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花雨淬煉身體的藥草,就差幾種了。
這一次,範著仍是沒跟著,隻給了他們一把護身的符,就叫他們去了。
這次要采的藥草,有兩種是比較稀有的,並不長在山的外圍,需要兩人走得深一點。然而有範著給的護身符,兩人也不怕。
兩人的運氣不錯,往山上深入了一段,就在岩石縫隙裡發現了其中一株。
“我來。”花雨取了玉盒,往藥草走去。
瑩瑩等在旁邊,警惕凶獸的靠近。
正警戒著,就覺餘光一閃,花雨身上的護身符被激發了。隨著金光閃過,幾聲嘶嘶的慘叫響起,原來漂亮的靈草葉子上麵竟然潛伏著薄薄的蟲子!
蟲子通體顏色與草葉相仿,薄薄的身軀趴在草葉上,叫人難以察覺。
它們生著細密的牙,臉孔猙獰,花雨一靠近,就朝他咬過去!
花雨也沒注意到這些潛伏的蟲子,被猛地襲擊過來時,還嚇了一跳。正在這時,範著給的護身符起了作用,蟲子們被金光一刺,全都枯萎了。
瑩瑩靠近前來,看著地上落了一片的焦枯蟲屍,拍了拍胸口道:“好險!”
花雨輕柔地道:“沒事了,姐姐站遠一點。”
蹲下去,將藥草挖出,放入玉盒中。
兩人又去采摘其他的藥草。
采一種果實時,又碰到了類似的情形。植株的莖稈上潛伏著小小的飛蟲,細細密密的,一摘果實就朝他們飛過來。然後被兩人身上攜帶的護身符擊退,一隻隻撞在石頭上、地麵上,體內的毒液流了出來,侵蝕出一塊塊黑色凹痕。
“義父煉的符好厲害!”瑩瑩不禁感慨道。
花雨的眼中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見那個男人每天沒個正形,懶洋洋的像是沒骨頭一樣,修為又低,才不過築基期,沒想到煉製的符還挺厲害。
兩人算是有驚無險地采齊了藥草,然後就回家了。
範著親自打理藥草,調配好比例,熬製了一桶藥湯。
“脫了衣服,坐進去。”他對花雨道。
花雨便看了看瑩瑩。
“我出去!”瑩瑩立刻退到屋外。
範著一拂袖,門就關上了。
瑩瑩心想,義父既然一拂袖就能關上門,平時怎麼總使喚他們給他關門、關窗?
難道他懶成這樣,拂袖都不肯?
正七想八想,就聽到門內傳來一聲悶哼,帶著隱忍的痛楚。
“很疼麼?”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台階上,朝裡麵道。
門被打開了。
範著走出來,將她拎出去:“疼肯定是有一點的,但小雨是男孩子,不怕疼。”
瑩瑩探了探頭,視線越過他的手臂,往裡麵看去。
花雨整個人浸在木桶中,隻能看見露出來的半張臉。他微微垂著頭,眼睛緊閉著,看起來似在忍耐痛楚。
瑩瑩不由輕聲道:“小雨,你忍一忍,忍過去就能修煉啦,就不再是凡人啦!”
花雨沒有抬頭,反而更垂了垂:“好。”
聲音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澈,而是帶著濃濃的隱忍。
“瑩寶兒就是心軟。”範著一個指頭彈她腦門上,打斷了她的不忍,“男孩子哪有你想得脆弱?”
瑩瑩隻好不說話了。
她知道男孩子要強,說太多,顯得很瞧不起他們似的。
“小雨最棒!”她又說了一句,便被範著拎走了。
花雨這一泡短則三天,長則七日。
按範著的說法,如果他連三天都撐不住,就不要想體修的法門了。而如果能撐夠七日,就說明將來大有可為。
“義父,我喂他吃點東西吧?”晚飯時,瑩瑩端起碗道。
“去吧。”範著道。
瑩瑩便端著飯去找花雨。
“小雨,你還好嗎?”她進了屋,輕聲說道,“我喂你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有力氣。”
花雨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
渾身像被一萬根針在紮,無時無刻不在疼痛著。這時候,他不想看見任何人,不想做任何動作,他疼得連提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圓臉胖手的姑娘神氣十足地走進來,他看著隻有嫉妒。
她被範著不著痕跡地保護著、嗬護著。
她擁有他最渴望,卻從來沒得到過的東西。
他臉上都是汗,眼神顯得陰沉沉的。瑩瑩覺得有點怪,卻沒往心裡去,隻當他太疼了心情不好。
“吃點東西吧?”她搬了小凳子坐下來,舀了飯往他嘴邊送,“吃點東西有力氣,撐得久一點!你一定要撐下去,才不枉受的這個罪!”
花雨試著張口,卻發現嘴巴幾乎被黏上一樣,他努力了幾次,才終於張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