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你的學習。”
“反正明天我也要去京都庭審，到時候你也能看到我，你今晚回來乾嘛。”
“……”
“你去庭審乾什麼？”
“當人證。”
“……你當人證？什麼人證？”
“我自願幫你補習的。”
“沒了？”
“你沒有勾引我。”
“？？？”
“是我情不自禁。”
“……”
樓娰娰看著床上少年側躺著的身影，剛想說話，就看到某人翻身下床，而後單膝跪在她腰側，把她公主抱了起來，輕放到了床上。
床比毯子軟多了，樓娰娰心想，既然他並不在意睡床還是地鋪，那剛剛為何讓她去打地鋪？
“班長大人，你剛剛……”
“閉嘴，睡覺。”
“……”
這男人翻臉不認人。
樓娰娰翻了個身背對他，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
*
清晨，樓家正廳。
樓祁坐在餐桌正位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樓娰娰旁邊的林清衍，而後又偏眸看向一側的樓娰娰，眼神意味不明。
樓娰娰給兩人盛好了粥，而後軟聲道：
“哥哥，這是我們班班長林清衍。”
林清衍起身半鞠躬，禮貌道：“哥哥好。”
樓祁蹙眉，誰是你哥哥？！？！
就是這個小子害娰娰被欺負的，還敢叫他哥哥？
樓娰娰見樓祁不說話，連忙把林清衍拉坐下來，軟聲道：
“哥哥，班長一直幫我補習，這次來也是為了幫我出庭作證。”
樓祁聞言，臉色微緩，但還是不怎麼待見他。
“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
“沒吃飯就來了？”
“……”
見林清衍要起身，樓娰娰連忙拉住他，軟聲道：
“哥哥，他來的急，沒吃飯，我就讓他跟著一起吃了。”
看著一直幫某人說話的妹妹，樓祁心底微酸，聲音冷沉：
“吃飯吧。”
兩個人都是食不言的人，所以這一頓飯吃的安靜的出奇。
吃完飯後，一行人坐上林大廚開的車，前往京都。
車上。
樓祁：“快高考了，你顧好自己就行，娰娰的學習就不麻煩你了。”
樓娰娰：“哥哥，他奧數比賽第一已經保送京都大學不用高考了。”
樓祁：“哦，那他還得叫我一聲學長呢。”
樓娰娰：“哇，哥哥也是京都大學畢業的嗎？好厲害。”
樓祁：“還行吧，考京都大學還是挺簡單的。”
林清衍：“確實。”
樓娰娰：“……”
*
京都法院。
這場萬眾矚目的庭審直播，終於來臨。
廣大的網友們早就坐在了手機，電視，電腦旁興奮等待了。
最開心的事莫過於看自己批判的認定的壞人被法律製裁了。
“前排兜售瓜子西瓜！坐等法官製裁樓娰娰。”
“來了來了！嗎的，三觀跟著五官走，樓祁真的好帥啊！！！我嚴重懷疑都是樓娰娰一個人的錯！”
“哇，樓祁旁邊的少年也好帥啊啊啊，這是誰？”
“少年旁邊的妹子也好漂亮！這他嗎是明星走秀直播嗎？！”
“樓上花癡能不能趕緊滾吧，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
“怎麼沒看到樓娰娰啊，怕了所以不敢來了？”
“已經超時五分鐘了，這樓娰娰微博說的好剛，最後臨陣脫逃，讓哥哥背鍋上陣？突然憐愛哥哥了。”
……
伴隨著網友們不斷滾動的彈幕，庭審也拉開帷幕。
與網友們想象中的開場不同，那個長發及腰，空氣劉海，皮膚吹彈可破，摘下平光眼鏡後，露出的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在配上鵝蛋臉，簡直軟萌可愛清純到爆的少女！居然是樓娰娰！
“照片有誤？！為何摘下眼鏡後仿佛解除了封印的顏值？要不是法官念到了樓娰娰的名字，我真不敢相信她跟照片裡是同一個人！”
“照片裡的人本來就眯著眼睛看不清容貌，隻是配上那身土裡土氣的穿搭和微黃的皮膚顯得醜而已。現在看來，那張圖應該被p醜了或者是燈光角度問題。”
“漂亮又怎樣？還不是勾引班長，仗著自己有錢開除十三個高考生？你們腦子有毛病嗎？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
“坐等法律製裁。”
……
然而事與願違，另所有人大跌眼鏡，法律並沒有製裁他們認為的壞人。
法庭上，法官莊重嚴肅的宣判查證結果。
“經查實，十三位女生曾在廁所霸淩樓娰娰，致使輕傷，附帶醫院證明書。”
“經查實，樓娰娰並未賄賂學校，此事純屬誹謗造謠。”
“經查實，樓娰娰三模考試全班第二，班長林清衍作證自願幫其補習，故意接近勾引一說純屬造謠。”
“經查實，樓娰娰長期被十三位女生霸淩，惡作劇，造謠，人格侮辱………。”
……
“故意傷人罪致使輕傷判六個月有期徒刑，造謠誹謗罪引發社會輿論，影響惡劣，判三年有期徒刑。校園霸淩，人格侮辱精神損失等，數罪並罰，共判四年有期徒刑。”
大屏幕上，一張張證據擺在眼前，包括林清衍在內，還有班裡其他男同學作為樓娰娰的人證，最後，法官播放了最後一個證據視頻。
視頻裡，人群湧動，家長們撲向樓娰娰，各種不堪的人身攻擊和言語威脅傾瀉而出，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們，昂首挺胸，用自以為是的正義，麵目猙獰的跟風微攻著人群中顯的渺小的纖瘦少女。
“你們說，我影響了她們的高考，讓她們不能學習，毀了她們的未來，所以我就是殺人凶手。那麼她們做的這一樁樁，這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影響我學習和高考，毀了我未來的殺人凶手所做的事？！”
“那個沒高考過，沒戀愛過，沒交過朋友，甚至十八歲都還沒到的女孩，早就被你們殺死了。”
“區區退學就叫殺人凶手，那犯罪坐牢又要如何去算？！”
少女身形纖瘦，但字字鏗將有力，字字沾血染淚，字字重重的砸在了所有看視頻人的心頭上。
網友們看完視頻後，頓時沉默不語，滿臉羞愧，自己和視頻裡那些不明真相就自以為是正義，直接宣判樓娰娰死刑的人有何區彆？！
“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雖然我沒有攻擊她，但我說了：開除高考生太過了這句話，所以，對不起。”
“正如蘇簡言所說，我就是個腦癱玩意，……遲來的說一句對不起吧。”
“當初說什麼如果長的漂亮早就露臉了所以肯定長的醜的那個腦癱臉腫嗎？你說的是什麼爆炸偽邏輯？人家不露臉也能火，人家就是長得漂亮不想被你這種腦癱看！”
“真的對不起，我以為隻是捉弄了一次就開除十三個高考生，所以才跟風黑她的，誰知道是長期的霸淩……”
“嗚嗚嗚，聽到法官說長期霸淩時，我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是娰娰的粉絲，我對不起你，在你最需要被相信的時候，選擇了沉默。”
“太恐怖了，長期……為什麼到現在才反抗啊？”
“樓上好惡心啊，現在才反抗還不是被全網罵？這和你隻會跟風黑人沒有一點自己的思考力有什麼關係？”
“什麼時候網民們把受害者有罪論的思想給踩碎了根除了，什麼時候網絡才能乾淨一些。”
“真的，明明是受害者，大家卻都說不過是被捉弄一下就怎麼怎麼樣，你又知道她經曆的在你嘴巴裡無足輕重的一句捉弄，現實中到底承受著怎樣的欺淩呢？”
“那些自詡正義跟風攻擊的人都欠樓娰娰一個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
……
直播彈幕上滿屏的對不起，密密麻麻的，毫無縫隙，連直播畫麵都看不見了。
蔣文情雖然縱容校園霸淩，但她沒動手，所以法律製裁不了她，社會卻可以。
她這個有望升級為特級優秀教師的人，已經被教育界除名了，從此再也當不了老師，即使改名換姓，也很難找的到工作。
至於那些因為找不到學校收她們，無法高考，而聚在一起錄視頻，天真的想用社會輿論逼迫樓娰娰的十三個女生，未來已經徹底毀掉了。
這不是簡單的不能高考了，而是坐牢四年！一輩子留下了案底。
除了她們，那個在網上散布樓娰娰的照片的媒體記者，和那些在網上發微博轉發破五百，為了蹭熱度瘋狂攻擊樓娰娰的大V博主們，也都紛紛收到了律師函。
這一份網絡跟風造謠的網民名單很長很長很長。
那些生活不順遂就在網上靠罵人來吸引大批的人跟隨他們，提高自己虛榮心的鍵盤俠們，沒想到自己隻是發個微博就要賠償幾萬塊錢甚至留下案底！
他們紛紛刪除微博，想逃避責任，但截圖錄屏證據早就被林大廚讓律師們存證了，所以刪了也沒用，隻能活在懊悔之中。
一夜之間，那些攻擊過樓娰娰的微博也幾乎全部被刪除，“欠樓娰娰一個道歉”登頂熱搜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