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我們認識嗎?”
謝喬的心臟錯漏了一拍,不禁問。
“不認識。”
虞寒生望著謝喬,看不出眼裡的情緒。
他出生在黑暗的地底,從被遺棄的蛇蛋裡悄然破殼,沒有同族的保護,在還是一條小蛇的時候,他就學會了靠爭靠搶。
他連名字也不是他的,是一個將死的劍客死在了地底,他吃掉劍客的屍體,搶來了自己的名字。
——虞寒生。
他學著劍客生澀地發音。
這個名字屬於他了。
他還有自己的洞穴,冬天的時候他喜歡將蛇身蜷成一團睡在洞穴的最深處,待隆冬過去,他睜開細長的蛇瞳,從洞穴裡爬出來覓食。
有一天,他看見了一顆發光的珠子。
那是他見過的最亮的珠子。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瘦弱的青年。
他已經記不清青年長相,依稀記得戴著華貴的王冠,皮膚很白,笑起來很溫柔。
他隻是朝那人一邊威脅地嘶叫,宣布珠子是他的了,一邊用尾巴拖著珠子進洞穴。
“才這麼小啊。”
他聽見青年低低地歎息了一聲,他立馬撐開了身軀,可再這麼撐開,也隻有巴掌大的一團。
“你喜歡它嗎?”
青年忽然彎下了腰。
他謹慎地沉默。
“送你了。”
青年溫柔地向他笑了笑。
那是他漫長的生命裡第一次收到禮物,而不是鮮血與恐懼,他垂下了腦袋,怔怔地望著用尾巴卷著的禮物。
青年轉身離開了。
他不喜歡欠人情,他爬進了洞穴,挑選了他最喜歡的一枚熒石,向洞穴外慢慢爬去。
洞穴外依然是黑暗,隻是在第一次高台上燃起了火光,青年的麵容隱在火光裡像是搖曳的燈火。
在他眼裡,會發光。
他聽到青年在和一個人說話。
“陛下,高台已築,如果不及時鎮壓一頭凶獸,光憑您一人壓製灰霧,您的身體能堅持得住嗎?”
“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