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羞赧地闔著眼眸,聽聽窸窸窣窣撕開包裝的聲音,過了會兒,冰冰涼涼的觸感蓋了上去,傳來一陣涼意。
男人的視野裡,有些微微撕裂的傷口,他動作很輕柔。
的確是他的錯。
“下次我一定輕點。”
聽到他心疼的語氣,她彆開頭,哼了一聲。
下次一定從來不可信。
塗完藥,他幫她拉好裙字,而後上前把傲嬌的女孩抱了起來,輕哄:“還生氣,嗯?”
她故意癟嘴,輕聲問:“下次我喊停,你能停嗎?”
男人挑眉:“你經常第一次中途就喊停了。”
“……”
“那我怎麼辦?”
阮煙摸摸鼻子,“我說的是真喊停的時候。”
“哦?”他笑,“那前麵喊停的時候是口是心非?其實還想讓我繼續來著?”
“……”
她怎麼感覺又被套路了呢!
她坐直身子,嚴肅道:“周孟言,你昨晚這樣算是提前預約了接下來一周的……全部次數。”
周孟言:?
她現在算是正式的周太太了,在這方麵可以有絕對的領導權!
他笑了,“昨晚補的是上一周的次數。”
“下一周的,下一周再說。”
阮煙委屈:“這種事我能決定嗎?”
周孟言扣住她的後腦勺,揉了下,“所有事你說了算,除了在床上。”
“……”霸道,真就霸道唄。
看她生氣的模樣,他眼底笑意更深:“以後還喝酒壯膽了嗎?”
“……不喝了。”
以後再也不作死了。
男人回味起昨晚她主動的樣子,“多喝點,挺好的。”
阮煙不想理他,氣鼓鼓掀開被子下床,過了會兒,她站在盥洗池前刷著牙,在鏡子裡就看到男人走到她身後。
她漱口著,就感覺身子被攬住,男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他俯下身,和她的視線平齊,阮煙漱完口轉過臉看著她,忽而親了下他的臉頰。
他臉上就沾了她嘴角的泡沫。
阮煙狡黠一笑。
等到洗漱完,她轉過身,周孟言捏住她的下巴,輕抬起,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纏|綿而溫柔。
待一個吻結束,阮煙勾住他的手,掩蓋住眼底的歡喜,他手一動,就與她十指相扣。
阮煙被他牽出去,心中忽而湧起一道情緒——
現在的她,是他真正的周太太了。
從此朝朝暮暮,都與他度過。
-
用完早餐,阮煙被周孟言帶去了陽台,男人說要和她說件事。
她坐在秋千椅上,被他攬著:“什麼事啊?”
他看向前方:
“我在歐拉的總經理職位被撤了。”
阮煙一怔,眉頭皺起:“什麼意思?職位被撤?!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上周。”
“我大伯做的?”
“董事會召開後,投票決定的。”
周孟言和她說完大致的事情經過,阮煙眉頭緊鎖:“我能幫忙做什麼?我手裡好歹也有8%的股份……”
他不禁笑了:“煙兒,你這樣特彆像嫁人後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
“我說認真的。”
他揉了揉她發頂:“沒事,我是順著你大伯的意思,故意被撤職的。”
“故意?”
“嗯。”
……
阮煙聽完了他所說的計劃,心裡被掀起驚濤駭浪,“他背後的計劃竟然是這個?”
“這也隻是我初步猜測而已,就要看——他接下去願不願意上鉤。”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他一定會為阮烏程設下天羅地網。
周孟言轉頭看她,道:
“煙兒,我幫你奪回歐拉怎麼樣?”
-
那天周孟言說的話,在阮煙心頭投下巨石。
原本周孟言注資歐拉,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現在他所做的,是為了阮煙。
隻是公司的事也不是一時,目前也沒有那麼快能夠解決,隻能繼續交給周孟言處理,她說,反正無論如何都相信他。
幾天後,《靜湖》劇組要舉辦慶功宴,傍晚阮煙從天利雲茨商場購完物出來,周孟言的車剛好到了門口,阮煙上了車。
今晚周孟言也有一場應酬,知道阮煙要去的慶功宴和他要去的地方相隔不遠,他從公司出來,直接接過她。
在路上,他看著她手邊的幾個袋子:“今天怎麼就買這麼一點東西?”
“為了……省錢啊。”
“省錢?”周孟言眉梢挑起,“打算勤儉持家?”
阮煙笑,“賢妻良母嘛。”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淡聲道:“沒必要,什麼時候你和我結婚後還需要省錢了?”
阮煙莞爾,“逗你的,隻是今天本來約了枝枝,但是她臨時放我鴿子,我一個人逛沒什麼意思,就隨便買了點。”
“你以後可以叫我。”
“叫你乾什麼?陪我逛街啊?”
他看著她表情,“怎麼,嫌棄?”
阮煙立刻搖搖頭:“怕你忙。”實則是,逛街當然還是要和姐妹一起逛了!
他笑了笑沒說話,最後到了慶功宴的酒店,男人囑咐她結束之後給他打電話,阮煙應下。
而後勞斯萊斯繼續開往水天一方會所。
到了地方,周孟言下了車,走進包廂,裡頭已經到的幾個人立刻起身笑臉相迎:“周總來了。”
今天和周孟言吃飯的,是林城另一個箱包公司的總裁,邵弘新,今年已經將近五十歲了,標準的地中海,啤酒肚。
邵弘新指了指旁邊的幾個人,和周孟言介紹,其中最年輕的一位,“這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創意部總監,趙瑾,非常年輕,才26歲。”
女人一身休閒的黑色條紋長裙,身形姣好,妝容精致,看向周孟言,發現男人比網絡上的照片顯得更加俊朗深沉,麵色不經意帶上愛慕:“周總好。”
周孟言的手仍然放在褲兜裡,隻是應了聲,沒有握手的打算。
幾人落座,趙瑾坐在周孟言的斜對麵,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邵弘新看著她,忽而提了句:“我記得小趙你是f大畢業的吧?”
“對,”她看向周孟言掠過來的目光,“我是金融係的,我記得前段時間周總還去我的母校演講了,我那天剛好回院裡,還見到周總了呢。”
邵弘新:“呦,這麼巧啊。”
周孟言放下茶杯,隨意問:“仲女士是金融係的?”
趙瑾見他主動問,連忙應答:“對,我是金融係的,大學的時候還修了一門工商管理……”
然而男人隻是剛好聽到了和阮煙一樣的學校專業,多問了一句,趙瑾接下去說的,他隻是從耳邊晃過,末了沒出聲,還是邵弘新接的話。
趙瑾見著男人態度冷淡,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在這個高位的人,若是沒有點架子,倒還覺得奇怪。
隻是今天來這,能和周孟言同桌吃一頓飯,說出去就是極有麵子的一件事。
等到菜上齊後,邵弘新舉起酒杯,帶著幾個人敬周孟言一杯,過了會兒,趙瑾站起身,走到周孟言身邊,微微扭著腰|肢,她笑容帶上嫵|媚:“周總,我敬您呀。”
-
夜幕漸漸濃重,慶功宴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很儘興。
結束後,一群人往外走,有人起哄說要去唱歌,大家興致很高,阮煙在一旁給周孟言發著信息,就有人過來邀請她,她婉拒:“不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啦。”
和眾人道彆後,她走到酒店門口,就收到周孟言的信息:【我這邊快結束了,要不你過來找我?還是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
阮煙:【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他發了地址,【到了和我說。】
阮煙知道地方,往那走去,剛好消消食。
到了水天一方會所後,阮煙往裡走,正給周孟言發著信息,突然旁邊響起一道女聲:“阮煙?”
阮煙轉頭,趙瑾的身影往她這走來。
阮煙沒想到,在這會遇到這位學姐。
帶對方走到麵前,她鎖上手機屏幕,淡淡勾唇,“趙學姐。”
趙瑾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番,有點詫異,“原來真是你啊,好久都沒見了。我記得我前段時間聽你們同屆有個同學說,你休學了?”
“嗯。”
趙瑾故作驚訝:“對了,我聽說你不是失明了嗎?”
“現在好了。”
趙瑾愣了下,笑著:“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永久失明呢。”
阮煙聽出趙瑾話中一如既往拐彎抹角嘲諷的語氣,就回想起當年,在學院學生會的時候,趙瑾作為比她大兩屆的學姐,也是當時阮煙的副部長。
從阮煙一進來,趙瑾就一直各種私底下不待見她,實習期的時候,她的任務是最重的,做得好不會被表揚,做得差就各種數落譏諷。
阮煙剛開始還納悶為什麼趙瑾對她敵意這麼大,每次想攤開來講,但是對方永遠一副“你在說什麼我好無辜”的表情,後來阮煙知道原來是部長喜歡她,而趙瑾喜歡部長。
阮煙也是服了,這什麼爛俗狗血劇情都發生在她生活中。
後來她拒絕了部長的追求,趙瑾才對她沒那麼過分,但是趙瑾還是很不喜歡阮煙,因為阮煙各方麵都太優秀了,無論是成績,外貌,還是人緣等等。
嫉妒使然。
阮煙聞言,看著她,“倒也不至於,趙學姐不必這麼遺憾。”
“……”趙瑾臉色一僵。
阮煙:“開個玩笑。”
趙瑾扯起嘴角,“我是沒想到你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挺可惜的,推遲一年畢業,也挺影響工作和考研的,我前兩周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你去演話劇了啊?”
“嗯。”
“沒想到你還感興趣這個,可我怎麼沒在主演人員裡看到你名字?”
“我隻是一個小配角而已。”
“小配角?”被迫休學一年,現在竟然跑去演跑龍套的角色,趙瑾心疼問:“你這麼缺錢嗎?”
阮煙笑笑:“沒辦法,為了生活嘛。”
趙瑾見阮煙過得不好,就放心地笑了:“我今天還在這裡應酬呢。”
“這樣……”
“我現在在楊斯集團當創意部總監,今天過來談合作呢。”
“創意部總監,這麼厲害?”
“當時我畢業的時候就直接被楊斯集團招走了,乾了一段時間就升職了,”趙瑾撩撩長發,微揚起下巴,“梵慕尼你知道嗎?我們公司最近和他們有個合作項目。”
阮煙剛給周孟言發完信息,聞聲愣了下,抬起頭來:“梵慕尼?”
“對啊,這次合作案很重要,他們總裁親自過來談的,而且他之前還去f大演講過,我還見過他。”
阮煙眨了眨眸子,“學姐你和竟然有他交情啊?”
“之前我們聊過兩句,梵慕尼總裁還說挺欣賞我的,還開玩笑說要把我挖到他們公司呢。”
趙瑾想著阮煙也不可能知道,毫無負擔地吹牛。
阮煙向往道:“學姐也太厲害了,希望我畢業以後也可以。”
“你畢業就想進梵慕尼是不可能的。”趙瑾笑了笑,“梵慕尼招聘的員工學曆要求很高,就是碩士都很難進去。”
阮煙麵露惋惜,“那太可惜了。”
“你還是先好好畢業吧,對了,我忘記問你,你怎麼會在這?”
阮煙淡淡一笑:
“我在等我老公。”
“你老公?”趙瑾呆住,“你結婚了?”
“嗯,”阮煙目光掠過趙瑾,看向長廊前頭走過來的男人,“他來了。”
趙瑾回頭,就看到西裝革履的周孟言朝她們走來。
直至走到麵前,趙瑾疑惑,就聽到阮煙莞爾,“孟言——”
周孟言應了聲,而後走到阮煙身邊摟住她,溫柔出聲:“要不再進去陪我坐一會兒?”
趙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