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邊緣的男配4(1 / 2)

孟子安走在出穀的小道上。

他走得並不快, 甚至有些緩慢。像是充滿迷茫的旅人, 不知往何處去。

本來他已經堅定了魔心, 要做一個大魔頭, 無惡不作,無所不為。但是他遇到了宋瑩瑩,一個天真活潑的山間少女。

她的打擾, 她的癡心, 她的信任,猶如一縷清風,注入他的心間, 讓他憤怒而混亂的思緒始終保有一絲清明,無法淪入混沌。

她讓他感受到了曾經的驕傲,身為一個名門正派弟子的驕傲。

拜入師門的第一天, 師父就教導他,習武之人, 應當鋤強扶弱, 悲憫為懷。他曾經深以為傲,不惜用性命守護這份信念。直到葉寧的背叛, 打碎了他的驕傲。

她喜歡上了無惡不作的卑鄙小人,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

心間彌漫上一股痛楚。不管他多麼用力,也壓不下去。她怎麼能背叛他?閻玉魔那樣對她, 她怎麼能愛上他?師門的教導,她都忘了嗎?

他無法理解,內心深深的痛苦。更加懷疑, 是不是他做得不好?她才寧可投入大魔頭的懷抱,也不要他。

他走出山穀。在那個溫暖的小院子裡沾染上的一點溫度,此刻悉數消散在夜風中。

心裡很冷。它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它曾經有家,名叫長風門,而今回不去了。它曾經有鋒利的兵器,名叫正氣浩然,現在沒有了。

它迷失在正邪之間,一半迷茫,一半狠戾。正義之道排斥它,因為它猙獰而醜陋。邪魔歪道嘲笑它,因為它不夠堅定,軟弱可欺。

它如此孤獨。

孟子安握緊了手裡冰冷的長劍。這把陪伴了他十年的劍,此刻依然陪在他身邊。然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安慰,因為他或許即將用它做儘惡事,沾滿無辜的血。

走了不知道多久,隻覺夜色越來越沉,彎月都隱在雲朵後麵,不肯施舍一絲光亮。他看不清前路,深一腳淺一腳,一步步往前走。

不能回頭。黑暗中,他握緊了自己的劍。往前走,成為大魔頭,去看一看,究竟大魔頭有什麼好?竟能讓她不顧師門教誨,無視那些羞辱與仇恨,深深地愛上。

念頭將定,清秀的臉龐變得扭曲。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成為了他的保護色,他放肆地流露著自己的仇恨與瘋狂。

直到一股危險湧上心頭,他腳步一頓,拇指將長劍頂出一截。

伴隨著“鏘”的一聲輕響,無數暗影朝他襲來。

雲朵飄遠,彎月重新露出,照出來人身上血鷹門的標誌。

孟子安大恨:“你們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們!”

拔劍迎上。

來刺殺他的隻有十數人,然而個個武功高強,很快孟子安的身上出現傷痕。

疼痛愈發激起了他的痛恨,從不肯使的毒辣招數也被他使出來,往對方的身上招呼而去。

“小子,你壞了我們門主的大事,你今天跑不了了!”其中一人陰惻惻地道。

孟子安不僅僅是截了血鷹門的東西,在此之前,他還殺了許多血鷹門的弟子。早就傳回門中,給閻玉魔知曉了。閻玉魔本來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但見他越來越放肆,不禁心生殺意。不巧,被葉寧給知道了:“我欠他的,不要和他動手。”

閻玉魔口中答應了她,然而目光卻掃向門中左右護法。他的確答應不對孟子安動手,但門中弟子要做什麼,他可就不知道了。

這才有了此次圍攻孟子安。

一場激烈的打鬥後,孟子安氣力儘失,被血鷹門的弟子們圍住,其中一人羞辱他道:“嘖嘖,就這點本事,還跟我們門主搶女人?”

“真該叫門主夫人看一看,她曾經喜歡的是什麼玩意兒?”腳尖碾在他的臉上。

“還是我們門主夫人有眼光,拋棄了這個無能的小白臉,跟了我們門主。”

眾人嘻嘻哈哈一頓,又輕蔑地道:“小子,這次饒你性命,以後放機靈點,彆再惹血鷹門!”

譏嘲的聲音漸漸遠去,孟子安一臉猙獰地躺在地上,緊緊咬著牙。口中滿是血腥氣,心頭被仇恨充斥。

天微微亮時,他攢了些許力氣,踉蹌著往附近的河邊而去。

河麵上映出來一張狼狽的麵孔,五官猙獰,雙眼赤紅,赫然是入魔的征兆。

他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從今日起,我便——”他話沒說完,忽然一股血氣湧上腦門,登時腦袋一重,失去意識,一頭栽進了河裡。

山穀裡。

天慢慢亮了。宋瑩瑩被明亮的光線照醒,咕噥了幾句,又翻了幾個身,到底是睡不著了,揉著眼睛起了床。

“瑩瑩,去打些水來。”宋老爹已經起了,在院子裡劈柴。

“嗯。”宋瑩瑩打了個哈欠,提了木桶,往河邊去了。

路上,係統討好地道:“寶兒,給你吃粒大力丸,一會兒提水不累哦。”

“謝謝。”宋瑩瑩吃下去,然後道:“好啦,你不要這樣了,我答應做這個任務,之前的事都揭過去啦。”

係統立刻道:“嗯!我瑩寶兒真是心胸寬廣!我太喜歡瑩寶兒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任務者?還被我撿到了!我一定是天選之統!”

宋瑩瑩被它逗笑。

來到河邊,掖了掖衣角,蹲下去打水。餘光隨意一瞥,發現不遠處漂過來什麼。仔細一看,竟是個人!

她嚇了一跳,連忙將打了半桶水的桶收回來,跑過去看。

瞅了兩眼,驀地覺得有些眼熟。這衣裳,不是宋老爹的嗎?見水不深,就挽了挽褲腿,走下去撈人。

等撥開那人臉上的碎發,不禁“哎喲”了一聲。

這不是孟子安嗎?

他不是在隔壁房間睡覺嗎?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還去跟人打架了!

他一身的傷痕,看得宋瑩瑩牙酸,連水桶也顧不得拿,抱著他就往家走了。

“爹,快來啊!”剛進門,宋瑩瑩就大喊道。

宋老爹已經在灶房裡了,聞言走了出來,看清情形後,不禁大吃一驚:“瑩瑩,你抱的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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