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路,隻要堅持不懈地行走,終有終點。
不管陸時心中如何苦澀抗拒,四十多分鐘後,他們還是來到了大部隊暫時休憩的宿營地。
慕霏裝生活用品那個空間紐不知道掉哪去了?洛梓陽把他的帳篷拿了出來,鋪好墊子,把人放了上去。
陸時視線掃過帳篷裡躺著的毫無血色的女孩,她的五官明豔,生的極美,雙眼裡總是帶著一抹堅毅,這一次受傷倒是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
不管再好,她終究不是他的。
陸時眼底劃過一抹黯然,指尖殘留的溫度已經消失,可是刻在他心裡的人卻揮之不去。他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地離開。
“我說,你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
薛胖子瞥了一眼那遠去的背影,拍了拍洛梓陽的胳膊,有些奇怪地問,“對比起來,陸時可比白學長優秀多了,而且他也很關心霏霏,我倒覺得他跟霏霏在一起更般配。”
“呸!”
洛梓陽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優秀有什麼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霏霏更喜歡誰多一點嗎?”
“反正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而且霏霏都定婚了,陸時如果不識趣還來糾纏,那就是破壞他人感情的‘第三者’,不管他有多優秀,人品方麵都遭人唾棄。”
雖然他也不待見白梵,覺得他配不上霏霏,但是誰讓霏霏喜歡呢?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看把你操心的。”薛胖子翻了一個白眼,“你都快趕上姑奶奶的老媽子了。”
“滾滾滾!”洛梓陽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我可是霏霏的娘家人,你是嫉妒不來的。麻煩離霏霏遠點兒,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臭嗎?把她熏壞了怎麼辦?”
薛胖子頓時翻了個白眼,這人可真會翻臉無情。剛才他背人的時候怎麼不嫌他臭?果然用的上他的時候他是小可愛,用不上他了他就是個礙眼的垃圾。
這一次有不少人摔下了山,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再加上中午天氣太熱,三個隊伍的領頭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休息三個小時再走。
洛梓陽跟薛胖子也沒心思弄其他吃的,中午隨便喝了點營養液,就替換著去睡了一會兒。
慕霏睡的
很沉,直到下午他們出發的時候,她才醒了一次。被洛梓陽喂了些藥和營養劑後,她又睡了過去。
身體在受傷與生病時,睡眠是最好的修複方式。
或許是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的山林間,下午趕路的過程中,慕霏醒了好幾次。
大腦一直迷迷糊糊的,她覺得好熱,身體還一晃一晃的,就像是乘船一樣,顛簸的厲害。
她微微睜開了眼,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正被人背著前進。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洛梓陽或者是薛胖子,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這人生得很高大,體型卻很勻稱,腳下的步子沉穩而有力。
倒是很像夜蕭!
慕霏不知為何,瞬間想到那狗東西,心中的歡喜再也壓不住。
她手上微微用力,腦袋湊到了男人的側臉邊,高高興興地喚了一聲:“夜……”
才說了一個字,慕霏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一張跟她想的完全不同的側臉,她嘴角的笑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聲音也卡了殼。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背她的竟然是陸時。
“你醒了?”
陸時側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幾乎呼吸可聞,也讓他清晰地看到她小臉上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裡從驚喜轉為失望。
強壓下心中的酸澀,他若無其事地問:“你好些了嗎?”
慕霏這才回過神來,縮回腦袋,她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剛才認錯了人,還有,陸時,謝謝你。”
說起來還是他第一個發現受傷的她,總之,這一次她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不用謝。”
他為她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或許是這樣的回答顯得太過直白而急切,陸時又遮掩地加了一句:“我們是同學,本該互相幫助。”
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對他客氣禮貌的模樣,用無形的牆把他們隔在了兩個世界裡。
慕霏歎了一口氣,頭禿地摸了摸小臉:“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她上輩子死時也才十八歲,末世環境不好,父母總是小心地保護著她,在感情方麵完全是個小白。
所以她根本不能很好的處理男女之間的感情,更沒有那本事當海王。被夜蕭那狗男人扒進碗裡後,
她便想著隻要他不背叛,她便不會爬牆。
畢竟談戀愛是很浪費時間與精力的事情,有那時間做點其他有意義的事它不香嗎?
陸時聞言,心中頓時竄上了一抹火氣:“你身體不好折騰什麼?如果你是怕他介意的話,到時候我去向他解釋。”
他是知道的,那個男人有著可怕的占有欲。如果交換身份,他想來也會不高興彆的男人背著他的未婚妻。但是人的本質是雙標,這一刻他就是覺得心中有抑製不住的憤怒。
夜蕭得到了他怎麼也羨慕不來的慕霏的愛,他卻沒有保護好她,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慕霏聞言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後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背了這麼久了或許會累,放我下來你也好休息一會兒。”
雖然愛情充滿了獨占,但是群居的人類還會跟其他人產生親情,友情。夜蕭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不會因為她在受傷的時候接受了彆人的幫助就生氣。
如果他真敢跟她發脾氣,她就敢一腳踹了他,不聽話的狗子要來乾什麼?
“我不累。”陸時聞言心中總算好受了一些,把人往上顛了顛,悶頭往前走。
慕霏有些無奈,正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道酸溜溜的聲音:“是呀,陸同學體能好精神力高,他怎麼可能會累?”
沒見這一路上,都把他跟薛胖子的活搶光了嗎?
慕霏回過了頭,這才看到落後她一步,在身後扶著她背的洛梓陽跟薛胖子兩人,她眨了眨眼,笑道:“那你來背我。”
“我可背不動。”洛梓陽無比認真道:“霏霏,你該減肥了。”
“滾!”慕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這渾蛋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她身高一米七,體重才九十八斤,或許是原主當初泡多了藥物的原因,她一直偏瘦,怎麼吃都不胖,哪用得著減肥了?
跟洛梓陽打了一會兒嘴炮,慕霏又累了,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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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來時,隊伍已經找了一片坡地,砍掉了一些雜亂的野草樹木,弄出一片開闊地,布好防禦線,開始準備晚上的宿營了。
慕霏發現她躺著的帳篷不是她的,她用手撐著,慢慢地站起來走了兩步。
動作過大時,腹部的
傷還是會牽扯著疼,但這已經足夠讓她驚喜了。不愧是高科技的星際時代,這外傷也好的太快了吧。
能動了,慕霏瞥見自己衣服上的血漬,外加因為治療而被剪的破破爛爛的衣擺,她頓時看不順眼,在光腦上發了一條訊息,把洛梓陽叫了過來。
“我裝衣服行禮的那個空間紐,你有看到嗎?”
“沒有。”洛梓陽歎息一聲,“我就撿回來了這個裝藥劑的。”
慕霏頓時有些傻眼,裝生活用品的空間紐丟了?那她怎麼換衣服?
洛梓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提議道:“要不,你穿我的?”
“明天再說吧。”慕霏生無可戀地又躺了回去。
雖然跟洛梓陽這貨關係好,但是讓她穿他的衣服,她還是有點不自在。
哎,那個空間紐一丟,她的生活質量明顯是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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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慕霏喝上了香香的烏雞湯。她把治療儀的探頭在腹部按了近半個小時,雖然這東西很難治療身體內部的傷,但是了勝於無。
臨睡前,她再吃了一次藥劑,這天晚上她睡的格外的沉。
哪怕夜裡遭受了野獸的襲擊,周圍打鬥的聲音把洛梓陽與薛胖子兩隻豬都吵起來,她都沒有醒。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試探性地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感覺好了許多,走路已經沒有問題。
衣服破了,慕霏把剪開的地方綁了起來,也不擔心會走光。
就是沒有洗澡衣服也沒有換,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她決定中午休息的時候去其他隊裡的女孩子那買件衣服來穿。
“霏霏,你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不要硬撐。”
再次上路的時候,洛梓陽囉嗦地叮囑了一句。
慕霏點了點頭,看著身上的衣服,眉頭卻皺了起來:“王林的屍體,是如何處理的?”
她當時受傷嚴重,眼前發黑大腦渾渾噩噩,今天好些了,她才有精力來過問這些事。
“陸時用王林的光腦發了求救信號,讓外麵的老師來處理的屍體。”
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但是慕霏一直琢磨不透王林死前特意強調的衣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衣服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還是說,她的衣服有問題?
心思沉重的慕霏走了半
個小時的路,就堅持不住了。換人背她走,等到陸時過來背她時,她便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在發出求救信號前我曾檢查過他的屍體,他身上沒有外傷,衣服裡也沒有特彆的東西。唯一沒有檢查的便是他隨身攜帶的空間紐,我怕被其他路過的隊伍順了去便收到了我身上,等到試煉結束後再交給老師。”
這麼說起來便不是王林的衣服,可是她的衣服除了被他用刀紮破,也沒有其他異常……
陸時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我一直想問,他是怎麼死的,你方便說嗎?”
“他紮了我一刀,我便還了他一刀,但是我後麵體力不支便鬆開了他。他本來應該跟我一起等待救援,但他突然跟我說了‘衣服’兩個字,就不知道從哪裡彈過來一枚石子打在了刀柄上,他便當場斃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