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王家發做了個不須起立的手勢,在上首太師椅坐下,端起早已沏好茶的保溫鋼杯,喝了一口茶。
“村長好。”王小兵與謝家化還是站了起來,笑道。
“坐,坐。”王家發頗有上位者模樣揮了揮手,“昨晚你們為村裡做了好事。以後要多做好事,為人民服務。”
“村長說的是。我們向村長學習,舍己為人,鞠躬儘瘁。”王小兵應付自如道。鐵牛挨著他,一臉憨樣,隻會張嘴笑,不懂說話。
“你們先坐,我到村委將那賊押到派出所去。”王家發穿了皮涼鞋,就出門了。
王小兵與謝家化在門口將村長送走,又回到客廳裡坐下。黃麗華正在廚房裡打掃衛生。看著桌子上麵的一盤紫色的菩提子,謝家化想伸手去拿幾枚嘗嘗,被王小兵製止了。
“連茶也不叫喝一杯,還會請吃菩提子?”王小兵洞察秋毫。
一會,黃麗華將幾個煎好的荷包蛋端了出來,拿著兩雙筷子,碎花襯衣裡顯出隆起的奶罩,包不住的肉球呼之欲出,道:“你們吃了吧。不要客氣。”
“那多謝了。”王小兵接過竹筷,遞一雙給謝家化。
謝家化不管三七二十一,放開膽量就吃,轉眼便將幾個荷包蛋消滅了。
一會,大工來了,原來是村裡的鄭喜旦。王小兵與謝家化都極力忍住笑,以免惹起鄭喜旦的怒火。
這有個緣故。
有一次,鄭喜旦老婆小雙要找他,在家找不著,到隔壁鄰居去找,正好遇到大爺在洗頭,小雙就問:“叔,喜旦(洗蛋)呢?”大爺聽了當然很不爽,也不回答,自顧自繼續洗頭。小雙又追問一句:“叔,鄭喜旦(淨洗蛋)呢?”這回,大爺再也忍不住了,沉著臉氣咻咻道:“我還洗球呢!”小雙忽然明白過來,紅著臉縮回家了。
這事在村裡傳開,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人們每當見到鄭喜旦,就會想起與他有關的“洗蛋”事件,都會莞爾一笑。隻要被他知道是笑“洗蛋”事件的,他就會跟人臉紅脖子粗。
鄭喜旦兩夫妻結婚八年,還沒有小孩,村裡人背後也經常說這事。
不過,論到做手藝,鄭喜旦卻是個能手,砌圍牆,不單快,質量也好,村裡大部分人要建房或築圍牆什麼都會找他。
大小工都到了,便開工。
王小兵負責將沙與水泥拌成漿,謝家化就把漿提給鄭喜旦,還要把石頭搬過去,他真的一人乾了二人的活。
黃麗華時不時從屋裡出來觀察觀察,指點指點,然後去忙午飯。
頭頂烈日,雙手握著鐵鏟拌著水泥漿,動作很簡單,但重複次數多了,手臂也酸麻,汗水從眼角滲進眼眶,弄得眼睛火辣生痛,用衣袖擦拭額角汗珠,抬頭瞥了一眼威武無比的太陽,王小兵心忖道:“始終有一天我要做一番事業,改變這種貧賤命運!”
謝家化脫了T恤,光著膀子,肌肉線條分明,刀劈斧削似的,渾身黑不溜秋的,單從背脊來看,那肯定像是我們的非洲兄弟。出了汗之後,更是肌膚光亮,在陽光下漾著一層淡淡的光澤。
“嘿喲嘿,嘿喲嘿!”
乾起活來,他嘴巴就洪亮地唱起來,反反複複是這兩句,但絕不間斷。
鄭喜旦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隻顧低著頭乾活,也不知他心裡想著什麼。
要是娛樂的時間,半天工夫晃眼便過;做苦工的時候,半天就跟半年似的,時間老是不動。王小兵隻盼黃麗華從屋裡出來叫一聲:“飯煮了,先吃午飯吧。”但是,等了很久,也還沒到中午。
當全身汗流浹背的時候,終於到了中午,樹影正了。
“先休息,吃飯。”黃麗華圍著圍裙,從堂屋走了出來,招呼道。
“就來。”王小兵盼不得她說那句話,脫下草帽,拿在手裡扇著涼,走向正屋。
黑牛從果樹權上扯下T恤,當手巾往臉麵擦了擦,大步跟在王小兵身後。鄭喜旦也放下了砌刀,跟來了。
飯桌上擺著三菜一湯,清蒸鯉魚,紅燒肉,菜心,雞蛋煮西瓜湯。香氣撲鼻,誘人流口水。
看到蛋白浮在鐵盆上,王小兵就想起“洗蛋”事件,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風扇開到了三檔,依然感覺不到涼爽,吹出來的風熱呼呼的。屋裡很悶熱。王小兵與謝家化都脫了T恤,汗水還是不停流下來。鄭喜`蛋沒脫上衣,就跟剛從水裡出來似的,全身都濕了。
黃麗華穿著的確涼短袖襯衫,也汗濕了,襯衫貼在肉上,隱約可以瞧見肉色。
吃了小半碗飯,黃麗華便飽了,放下碗筷,笑道:“你們慢慢吃,不夠飯就再煮。”
“黃姐吃這麼少?”王小兵笑道。
“今天腸胃有些不好。不想吃飯。”黃麗華站了起來,自到後屋去了。
吃了兩碗飯之後,王小兵也感覺自己的肚裡腸子在翻滾,似乎要放幾個濕屁,感覺像是要拉肚子,丟下碗筷,夾著屁股,扯了廁紙,才出了門口就放了一個半響的濕屁。
從前門門口向右,繞到屋後,就可看到茅廁。從後門也可到茅廁,不過要經過臥室。
王小兵小步緊跑,用力提著菊花,以十二分功力忍住,跑到茅廁前,見木門掩著,也來不及多想,一把拉開木門,正想衝進去,卻嚇了一大跳。
裡麵蹲著一個人,正是黃麗華。
刹那間,王小兵的目光已看到黃麗華下麵那一毛不長的神秘領地,腦袋嗡一聲,一片空白,因為受了驚嚇,一個半響濕屁又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