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扣留十五天。”黃家發駕著嘉陵牌摩托車,慢悠悠地駛過去。
“判他十年才好。”謝家化用T恤擦拭身上的汗漬。
這幾年裡,黃家發做村長,肥田沃地拿了不少,集體的東西也在暗中撈了許多油水,加上有商人要來這邊開發,屆時他又能從中得益,荷包不愁沒錢。因此,他心情特彆好。
等到謝家化走向另一條村道之後,鄭喜旦忽然說道:“小兵,能不能幫我寫封信?”
“可以啊。”這是舉手之勞,王小兵並不拒絕。
“明天收工之後,到我家,晚上在我家吃飯,然後幫我寫一封信。”鄭喜旦非常真誠邀請。
“你家小雙不會寫?”王小兵聽說鄭喜旦識字不多,六十年代出生那代人,一村之中,沒幾個有文化的。
“她隻有小學三年級文化,寫不了。”鄭喜旦苦笑搖頭。
“那行。寫信很簡單的。我還是回家吃飯。”王小兵第一次見鄭喜旦說這麼多話。
鄭喜旦死活不肯,非要王小兵在他家吃飯。王小兵也不再推遲,便答應了。
第二天,王小兵與謝家化準時到村長家做小工。太陽還是那麼威武,曬得人快要著火,午間菜肴也差不多,三菜一湯。隻是有一點不同,黃麗華對王小兵特彆熱情,又是幫盛飯,又是幫挾菜,而且,她打扮也比昨天要豔麗,倒像個大姑娘。王小兵從黃麗華的眼神裡感覺出一絲的曖昧,隻是當作不知。
乾了二天活,圍牆也砌好了大半,再花大半天就能完工。
六點之後,王小兵跟著鄭喜旦到他家去。他倆夫妻分居過活。小雙是坡塘村人,父母早亡,由伯父帶大,有一個堂哥曾長山,年四十未婚,平日在集市賣老鼠藥、蟑螂膏等等。小雙正在門口坐著洗小白菜,見到王小兵來了,居然可愛的臉頰忽然浮上了紅暈。她還沒生育過,算是個姑娘家。
“雙姐。”王小兵禮貌性地問了一句。
“屋裡坐吧。”小雙梳著個劉海,氣質還算清純,大大的眼睛,可愛的鼻子,身材一般,在女人之中,處於中等姿色行列。如若一定要稱讚的話,那就是她的膚色還白淨。
“我文采不好,隻能寫幾句簡單的。有錯彆字請彆怪。”王小兵先給自己辦了條後路,畢竟寫信不是他的特長。
“沒事。來,坐。”鄭喜旦搬了張靠背竹椅給王小兵。
王小兵也不客氣,便坐下,旁邊正是一張矮木幾,上麵擺放了一包餅乾、一包瓜子,一小袋蓮藕糖,一袋花生,還有兩碟涼拌小食。矮幾下麵有五瓶珠江啤酒。
想到幫人家寫封信,還要人家這麼破費,王小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拿紙筆來。你說,我寫。”
“不急,吃過晚飯再寫。來,先吃些零食,跟你喝兩口。”鄭喜旦異常熱情招呼。把餅乾袋撕開,又把瓜子倒出,然後用牙咬開一瓶啤酒蓋,放在王小兵麵前,他自己也吃一瓶。
“乾杯。”王小兵也不客氣,拿起啤酒與鄭喜旦碰瓶,喝了一大口,果然解渴,全身有一股涼爽彌漫開去,頗為舒服。
半瓶啤酒下肚,兩人話也多了起來。王小兵說的多是學校裡的事,鄭喜旦說的則是誰家日子過得好,誰家小孩可愛的事,兩人各說各的,但也很有氣氛。
小雙洗好小白菜,就到廚房弄晚飯,沒有坐在一起喝啤酒。
一會,便有香噴噴的油煙味從廚房裡彌漫出來,聞一聞,正是牛肉炒青椒,令人饞涎欲滴。
“好香,是牛肉?”王小兵心情愉悅道。
“是。還有白切雞、燜排骨,紅燒鯉魚,豬腳湯。”鄭喜旦笑道。
“這麼豐盛!”鄉下人晚飯的菜譜多是一肉一菜或二肉一菜,隻有年節餐桌上才會見到豐盛的美食。
“你是貴客,難得請你一回。”鄭喜旦剝了兩粒花生仁丟進嘴裡。
“太客氣了!旦哥,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小兵灌了一大口啤酒。
兩人又寒喧了一番,彼此海闊天空,無所不談,但鄭喜旦聽的多,說的少,王小兵說的多,聽的少。
半個時辰之後,飯菜都弄好了,一一端到了圓飯桌上,滿滿一桌子的菜肴,連同用瓦煲煲出的豬腳湯,真算得上一頓饕餮大餐。
小雙一直都不敢用正眼瞧王小兵,忸忸怩怩的,好似個要出嫁新娘。臉蛋上始終浮著紅暈,紅撲撲的,吹彈可破,顯出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