將周孟言推到風口浪尖,最後男人淡淡一笑:
“公司現在既然是我在管理,盈虧都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你們目光短淺隻看現在,也就隻能讓歐拉原地踏步。”
阮烏程看著周孟言,想起上次股東大會以來到現在,周孟言的勢力一步步滲透進歐拉,威脅著他,他手下好幾個得力的人全部跑到周孟言的陣營裡,現在他在公司的地位,仿佛就要被架空了。
阮烏程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冷聲一笑:“數據是最真實的,你彆在我麵前打什麼空頭支票,我現在很懷疑你的管理能力。”
“哦?所以阮董事長打算怎麼做。”
“看著這份季報,我決定下一周召開董事會,商討是否要暫停你的總經理職位。周孟言,如果你的改革對歐拉無效,請你就安心拿著分紅。”
周孟言眼眸裡的情緒深不見底,半晌站起身,勾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我等你通知時間。”
周孟言離開辦公室後,甘廬道:“阮總,周孟言囂張不了多日了,這次的季報拿給各位董事一看,大家自然知道選擇。”
阮烏程拿起桌上的茶杯,打開蓋子,慢慢吹了吹,“今天下午請財務顧問來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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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歐拉離開後,在車上,江承轉頭問後座的男人:“阮烏程難道真的看不出來,現在歐拉正在朝好的方麵發展嗎?”
周孟言推了推細框眼鏡,看著電腦,“你覺得他有那麼傻嗎。”
“他到現在還打算弄走您……”
“他想撤掉我的權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隻是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現在股票跌了,他當然會握住這次機會。”
“不過以您現在在歐拉的勢力,阮烏程想要通過董事會弄走您,恐怕在癡人說夢。”
“不一定。”
“什麼?”
細框眼鏡的鏡片下,男人目光冷淡:“他最後的目的,可能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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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孟言回到梵慕尼後,給阮煙打了個電話,聽到那頭慵懶迷糊的聲音,就知道她才剛睡醒。
聊了一會兒,他把她逗得意識清醒了,女孩坐起身,“你今天去歐拉了嗎?”
“嗯。”
“我聽說了一些公司的情況。”阮煙輕聲道,“就是股價下跌的事。”
他笑了下,“那煙兒要聽我的解釋嗎?”
“嗯。”
周孟言講了下最近他改革歐拉的目的和手段,包括一些他原本就預料到的情況,總而言之,就是歐拉現在還在上升階段,大量投入,爬坡速度較緩,所以前期通過財報去看,會覺得收效甚微。
但其實不是這樣,阮烏程所想要的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是不存在的,畢竟當初歐拉遭遇了那麼大的危機。
他說完,含笑問:“擔心我會又一次讓歐拉陷入危機?”
阮煙搖頭,聲音軟軟的:“不,我相信你。”
不單單是相信周孟言的能力和他的分析,也是相信他之前對她說的,會讓歐拉好起來。
“不管是曾經,我作為商人,肯定會讓自己投的錢賺回來,更何況我現在這麼喜歡煙兒,肯定不會讓你擔心。”
阮煙無聲莞爾,“嗯。”
聊完了公司的事,阮煙就說過兩天他們劇組要開始去外地演出話劇,具體安排的時間都出來了,周孟言讓她發給他一份。
應下後,阮煙聽到那頭江承的聲音,於是就讓周孟言去忙,結束了通話。
早晨阮煙在書房的時候,翻著手機就看到了宣發人員展示在群裡的這次巡回演出的精美海報,阮煙順手轉發了朋友圈,也算是個小小的宣傳。
過了會兒,阮煙正看著台詞,手機鈴聲響起,她一看,是莘明哲的電話。
她接起,那頭問阮煙現在會不會忙,“我今早剛好沒什麼事,所以就隨便給你打打電話,不打擾你吧?”
“不會,我沒什麼事。”
莘明哲又問了她眼睛最近的情況,確認她已經完全好了。他前段時間就已經知道阮煙複明了,當時祝星枝在朋友圈曬了張她和阮煙的照片,得知她複明,他第一時間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莘明哲道:“我過年後被我爸派到r市的分公司磨練去了,我剛好看到,你們那部《靜湖》這周末第一場演出就在r市,還挺巧的,到時候我去看你演出。”
“不用,其實我就是演個特彆小的角色……”
“你有台詞吧?”
“有。”
“沒台詞也沒關係,”莘明哲笑笑,心裡想著能看到她就行,“你就當我放鬆一下心情,陶冶一下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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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時間是在周六晚上,所以周五早晨,劇組的人就要出發去往r市。
莘明哲還給阮煙發信息,說要不要他來高鐵站接她,阮煙婉拒了,說他們劇組定了大巴,對方又說晚上邀請阮煙吃飯,但是她今天要彩排還要走場,肯定沒有時間,莘明哲也沒強求,讓她先安心準備。
晚上忙完,回到酒店後,她剛好洗完澡,周孟言就給她來了電話。
“開個視頻?”
他問。
“啊?”
“想看看你。”
阮煙羞赧得想拒絕來著,然而周孟言很執著:“就看一會兒,嗯?”
最後她溫吞吞應了聲,飛快坐直身子,照了照鏡子,理了下頭發,而後開了攝像頭,那頭也開了,阮煙就看到男人清雋的麵容,他似乎還在書房裡。
這是他們第一次開視頻,阮煙心跳快了點,麵頰不禁泛了紅,周孟言無聲看了她幾秒,末了笑了:“至於這麼害羞?”
“……沒有。”她小聲狡辯。
“今天肚子會不會不舒服?”
昨天阮煙來了例假。自從前段時間阮煙來例假痛經那次後,周孟言會開始去記她的經期,管著她不要吃太多冰的東西。
“不會,我都沒喝冰飲。”
兩人聊著,阮煙漸漸也沒那麼緊張了,不再坐如鐘,而是倒在了床上。
男人看著鏡頭裡,女孩吊帶不經意從肩帶微微滑落,露出漂亮白皙的鎖.骨,偏偏還一副不自知的模樣,專心致誌和他分享著各種事情。
他眼底暗了幾分,突然好想此刻就到她身邊。
本來打算簡單聊個十來分鐘,誰知最後聊了將近一個小時,阮煙麵露困意,周孟言柔聲道:“去睡覺,早點休息。”
“嗯,那晚安啦。”
看著她掛了電話後,周孟言點開微信的旅遊出行,立馬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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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部劇組人員集中劇場,進行彩排。
這次他們演出的地點,是在r市最大的話劇廳,票也賣的很好,不用猜也知道今晚是高朋滿座。
晚上,阮煙在後台準備,就收到莘明哲的信息:【我到了。】他還配了張現場的圖片。
阮煙驚訝了瞬,沒想到他真來看了。
阮煙說快要上台了,可能沒有時間出去見他,莘明哲讓她安心忙,等會兒演出完再說。
演出開始後,坐在台下的莘明哲,看著台上的阮煙,感覺到眼睛複明後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即使是個小角色,都不能掩蓋她在話劇上的光芒。
其實阮煙演過的每一場話劇,他都會看過,隻是有的時候是默默到場,默默離開。
演出順利結束,圓滿落幕。
阮煙在後台收拾完後,和幾個演員往外走,到了外頭的大廳,阮煙就看到莘明哲海報旁邊,手裡捧著一束粉色的洋桔梗。
他轉頭看到她,旋即揚唇:“阮煙。”
阮煙和身邊的朋友都愣了下,阮煙和朋友說了聲,而後走上前,莘明哲就把花遞到她手中,“恭喜你煙煙,演出成功。”
阮煙淡笑:“謝謝。”
莘明哲笑看著她,“怎麼樣,最近會不會很辛苦?”
“還好,其實我任務也不是很重。”
“那今晚帶你出去吃個宵夜?你說這幾天我約你,你都不給我麵子,現在演出完了,可以吧?我也算是半個東道主了。”
莘明哲看著她,目光帶著柔意。
阮煙麵露難色:“我今晚——”
她話音未落,前方傳來一道冷沉的男聲:
“她今晚沒時間。”
阮煙聽到熟悉的聲音,忽而呆住,轉頭就看到周孟言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
男人一身深灰色風衣,身形挺拔修長,臉的輪廓精致分明,深邃的眉眼如同藏著冰雪,臉色冷至冰點,手裡拿著一大捧紅玫瑰。
莘明哲的臉色頓時呆住。
阮煙震驚間,就看到周孟言走到身旁,攬住她的腰|肢。
阮煙被他驚喜到了,“孟言,你……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你演出。”男人聲音溫柔。
周孟言抬起眼看向對麵的莘明哲,眼底漸冷,“莘先生,這麼晚了,就不勞煩你陪我太太去吃宵夜了,也不合適。”
莘明哲看著周孟言宣誓主權的樣子,想起前段時間男人冰冷的模樣,震驚詫異。
“周孟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你離煙兒遠一點的意思。”周孟言扯起嘴角,“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莘明哲震驚皺眉:“你們之間不是商業聯姻嗎?你不是一點都不在意阮煙的嗎?”
周孟言之前不是對阮煙一點都不在意嗎?!上次阮煙崴腳了,他在醫院裡給周孟言打電話,對方冷漠而且絲毫不不關心,怎麼現在……
男人聞言,薄唇吐出冷冷的幾字:
“是或不是,你又打算做什麼?”
莘明哲瞳孔一震。
周孟言耐心用儘,看向他:
“莘先生,我和阮煙已經結婚了,現在感情很好。”
“我奉勸你不要再打什麼挖牆腳的主意,覬覦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的人。”
周孟言攬著阮煙,直接帶她離開。
莘明哲站在原地,斂著睫,眼底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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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被周孟言帶著往外走,回憶著他剛才宣誓主權的話,和之前她在他麵前主動解釋時他冷淡說無所謂的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彆……
阮煙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顎線以及極度不悅的麵色,壓下嘴角,“我們要不要換一換花?”
他垂眸看她,阮煙看向前方,眨了眨眸子,聲音很軟:“我喜歡你手裡的紅玫瑰……”
周孟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阮煙手裡現在拿著的是莘明哲送的花。
阮煙手裡的洋桔梗立刻被抽走,紅玫瑰塞了進來,他冷聲道:
“當然是我的花好看。”
阮煙發現這人吃起醋來怎麼這麼可愛?
走到門口,周孟言的車已經在門口等候了,阮煙卻拉住他袖子:“我想逛逛這條街,買點東西,你陪我走走?”
“嗯。”
於是兩人把花放進車裡,而後往前走去。
昏黃的街道上,一盞盞燈光向前撲去,周圍過路的人很少。
阮煙的手腕被他握住,她看著他還是黑沉沉的麵色,問他:“你今天是想來這,給我個驚喜?”
他淡聲道:“我來遲了一步,差點老婆就跟彆人走了。”
他剛才也在門口等來著,誰知臨時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莘明哲站在阮煙麵前。
阮煙極力忍著勾起的唇角,“你怎麼就知道我要跟彆人走?”
他垂眸看她:“我不來你會跟他走嗎?”
“我剛才正想婉拒來著……”
“他為了你追到r市的?”
“怎麼可能,他隻是剛好在這工作而已。”
隻有周孟言會為她而來。
阮煙見他但還是不說話,忽而拉著他停下,笑看著他:
“孟言,你吃醋了?”
“你覺得呢。”他心裡不爽,“又是送花,又是帶你吃宵夜,他到現在還喜歡著你。”
他話音剛落,女孩踮起腳尖,指尖輕揪著他的衣服,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她注視向他:
“可是……我隻喜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