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是王國的殖民地官員,父親曾經是一位軍官,脫離軍隊後,靠著軍隊的人脈,為軍隊提供軍需,相當富裕。而他又隻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分薄不了太多財產,算是非常優質的未婚男青年呢!
“我倒是願意將這事兒辦成,我希望能用妻子和孩子拴住維克多的心...真的,我真擔心他哪一天就出海了。但這事兒根本不可能辦成,維克多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使短暫迷戀女人的臂彎,也很快會離去。他絕不可能在這事兒上如我的意,絕不!”布萊克太太說起這個的時候也不無憂慮。
這也是她早早透露出想為長子尋找一個妻子想法的原因(如果她不是早早透露了這個意思,差不多是她‘衛星’的魯本斯太太也不可能忽然提到這個)。
對於布萊克太太這個說法,魯本斯太太表示她有話說:“這可說不定呢!親愛的艾米!你或許做決斷的時候比我強得多,我們中你總是拿主意的那個。但要說到‘男人’,你不會比我更了解了。”
“我的親親夫婿,他年輕的時候幾乎同小布萊克一個樣兒,是什麼使他發生改變的呢?”
說到這裡,魯本斯太太十分得意,這也的確是她人生第一得意的事兒——這不奇怪,這年頭的女性,若是迷倒了一個男人,將其變成了自己的丈夫,而後一生忠誠,那是怎麼得意都不為過的。
畢竟這就是個女性大多以‘妻子’這個身份為人生終極理想的年代,將自己人生全部意義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實屬正常操作。
“全是我的功勞!他自從看到我的第一眼,便不能自拔啦!從此之後,他不能離開我,去新世界冒險這種事,也就隻是想想了。”
“相信我,艾米!若是一個姑娘叫維克多真心牽掛,到時候他什麼雄心壯誌都會忘記的...你要將他趕到海上,他都不會去了!”
布萊克太太無奈地看著魯本斯太太:“那麼,這樣的姑娘要到哪裡去找呢?”
魯本斯太太停頓了一秒鐘,才繼續流暢地說:“這就是我們舉辦宴會的意義所在了,不是嗎?那麼多好姑娘輪番出現,總有那麼一個要叫維克多著迷的——嗬嗬,說起來奧斯汀家似乎隻有一個獨生女兒?”
“太可惜了!她還太小了,聽說她才12、3歲...她要是再年長一些,哪怕隻是年長3歲,也可以將她列入考慮的範圍,邀請她參加你舉辦的晚會。哦,一個大富翁的獨生女兒,我隻要想想就知道那女孩會多受垂涎了!”
“嗬嗬,這個世界上的紳士就是這樣的,最喜歡繼承了大筆遺產的富有寡婦,又或者大富翁的獨生女兒......”
對於魯本斯太太忽然提到了奧斯汀家的獨生女兒,布萊克太太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哦,彆說那個,富豪的獨生女兒再好,那也不該是維克多的目標——我總是希望維克多未來妻子的父親是一位將軍,又或者是個議員。”
軍方的關係對布萊克先生的生意有好處,而政界的關係則是對維克多本人的前途有益。布萊克家已經過了單純朝錢看的階段了,所以布萊克太太自覺說這話還是挺有底氣的。
“這倒也是...”被布萊克太太否定了的魯本斯太太有些訕訕的,笑得不太自然。
這是這天兩人的交談中最後一次提到‘奧斯汀’,而下一次再與‘奧斯汀’有交集,已經是兩天後她們結伴去廣場18號做名片回訪時的事了。
就如同當初奧斯汀夫人做名片拜訪時,雙方沒有直接見麵,隻是借由仆人傳遞了名片一樣。布萊克太太和魯本斯太太也隻是遞送了各自丈夫的名片,由奧斯汀府的仆人交給了奧斯汀夫人。
奧斯汀夫人這天下午一直坐在小客廳,數著有多少名片被送來。隨著名片一張張增多,她原本有些擔心的心也放了下來。
薇薇安從舞蹈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五點鐘了,見奧斯汀夫人神色輕鬆,就笑著走過去:“我說過的,媽媽根本不用擔心這些...戈德萊爾太太肯定式值得倚仗的,不然達科奇夫人不會請她幫忙。”
薇薇安穿著漂亮的舞裙,白綢子的裙擺純潔華美。奧斯汀夫人從‘名片回訪’的事兒裡回過神來,就以一種欣賞此生最滿意傑作的心情看她,眼神中滿是慈愛:“今天跳舞的時間好像比平常要長一些?英格拉姆夫人呢?”
英格拉姆夫人是半年前奧斯汀先生為薇薇安找的舞蹈老師,之前奧斯汀一家住白帆街的時候,家裡根本沒有舞蹈室,當然隻能上門學習。但現在奧斯汀家不是搬到白玉蘭廣場,家裡還專門設了一個舞蹈室麼?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奧斯汀先生也會考慮英格拉姆夫人那裡適不適合薇薇安常去——倒不是英格拉姆夫人住的地方不好,雖然英格拉姆夫人本身是女演員出身,死去的丈夫也是劇院的經理,但他們的家卻是安在體麵的中產階級社區的。
如果不是這樣,奧斯汀先生之前也不會放心薇薇安去她的住處學舞蹈了。
現在的問題是,英格拉姆夫人在家裡開班授課,雖然大多數去她家裡學舞蹈的都是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兒。像是劇團裡學舞蹈的孩子,得是英格拉姆夫人去劇團裡一起教。但總有一些例外,奧斯汀先生就聽說有一位美貌的交際花將女兒送到了英格拉姆夫人那裡。
此時交際花就算再有錢,手頭也是留不住錢的,而且她們的女兒很大可能也會和自己的母親走上一條路。交際花送女兒學舞蹈,當然不是為了陶冶性情,接受藝術熏陶,而是想將女兒培養成高級交際花。
奧斯汀先生不想薇薇安接觸到這些,即使可能性並不高,他也想儘量給薇薇安避開。但薇薇安又確實很喜歡英格拉姆夫人,而且英格拉姆夫人無論是教學,還是人品,都挑不出毛病來。所以趁著搬家了,家中也有舞蹈室,他就請英格拉姆夫人上門授課了。
這增加了英格拉姆夫人的交通成本,而且在奧斯汀家教薇薇安,就隻能一對一教授了,這和之前她一次教兩三個女孩子相比,就少了兩份收入。
不過,奧斯汀先生補上了這份收入,英格拉姆夫人也就無話可說了...隻教一個學生要輕鬆的多,這樣還拿一樣的錢,有什麼不樂意的?
“英格拉姆夫人去盥洗室了...啊,夫人來了。”薇薇安站起身來,是英格拉姆夫人走進了起居室。
奧斯汀夫人和英格拉姆夫人寒暄了一兩句,直到英格拉姆夫人以‘回家上課’為理由告辭,兩人才結束了對話。奧斯汀夫人叫了仆人,讓他們安排馬車夫駕車送英格拉姆夫人回家。
英格拉姆夫人離開後,薇薇安又去洗了個澡,換下了跳舞的衣服——自從搬到白玉蘭廣場後,她洗澡洗頭的頻率更高了。不見得是浴室的浴缸比坐浴盆更方便好用(舒服倒是真舒服),主要還是白玉蘭廣場這邊有很多仆人。
有很多仆人的話,什麼都不用管,隻要說自己夏天每天都要洗澡,洗頭也一個禮拜至少三次,自然就會有人按照習慣早做好各方麵的準備。從薇薇安的體驗來說,除了沒有吹風機吹乾頭發,其他方麵她已經不會覺得和現代有什麼不同了。
隨著洗澡頻率的迅速增加,薇薇安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做浴鹽球了——當然,她也想試做出洗發水來,可以說這才是她原本最想做出來的東西,比什麼手工皂都要有動力的多。
然鵝,積極性再高也沒用,洗發水的問題是真的很難...其中難度最大的是‘表活劑’,也就是表麵活性劑。她知道的任何一種表活劑,都是現代化工產物,在這個類似維多利亞時代初期的時代,想要搞定表活劑,她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的。
薇薇安洗澡換衣出來,又去音樂室練了一會兒琴,奧斯汀先生就回來了。奧斯汀先生回家,是奧斯汀家開晚飯的信號,就在晚飯時間,奧斯汀夫人和奧斯汀先生說起了自己在白玉蘭廣場這個‘小小社區’的社交進展。
“說實話,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事實上,後天就是幾位太太的‘在家日’!我會去拜訪她們的!”
完成了名片拜訪和名片回訪之後,奧斯汀夫人就可以準備自己的第一次正式拜訪了——她儘力將自己的拜訪時間限定在下午3點到4點。
和禮蘭王國的中產階級和貴族喜歡將訪問安排在下午,稱之為‘晨訪’,這大概和貴族通宵達旦地玩樂之後,一覺起來就是下午有關。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晨訪的時間從下午三點到下午六點,其中又要分成三種不同的情況。
四點到五點是半正式拜訪,也是太太們正常情況下最常見的拜訪時間。五點到六點是親密拜訪,如果不是兩人的關係足夠親密,這個時間去拜訪就顯得失禮了!
而最早的三點到四點,是最正式的拜訪,常見於雙方的第一次拜訪,或者很久沒見之後的首次拜訪。另外,如果雙方的地位差距巨大,也有可能出現三點到四點之間,做正式拜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