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越來越暗,幾乎快要看不見腳下的路。慕霏從空間紐裡麵拿了一個手電筒出來,又走了幾步,突然跟一個男人迎麵相遇。
這個男人生得瘦瘦高高,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擋在了眉毛處。臉上帶了一個白色的口罩,讓人隻看得見他一雙細細小小的眼睛。
男人見到她的時候,跟她對視了兩秒便低垂下了頭,從她身邊匆匆而過。
而慕霏指尖卻下意識收緊,因為擦肩而過的刹那,她在這個男人身上聞到一股味道,一股今天才聞過,格外熟悉的味道。
那是,鳳迷花香水的味道。
慕霏皺了皺眉,一個男人身上怎麼會有鳳迷花香的味道?是他也噴了這種香水,還是他跟噴了這香水的女人有過接觸?
等到慕霏到的時候,發現兩個男生正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難分難解,周圍看熱鬨的人還不少。
她突然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像她那位脾氣古怪的室友陸時。心下有些疑惑,那人不是一直不喜歡湊熱鬨嗎?怎麼可能來這?
等她再看的時候,哪還有陸時的身影,她不得不懷疑是她看錯了。
那兩人打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都變得鼻青臉腫再也站不起來,可是他們爭的女孩子卻一直沒有出現。
之所以這麼多人圍觀,眾人是想知道妹子最後會選誰?結果妹子直接不來了,想來是兩個都沒看上,漸漸沒了興趣也散夥回宿舍睡覺去了。
正在準備畢業課題的邱學長急匆匆趕來,把他家不聽話的煤球拎走了,末了還留了聯係方式,用他的話說就是,估計今後他家不聽話的精神體,還免不了會往他們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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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陸時並不在,慕霏讓小A守在門口,走進浴室正準備脫衣服洗澡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一種莫名奇妙的不安感,好像這裡藏了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
她渾身的汗毛都快要炸了,上輩子她有精神力,這輩子更是凝結出了精神體,在感知方麵她一向極為敏銳。
這個房間裡,定然是有問題。
慕霏沉著一張小臉,視線慢慢地搜索過所有的地方,連一個瓷磚縫隙也沒有放過。
最後,她在浴室花灑的孔隙裡,地漏的下水口,以及洗漱台的水龍頭處,一共找出了三個針孔攝像頭。
星際的針孔攝像頭隻有一粒米那麼大,把這東西對著燈光照了照,慕霏放到了洗漱台上,拿起陸時的剃須刀,狠狠地砸了下去。
能在浴室裡裝攝像頭的,除了這個室友,她想不出來彆人。
砰得一聲,三個攝像頭碎成了渣渣,金屬的剃須刀卻毫發無傷。
慕霏隻覺得惡心不已,洗了手邁步走出了浴室。
這個澡她今晚是不打算洗了,儘管她已經很仔細地搜索了一番,但是這東西太小了,沒有專業的工具她不能保證自己全都找了出來。
更可怕的是,說不定她的臥室還有,這是她一天當中最放鬆的地方,一定得好好找一番才行。
另一邊,正監控著寢室畫麵的男人,看到黑矮的男生拿著他的剃須刀砸碎了攝像頭,麵前的畫麵一下子全部黑了,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真是警惕呢,除了天花板上的那一個,竟然都被他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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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你今天有離開房間嗎?”回到臥室,慕霏一邊翻找,一邊沉聲問:“你有沒有看到彆人進我的臥室?”
“下午我準備收衣服的時候,發現晾在陽台上的小主人的衣服不知怎麼掉了一件在地上。我去樓下撿衣服,其他時間並沒有離開,也沒有看到彆人來過小主人的臥室。”小A的臉上帶著一抹忐忑,“小主人你丟東西了嗎?”
“嗯!有個東西找不到了。”慕霏握了握拳,“今天陸時是不是回來過?”
“晚飯前回來了一趟,我撿完衣服進宿舍他已經走了。”小A輕聲回答道。
慕霏咬了咬牙,在星網上加急訂了一個電磁排感器,這是專業排查監控器的工具。
浴室裡貼了瓷磚,平麵很光滑,隻要仔細一點還是能找出來。但是臥室裡東西雜亂,各種邊邊角角,如果被放了監控器便很難憑著人工找出來。
電磁排感器半小時便到了,這是個巴掌大三十多厘米的長方體,上麵有個開關以及兩個指示燈。她拿著手柄一寸一寸掃過去,在床角與地毯貼合的位置,排感器上的綠燈突然變成了紅燈,並發出滴滴的警報。
慕霏伸手,果然在縫隙裡摳出了一顆米粒大的監控器。
接下來的時間她總共在臥室裡找出了四個監控器,有一個竟還埋在她種的紫雲草的花盆裡。
慕霏被氣壞了,這回不砸東西了,直接抽了一張紙,畫了超大一陀黃色的冒煙的便便,並寫下三個字:‘請你吃!’,最後把四個監控器都對準了這幅超有內味的畫。
因著身上藏了一個大秘密,她做事情就格外的小心,重要的東西都收在兩個空間紐裡隨身攜帶,這個房間裡沒有留下任何女性化的東西。
她的小罩罩和小內內,都是每天晚上洗出來放在暖氣片上烘乾,第二天早上就收進了空間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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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曬出去的衣服也是取下了裡麵那層偽裝材料,自從陸時搬進宿舍
,她連晚上睡覺都不敢卸下臉上的偽裝。
她自認為已經夠小心了,真不明白她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讓這個男人生出了疑心,竟然開始監視她。
他不是喜歡偷窺彆人隱私嗎?從今天開始,他就天天吃翔吧。
監控器另一端的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的這幅畫得格外逼真的圖畫,嘴角頓時抽搐起來。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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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霏生了大半晚上的氣,原本是想陸時一回來,她就把那些監控器連帶著那幅畫摔在他臉上,徹底跟他撕破臉皮。
卻不想這人就跟這學校是他家開的一樣,格外的任性,昨晚又沒有回來。
後半夜困得也不知道啥時就睡著了,今天早上再次醒來,她又慢慢冷靜下來。
陸時那麼聰明的人,他既然敢這麼做便不會怕她拆穿,說不定他正等著她上門去質問呢?
而且這事還不能去找老師告狀,那監控器上定然是有她的指紋,還有沒有其他人的就很難說了,沒準到時候她會落得個賊喊抓賊。
慕霏心情鬱悶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拿了根針,在床頭的白團子屁股上狠狠地紮了幾下。
這是她前兩天姨媽來時脾氣暴躁,特意讓小A做的白團子玩偶,平時心情不爽時便可以學習容嬤嬤來個紮針大法泄憤。
哼,今天可以讓小A做一個陸時的人偶,不紮他幾針詛咒他,她就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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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飯走進教室,慕霏便聽到洛梓陽歡快的‘哈哈’聲,這貨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笑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見到她來了,他趕忙把光腦遞過來給他看,笑得話都快要說不清了:“你快看煤球。”
慕霏垂眸看去,隻見畫麵裡的大黑貓渾身的毛被剪得東禿一塊西禿一塊,斑斑駁駁的顯得格外的難看。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大鈴鐺,隻要它一動就叮叮當當直響。
“你怎麼成了這樣?”
原本滿心鬱悶的慕霏,都差點笑出了聲。不過是一晚上沒見而已,它怎麼就變成禿毛貓了?
“還不是我那壞主人乾的。”煤球瞪著一雙琉璃色的眼睛控訴,“他整天忙著畢業課題不陪我,又不想我跑出去玩,就把我剪成了這樣,這麼醜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還有這個大鈴鐺,一跑他就能發現,我隻能每天窩在沙發上睡覺。”
真是好慘一煤球!
“那你就乖乖在家養毛吧。”慕霏覺得這貨安靜在家宅幾天也挺好的,要不然它那麼八卦早晚要出事。
“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了。”煤球滿臉鬱悶。
它的視線落到一旁的洛梓陽身上,衝它拱了拱兩個前爪,諂媚道:“帥哥,我們私聊,我想求你給我幫個忙。”
隨後兩人便關掉了光腦界麵,慕霏便不知道這兩二貨嘀咕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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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課時,慕霏坐到寧桑身邊,卻發現這姑娘小臉發白,
雙手絞來絞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她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了?”
臉這麼白,莫非每個月都有那幾天的親戚來了?
寧桑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昨天晚上有個女生聽說兩個男生為她吃醋打架,她跑出去看熱鬨,一直沒回來。後來宿管來查寢,發現她不在便給她打電話,結果電話打不通發信息她也沒回,宿管便通知了學校護衛隊。找了一晚上直到今天我們來上課,都沒有她半點消息。”
“有這事?”慕霏滿臉驚訝。
昨晚小樹林有兩個男生打架,結果他們等著做出選擇的女生一直沒有出現,最後大家覺得沒意思便散了。
該不會就是這個女生吧,好好的怎麼會在學校裡失蹤?
“是真的。”寧桑低聲道:“害怕引起恐慌,消息被封鎖了,就我們幾個住在她隔壁的女生知道這事兒。”
慕霏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小樹林碰到的那個小眼睛戴口罩的男人。
她呼吸一緊,輕聲問:“那個女生有用鳳迷花的香水嗎?”
“用了!”寧桑想了想,點頭道:“還是我前兩天送給她的,她說她喜歡那股淡淡的香味。”
慕霏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幾天你彆單獨出門,尤其是晚上。即便是白天,也不要去小樹林等監控不到的地方。”
“好……好的。”寧桑臉色更白了,“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慕霏揉了揉額頭。
她現在也隻是一點猜測,告訴這姑娘除了讓她更害怕以外一點意義也沒有,還不如,告訴一個能夠解決這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