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感覺被食肉動物的目光掃過,他打了一個冷顫。
這氣質果然像是養垂耳兔這種猛獸的人。
他不得不出聲稱讚:“但不失可愛。”
虞寒生這才收回冷淡的目光。
薑黎鬆了口氣,緊接著又擔心起謝喬。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麵前的這位是上次光明正大和謝喬擁抱的男朋友。
他都不忍心想象謝喬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裡了,不僅有個氣息可怕的男朋友,還要天天和愛啃草的垂耳兔生活在一起。
想到這兒,他給謝喬發了條短信。
被虞寒生抱在手臂上的謝喬渾然不覺,作為垂耳兔族最高的一隻垂耳兔,原型經常收不到該有的尊重,薑黎還是第一個誇他原型凶猛的人。
他還要再聽的時候,虞寒生抱著他,走向停在片場馬路上的車。
方和坐在車上歇息,望見獨自走來的虞寒生:“虞總,你看見喬喬了嗎?”
巴掌大的垂耳兔立馬把小腦袋埋進了男人的懷裡,明顯不願意全公司都知道他是一隻垂耳兔。
虞寒生瞥了藏在自己懷裡的垂耳兔一眼,稍稍垂下眼臉:“先回去了。”
方和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問,他在邊城還有事要處理,到機場就下了車,下車前忽然瞄見謝喬的背包躺在後座上:“我給喬喬帶回去吧。”
“不用了。”
虞寒生似乎看出方和的疑惑,難得多提了一句:“我給他帶回去。”
“麻煩虞總了。”
方和帶著不安地下了車,也給謝喬發了條消息。
司機送虞寒生到了酒店,到了酒店房間,垂耳兔從虞寒生懷裡跳到了地板上,蹦蹦跳跳到衛生間裡恢複了人形。
他從背包裡取出手機,發現多了好幾條信息。
最先發來的是薑黎。
——謝哥,這周有沒有時間來我家裡玩,我外婆她們會做很多好吃的,你可以一個人來,不讓你男朋友知道,放鬆下緊張的心情,把這兒當成你另一個家
謝喬:…………首先,他要有一個男朋友
其次,要不是薑黎的家人也在,這口吻怎麼看怎麼像偷情短信。
背包裡的收藏圖鑒突然蹦了出來,在封麵上寫字。
——這棵草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草,邀請天敵到家裡吃飯,不怕把全家都吃了嗎?
謝喬:??!!
難怪薑黎第一次就對他陰陽怪氣,原來是株草啊,還真和收容處那群嘰嘰喳喳的小草挺像。
為了避免產生滅門慘案,謝喬婉言拒絕了薑黎的請求。
他劃開下一條消息,是方和留給他的。
——喬喬到家沒?
他立馬回了句。
——快到了。
確定他安全後,方和又扔來好幾個公眾號文章鏈接,《勇敢對潛規則說不》、《職場沒有捷徑》、《做好自己的人生最美麗》……
謝喬啞然,立馬明白方和多想了,可方和沒有明說,他也不好回什麼,隻能關了手機。
“今天謝謝虞總了。”
他向虞寒生說了句謝謝,背上背包:“我先去機場了,祝您明天參加會議順利,再見。”
虞寒生坐在椅子上,忽然停下敲打鍵盤的手,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地問:“你就這麼想走?”
謝喬打開門的手停了會兒,虞寒生的口吻無比自然,自然得會讓他覺得……他們從前認識。
不過他還是打開了門:“我明天還要回公司直播。”
虞寒生沒再說話。
謝喬壓下心裡的異樣,背著背包出門,剛一出門,他就看到走廊的儘頭有密密麻麻的屍倀在蠕動,可他抬頭,還想仔細看時,黑壓壓的屍倀卻消失了。
隻剩地上蠕動過的墨跡,空中輕飄飄地升起一團灰霧。
謝喬頓時關上了門,不敢往外走一步。
巨蛇不意外地斂下眸。
“虞總,我能和你睡一晚嗎?”之前說什麼都要走的謝喬吞吞吐吐地開口。
“隨便。”
虞寒生的嗓音克製。
謝喬猜不準這個“隨便”是可以還是不可以的意思,應該是可以吧?
晚上洗完澡,他自覺地窩在了對於他略顯擁擠的沙發上,蓋著外套閉上眼,忽然眼前恍若投下陰影。
他睜開眼,不知什麼時候虞寒生高大的身軀走到了沙發邊,投下的陰影團團包裹出他,強烈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他直覺感到了危險。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虞寒生忽然攔腰將他抱起,他身體驟然懸空,隻能攀附住虞寒生寬厚的肩。
“虞總!”
他的心臟飛速不安地跳動,激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從胸膛破蛹而出:“有什麼事好好說,能不能放我下來?”
虞寒生沒有理會他的話,一直抱他走到了床邊,把他扔到了床上,單手解開了襯衫上的領帶,露出衣領下遮掩的喉結。
謝喬的呼吸立刻頓住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虞寒生換了深色睡衣,隻是躺在了他旁邊,關了夜燈。
黑暗裡,他身旁的男人說了句:“可以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