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沒有舍不得花錢的意思,反正一切反映到成本上的要素,都會由顧客買單,他又不會賠本賺吆喝。他隻是沒想過珍珠磨成粉了使用,覺得有些可惜。
“您在為珍珠可惜嗎?大可不必呢...而且這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您大概不怎麼了解珍珠的交易吧?”薇薇安觀察到奧斯汀先生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就解釋了一下珍珠的行情。
珍珠無論在東西方,都是‘珠寶’一類,很受歡迎、價格不低...但這其實隻指珠寶級彆的珍珠,多的是珍珠不值錢呢!在東方,這種珍珠就是珍珠粉的原材料,另外像是用來做扣子、穿簾子、縫鞋子等等,也可能會用比較低端的珍珠。
而在西方,一些奇形怪狀的珍珠可以用來做變形珍珠首飾...不過這也用不了多少珍珠,所以其實真的有不少低端珍珠連賣都賣不掉!要不是珍珠在蚌殼裡,撈上來之前大家都不知道裡麵的珍珠什麼情況,這種珍珠是撈珠人都不會撈上來的!
得知雪花膏中添加珍珠粉其實不會增加多少成本之後,奧斯汀先生的思維立刻發散了:“...這樣說來,珍珠粉也是不錯的生意嘍?我可以以一個合適的價格和珍珠商人簽訂長期合約。”
“他們穩定提供的‘醜珍珠’不僅僅可以生產雪花膏,還可以單純製作珍珠粉。我想,如果女士們了解到珍珠對他們的肌膚有著說不完的好處,一定會對珍珠粉感興趣,會自己購買珍珠粉使用。”
“我們售賣處理好的珍珠粉,這省了女士們的事兒,也可以賺一點兒差價,是不是?”奧斯汀先生精明地說道。
雖說這一點珍珠粉的賺頭,估計就是賣冷霜賺的零頭了(最近蝸牛冷霜真是火極了!因此麵霜廠也賺翻了!),但賺錢誰嫌棄呢?而且俗話說‘越有錢越想錢’呢!
“嗯......”薇薇安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讚同了。
得到薇薇安讚同的奧斯汀先生,立刻積極地去運作此事了。東方的女士們喜歡用珍珠粉美容的消息,也在他簽訂好訂單後,開始有節奏地從報紙上放出來——這都不是假的,所以儘可以去宣揚。
“珍珠粉是真的有效果嗎?”對於丈夫和女兒正在辦的事,奧斯汀夫人很有興趣。她雖然自認為已經過了需要美容的年齡,對於珍珠粉敷臉什麼的不感興趣,但她佩戴珍珠是經常的,也很喜歡珍珠呢。
“我認為是有的...”薇薇安攤攤手,解釋道:“雖然珍珠的化學成分就是碳酸鈣,和石灰本質上是一樣的,但誰要說它們的效果是一樣的,我是不認可的...關於這個問題,我其實和盧克爭論過。”
盧克就認為珍珠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其實沒什麼意義,珍視珍珠很大程度是文化賦予的習慣——唔,怎麼說呢,有後世大眾對鑽石的看法的意思了,鑽石的本質不就是炭麼!而且隨著鑽石能夠人工育成了,連物以稀為貴這一點都保不住了,就更不用說了。
對此,薇薇安隻能表示‘你說的都對’...說實話,鑽石或許真的不值那個價,但如果以為女孩兒買鑽石就是想做冤大頭,根本看不穿事情的本質,那又有點兒太看不起人了。有的時候,情緒價值也是價值的一部分啊!
非要杠的話,那還所有的服裝無非是布料、五金件這些東西,男孩兒喜歡的球鞋也是工業化產品,限量版也是人造概念...那些又憑什麼賣那麼貴呢?
“那麼,你說服他了嗎?”奧斯汀夫人繼續感興趣,雖說這個時候的感興趣,和之前對珍珠的興趣已經不同了。
“呃...說服了,我對他說珍珠裡麵還有很多其他的元素,並不單純是碳酸鈣,還有蛋白質、多肽、多糖等等,珍珠粉起效的機製是非常複雜的。”薇薇安差點兒咬到舌頭,撓了撓臉頰,才繼續說道。
“不過要我來說,關鍵也不在於其他元素。就算珍珠真的就隻是碳酸鈣,我也相信它是有一些效果的...如果隻看化學構成,很多東西的效果都是難以理解的,但實際它們就是起效了,不少草藥都是如此。”這個時代,無論哪個國家地區,草藥都是用的挺多的。
“這話很有道理...”奧斯汀夫人像是什麼都明白一樣微微一笑,然後在薇薇安難為情之前,先轉移了話題:“維多利亞小姐將你的新裙子送來了,對嗎?這是你第一套晚裝,是跳舞的衣衫呢...你看起來並不興奮?”
“哦,我隻是覺得,要在舞會上一直坐著,那很傻。我是不會坐滿全場的,舞會進行到一半時,我就上樓了——我記得這是允許的,對嗎?”
“當然允許。”奧斯汀夫人溫和地說。隻不過薇薇安這種舞會‘看客’之所以允許提前退場,並不是規矩對她們的放縱,而是給年輕姑娘們表現‘矜持’的機會。她們一有機會參加舞會,即使隻是旁觀,就表現得那樣急切,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要用這種提前退場的行為,表現姑娘們的矜持、羞澀,並沒有那麼在乎。
“其實如果可以,我是對舞會、社交界沒什麼一定要參加的想法的...我本來也可以躲開,對嗎?反正我已經不需要參加舞會來尋找丈夫了。”薇薇安抱著奧斯汀富人的手臂,忍不住撒嬌道。
主要還是想少參加幾次舞會...她對舞會談不到厭惡,穿上漂亮衣服、跳舞、認識同齡人,聽起來都不是壞事。隻是當這些都變成‘任務’之後,要談多有趣,那也說不上了。
“哦,薇薇安,可不能這樣說...雖說年輕女孩兒被介紹給社交界,馬不停蹄地參加各種舞會、晚宴,最大的目的是尋找一個如意郎君。但除了‘結果’,這個過程也是很有趣的...更何況,‘結果’也不隻是丈夫,不少人就是借這個機會認識了新朋友、編織了人脈......”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你這孩子在想什麼,明明年輕姑娘們都很喜歡舞會。我是說,她們也很享受單純的舞會樂趣。”
“哦,我不討厭舞會,舞會當然也有有趣的一麵...隻不過這世界上有趣的東西太多了,為什麼一定要圍著舞會轉呢?或許是因為大多數女孩兒的世界都太小了,有趣的東西也不多。”
“我就不一樣了,我比較幸運,有您和爸爸的放縱,還有學校裡學到的東西...我學到的東西很多,我的世界很大,能夠享受的、舞會之外的樂趣就比較多。”
奧斯汀夫人‘哦’了一聲,對薇薇安說的東西,她過去其實是不懂的。她愛薇薇安,但受限於自身眼界,很多事不懂就是不懂。但現在,隨著奧斯汀家發達了,她的眼界其實是越來越寬闊的。再加上薇薇安時不時念叨一點兒,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
“好吧,其實隻要你快樂就好了,我們一直以來的期待也隻有你的健康快樂而已,舞會不重要,從來不重要——舞會時,是羅拉陪著你嗎?”奧斯汀夫人順口一問。
薇薇安既然不會下場跳舞,那一直坐在場邊也是夠無聊的。為了顯得自然一些,到時候肯定會有提前安排好的人陪著她的。
“哦,我不一定要人陪,不用羅拉陪我...說起來,她也隻是剛剛進入社交界,正是需要多多被人認識的時候,乾嘛和我一起在場邊浪費時間呢?”
薇薇安說完後,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對奧斯汀夫人說:“媽媽,明天我要出門,和蘇珊一起。”
“去哪兒?”奧斯汀夫人並沒有阻止的打算,隻是要提前知道薇薇安的去向才能安心。
“這次我們去的地方很近,就在白玉蘭廣場。”薇薇安輕鬆地靠在沙發上,然後又轉過頭來:“是蘇珊需要看牙醫了,她的牙齒...我們白玉蘭廣場不是有執業的醫生,其中也有牙醫嗎?”
對於這種事兒,奧斯汀夫人可比薇薇安清楚多了,立刻說道:“當然有醫生,就在49號,也有牙醫...不過說實話,是否讓牙醫在白玉蘭廣場開業,當初有些人是很猶豫的。”
不是所有住在白玉蘭廣場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房子在這裡,不少人其實是租住在這裡。對於租客,特彆是要在這裡開業做生意的租客,原本社區的住戶是很有發言權的——這也就是人情社會還未解體的時代了,等到進入真正的工業社會、城市化巔峰,也就不是這樣了。
薇薇安明白奧斯汀夫人的意思,這年頭的牙醫可不是後世的樣子,錢多活少、受人尊敬。這年頭的牙醫處於外科醫生的底層,很多時候大家直接以‘江湖郎中’輕蔑地稱呼他們...像白玉蘭廣場這樣的高檔社區,有時確實會排斥牙醫搬進來。
至於說,有的時候又需要牙醫,那大可以離開白玉蘭廣場去找牙醫,反正一般需要用牙醫的病症,都不是什麼急症——大多數時候,那甚至都說不上是病症,所謂‘牙疼不是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