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撐著臉看向窗外的女孩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熟悉的圓眼睛驚訝地望著她,失聲叫道:“是你!”
“是我!”慕霏勾唇一笑,“還沒有向你介紹,我叫慕非,大一土壤係新生。”=;;;XS
“我叫寧桑,你應該知道了,大一藥劑係二班學生。”寧桑高興壞了,把身邊的凳子擺好,激動道:“這裡沒人,你要跟我做同桌嗎?”
慕霏點頭,從善如流地坐下。
這本來隻是件小事,但是身邊的桑妹子眼底卻開始泛起了淚花,嘴裡委屈巴拉道:“我以為大學六年都不會有人跟我同桌……”
“為啥?”慕霏滿臉疑惑。
不是說妹子最受男生喜歡嗎?這麼一嬌軟人兒坐在這,他們應該想儘辦法跟她搭訕才對,怎麼搞得她像是被孤立了一樣?
“還不是那討人厭的許燁!”一提起這事寧桑就生氣,拳頭握得隱隱泛白,“他今天非要來送我上學,還一定要送到教室,之後也不知道跑去跟導師們說了什麼。現在班裡的人都知道他是我未婚夫,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大家都不敢跟我說話……”
慕霏有些無語,好歹是長老院的權貴呢,這人做起事來怎麼就這麼幼稚。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矯情?”寧桑見她不說話,神情頓時黯然起來,“我身邊的人都說我有福氣,未來丈夫身份高貴,家世顯赫,我隻要一嫁過去便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可我卻不願意,一次一次的忤逆違背他,就連我父母也認為,是我不知好歹無病呻吟。”
慕霏沉吟了一下,眉眼認真道:“他們不是你,如何能跟你感同身受?你根本不用在意彆人的想法,婚姻,人生,選擇,都應該是冷靜思考下獨自做出地決定。”
總有人打著對我們好的旗幟替我們做出些選擇,卻不會問那些是不是我們想要的。比如上輩子,哪怕是死她也想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可是他們卻執意把她送走。
父母是愛她的,他們想給她最好的,她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可父母替她做的這個選擇,終究不是她想要的。
寧桑聞言,沉默良久,好半天才緩緩扯出了一抹笑:“雖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的確是有被安慰到。”
“不是安慰!是我真就是這
樣想的。”慕霏的視線有些飄忽,“人生苦短,放眼無儘的星際,我們隻是微不足到的塵埃,為何不活得開心一點?想清楚什麼是自己想要的,真正選擇了也不要去後悔。”
想到這姑娘估計退婚困難,她又忍不住多加了一句:“如果還能忍,就先忍忍。好好學習配製藥劑,爭取今後誰也不敢惹你。”=;;;XS
她一直覺得,會研製藥物的人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存在。桑妹子隻要學好了這個,今後一包藥下去,不管是讓許燁那狗東西拉個三天三夜,還是讓他永遠也立不起來,再沒有辦法對她發|情,都是一項很有用的懲治手法。
“你說的對。”寧桑雙眼感激地看著麵前的男生,小臉上閃過一抹羞澀,“謝謝你,今天中午也是你幫了我,我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咦,妹子這眼神亮得有點可怕,好像突然找到了人生目標似的。
慕霏摸摸臉,她自動代入了洛梓陽的身份,很是自然道:“你可以把我當男閨蜜。”
“嗯!”寧桑歡喜地點頭。
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走了進來,其他人也安靜了下來。
他們認識了一種新的藥植,在觀察它的內部結構時,寧桑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一隻毛絨絨的小白兔,盈白一團的精神絲蜷縮在她的掌心,差一點就要凝結成實體。
“我的精神力B+,隻差一點點就能達到A級,可這一點死活上不去。我都不能擼到毛絨絨……”
見慕霏的視線望了過來,寧桑的臉上寫滿了沮喪。
“你已經很棒了。”慕霏很光棍地攤手,“我都沒有精神力不也好好活著嗎?”
沒有精神力?沒有精神力能進入帝國軍校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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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霏:“沒錯,我就是走後門的。”
寧桑:“……”
這個少年,好像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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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學,慕霏又開始向寢室裡狂奔,她解決生理問題,小A幫她去食堂買飯。
吃完飯後,她拒絕了電話裡洛梓陽要帶她去社團報名的提議,窩在寢室裡跟小A研究怎麼把密封褲做的結實密閉又不會因為運動而撕裂。
忙活了一晚上,褲子總算是搞定了,但是也就在這晚,她的親戚也悄無聲息的來臨。
換褲子,貼小翅膀,穿上密封褲,一整晚她都在提心吊膽,畢竟她隔壁還住了一名變異種中的佼佼者。
結果讓慕霏害怕的陸時這一晚並沒有回來,她卻因為沒有睡好有了黑眼圈,好在臉塗得夠黑,也沒有人發現。
其他課還能忍受,但是隱隱作疼的小腹顯然是無法承受體能課上的密集鍛煉。雖然森老師已經把要求調得很低,但是看到那些八百米跑,一百個仰臥,重力房攀爬這些鍛煉項目,慕霏還是鼓起勇氣借著手受傷,渾身其
他軟組織挫傷,頂著被其他人鄙夷,老師異樣的目光去請假。
“隻要你們期中期末能達到我訂下的目標,就算天天缺席都沒問題。”森老師同意了慕霏的請假要求,隻是冷冷地警告道:“但沒有達到要求你們將沒有補考的機會,直接開除學籍。”
“我明白了。”慕霏皺了皺眉,心思沉重地回到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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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能課她一連請了五天假,姨媽期差不多過去了,手上的傷也好了,雖然在彆人眼裡她傷了手都要休息五天,又弱又作,但是好在沒有人發現她身上的血腥味。
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班以及藥劑班的學生精神力低,相對來說他們繼承樹人基因更多一些,不像那些生得高壯的變異種嗅覺靈敏。
她同宿舍的陸時到是很厲害,但他一直沒有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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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姨媽總算是過了的慕霏心情愉悅地洗好了澡,光腦上突然傳來了鬨鈴提醒,YZJ三個鮮紅的字母浮現在了界麵上。
這是氣味抑製劑的縮寫,看到這個便提醒她該打針了。
原主以前常常躺在床上,一月一針。現如今她每天的運動量過大,新陳代謝加快,她已經設定成了半月一針。
慕霏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鏡中她塗得漆黑的臉以及脖子,跟白皙的肩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正準備給自己紮一針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砰得一聲巨響,以及小A的尖叫。
她嚇了一跳,針也沒來得及打,趕忙從空間紐裡把衣服拿出來套上。
拉開房門便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有一頭黑色的短發,東方人的柔和麵孔,身上穿著一件黑白條紋的襯衫和黑色的休閒褲,但卻有刺目的鮮血正從他低垂的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麵上。
聽到開門聲,男人的視線陡然望了過來,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裡滿是警惕和陰鷙的凶光。
陸時回來了!看這模樣,他定然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要不然憑著他的本事,怎麼可能受傷?
慕霏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對一直給她守門的圓腦袋機器人道:“小A,我們回房吧。”
“好的小主人。”小A似乎有些嚇到,乖乖跟在了慕霏後麵。
身後打量的視線一直沒有消失,那目光宛如芒刺在背,慕霏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步調不緊不慢地走回了她的臥室。
這期間她聽到了哢嚓哢嚓的機械音,顯然是來自陸時的那個高大的機器人,她還聽到機器人說了一句話。
“主人,治療儀我拿來了,您得馬上處理傷口。”
她站在臥室門內,關門的刹那她看到男人把衣服脫了一半,露出了左邊肩膀以及一大片胸膛。
他的左肩頭上一片血肉模糊,左胸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像是被刀劍類利器砍出來的。
在治療儀的嗡嗡聲中,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慕霏則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小主人,隔壁那人是乾什
麼的呀,好嚇人。”小A滿臉愁容,聲音裡充滿擔憂,“他看著脾氣就不太好,萬一他傷害小主人怎麼辦?我們完全打不過他。”
“學校內禁止打架鬥毆,再說我又沒惹他,他就算要找我麻煩也沒有理由不是嗎?”
慕霏從空間紐裡麵拿出了抑製劑,注射進了胳膊裡,把空掉的針筒扔回空間紐,低聲道:“小A我睡了,麻煩你今晚幫我守夜。”
“嗯,小主人放心睡吧。”小A站在了門口的位置,儘職地站起了崗。
慕霏連偽裝衣都不敢脫,隻是把裡麵貼著皮膚那層偽裝材料解開,讓身體可以透口氣,一時間卻有些失眠。
她是不是太緊張了,這個世界上誰不是帶著幾副麵具生活?陸時有自己的秘密,隻要她不去招惹他,想來哪怕同處一個屋簷下他們也能相安無事。
客廳裡,陸時身上的外傷經過治療儀的治療,那些撕裂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治療好,他赤裸著上半身走進了浴室,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
他身上本就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對周圍人都抱著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對誰也不深交的疏離態度。
這個室友他同樣是這樣的想法,這幾天他有事要辦都沒有回來住,卻不想這個室友也是一個有大秘密的人。要不然為何他洗個澡,反鎖門不夠還讓個機器人守在門口。
他有什麼秘密他並不關心,隻要不影響到他就行。
陸時拉開玻璃門,正準備脫褲子洗個澡,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卻闖入了他的鼻息間。
這香味極淡,卻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魅惑,像極了上帝抽掉了他生命裡最重要的那根肋骨,把它做成了最契合他的另一半擺在了他的麵前,帶著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
這明明隻有女人,還是跟他契合度非常高的女人才能達到的效果。
陸時黑眸沉沉地盯著水跡尚未乾涸的浴室,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招來了自己的機器人:“把記憶芯片給我。”
機器人在自己的胸口處掏出一片拇指那麼大的黑色芯片,他放進了光腦裡,裡麵播放的內容,赫然是這幾天宿舍裡監測到的畫麵。
很快陸時便發現,他這位室友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極少在客廳裡逗留,每次去浴室那個小小的家用機器人都會守在門口,真沒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浴室裡他剛才看過,處理得乾乾淨淨,如果他再晚回來一點隻怕那股極淡的氣味也會消散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