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號那天,天氣晴朗,一大早,王小兵與謝家化在學校請了假,騎著摩托來到了“養生堂”。,看著裝修完畢豪華而不俗的店鋪,王小兵心裡感到很欣慰。
籌備了這麼久,“養生堂”終於要開業了。
大門兩邊已擺上了朋友們送來的祝賀的花圈,喜氣洋洋,一片祥瑞。
王小兵早已買來了一封五萬響的鞭炮,準備好好慶典一下。燒鞭炮的任務就交給謝家化。從今天開始,他就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藥店,隻要“養生堂”做起來了,那財源就會滾滾而來。他要把“養生堂”推向全世界。
到了世界每個角落都有“養生堂”的那個時候,便是他成為地球上大財主的時候。
開業慶典定在早上九點。
各方來慶賀的賓客陸續而來,快到八點的時候,“養生堂”前麵已人頭攢動,不下上百人。其中,一大半是美女,堪比選美大會,成為街道上一大亮點。鶯鶯燕燕的,嬌音縈繞,引人注目。不知底細的民眾,還道這裡將要開一間娛樂場所呢。
出席開業慶典的人之中,黑道上,以洪東妹勢力最強,白道上,朱由略答應到時來這裡逛一逛。張芷姍與張惠蘭也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論開什麼店鋪,如果黑白兩道的關係不足,那日後都有可能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隻有黑白兩道都掛足了關係,那就會八麵玲瓏,遇事就能迎刃而解。
以王小兵這種年紀,能請到這麼多有頭有麵的人前來慶賀,那已很不簡單。
看著在場的美人,王小兵暗忖這可是自己與一群嬌妻的聚會的大日子,實在難得。他真想當即大聲宣布:各位嬌妻,中午一起到君豪賓館吃午飯。
他的未來嬌妻們穿著打扮靚麗,風姿綽約,如春花秋菊,各擅勝場,美不可言。
單是這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們,便吸引了過往行人的視線。使各位小色狼和大色狼都垂涎三尺,隻是他們都清楚美人之中的洪東妹是什麼實力,還有王小兵是什麼實力,所以不敢隨便走近揩油,隻能站在遠遠的地方過過眼癮,小小意淫一番而已。
想要泡到美人,沒有實力那是不行的。
君豪賓館的小當家古家豐“逃難”回來了,買了一個渡金的大銅牛送到“養生堂”,就擺在入門的右手邊的牆壁旁。銅牛披了金衣,閃閃發光,神態生動,栩栩如生。送銅牛,暗喻“養生堂”會有牛市,越做越興旺。
洪東妹送了一套組合真皮沙發,還有一幅鏡屏,上麵草書八個金色大字“生意興隆,一本萬利”。
其他在經濟上有條件的朋友,要麼送花圈,要麼送花籃,經濟上沒條件的,就送祝福。不論送什麼,隻要能來慶賀,王小兵都熱烈歡迎。像蕭婷婷、董莉莉這些學生,身上沒什麼錢,也就隻能送祝福。他把她們看成自己未來的嬌妻了,嬌妻不用送什麼,能到場就行了。
東興中學除了有學生前來慶賀之外,還有老師與校長。老師就是蘇惠芳、姚舒曼與張靜,校長便是張萬全了。
如果不是正當上課時間,就東興中學,都會有許多學生前來捧場,他們沒什麼好送的,來這裡站站隊,拍拍掌,做一做熱情的觀眾,王小兵也會高興的。
這是奇跡。
張萬全校長的地位岌岌可危,暫時與嚴錫山僵持著,分不出勝負。他現在的靠山就是林帶喜的那個在縣教委的親威,而林帶喜與王小兵相熟,是故,他要跟王小兵搞好關係,雖還不到稱兄道弟的境界,但也相當於哥們了。他還偶爾暗示王小兵泡林帶喜,最好結婚。中學校長支持學生去泡妞,這可能是史無前例的奇事。
但張萬全出於自身的目的,他確實這樣做了。
蘇惠芳是早知道王小兵認識很多美女的,而姚舒曼則還是第一次。當她來到“養生堂”時,見到美女如雲,不禁歎為觀止。論身材,有比她更火辣的,論麵貌,有比她更漂亮的。她悄悄問蘇惠芳:“這些女人是王小兵的什麼人?”
“情人。”蘇惠芳戲謔道。
但姚舒曼並不懷疑。她忽然感覺到王小兵太利害了,居然可以泡到這麼多美人,既有點恨他多情,又有點佩服他的能力。普通男人是不可能泡到這麼多美妞的。這是她的觀點。隻有男人的魅力越大,才會越能吸引美人。由此推測,王小兵的個人魅力確實非同一般。
女人就是這樣,沒魅力的男人,縱使單身,她們也不怎麼喜歡。有魅力的男人,身邊有許多美人,她們卻還要去追求。
好的東西,誰都想得到。
有魅力的男人,女人們都想得到。
今天的開業慶典,其實也是王小兵的未來妻子和情人的見麵交流會。
像杜秋梅、張靜這些三十左右的女人,都清楚自己是難以做王小兵的妻子的,所以,放下姿態,保持平靜的心境,退一步求其次,這一生隻要能做他的情人便滿足了。像蘇惠芳、董莉莉這些黃花閨女,則是準備做他的妻子。而且,她們也具備足夠的實力。
聰明的女人討男人歡喜。
在場的女人,不論是少女還是少婦還是成熟禦姐,都有自知之明,並不逾越本分去爭奪王小兵,該在什麼位置,她們就呆在哪個位置。她們知道他會給自己女人福利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場麵風光,但也潛伏著危險。
王小兵算是半個黑道人物,他的仇家也不少,但真正敢對他動手的也不多,數來數去也就那麼一二個。在這種喜慶的日子,最容易引來仇家鬨事,本來喜喜慶慶的,給人一搞,變得掃興之極,那意頭都不好。就目前來說,敢來這裡搞事的隻有白光偉。在開業的前兩天,王小兵就讓謝家化去招集人馬。未雨綢繆,他有這種能力。
今天早上,在“養生堂”周圍,除了有一些普通的民眾圍觀之外,還有就是王小兵叫來的道上的人,裝扮成一般人,混在街坊裡麵。不知就裡的人,一般看不出端倪。
而且,除了他的人馬之外,還有占仲均的人馬,洪東妹的人馬,加起來快到二百多人,三五成群散落在街道周遭,實力強大,不容小覷。這等陣勢,就是白光偉親自來砸場,也難以成功。
其實,沒幾個人敢來鬨事。
王小兵是預備白光偉會叫人來這裡砸場的,做好準備,先布下人馬,要是他敢來,那就擺平他,絕對不給他機會砸場。
不知底細的人,看到這麼多人圍觀“養生堂”的開亞慶典,都感覺好奇,也都佇足來觀看。這也相當於一種宣傳手段。他們不知道這裡危險重重,要是他們知道周遭二百多人都是打手,準備血戰一場的,估計他們會嚇得發抖。圍觀是國民的優良傳統之一。在哪裡都能見到這種隻看免費真人戲劇的人群。他們隻注重看,至少事件本身是好還是壞,他們多半是不管的。
其中不少人也是被這裡的眾多美人吸引來的。
開業日子與時辰都是叫看日子的先生選擇出來的。王小兵是個無神論者,可是,他也免不了這一套。縱使他不想走這一套流程,可是,家人與朋友都勸他要注重日子的好壞,還說某某人新屋進宅不選日子,結果,家中的人一個個死去,有了這種恐怖的例子,王小兵也就順從眾人的意誌,請地理先生選了個好日子開業慶典。
據地理先生說,十月八號這天是百年來少有的好日子。
王小兵喜歡他這句拍馬屁的話,給了他一百塊酬勞。這出乎地理先生的意外,又補說了許多好話,算是不辜負這一百塊的酬謝。
早上九點開業慶典,也是符合迷信需要的。
在就快舉行慶典的時候,果然有十數青年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向“養生堂”這邊湧了過來,看他們那種很衝的勁頭,便可猜出他們來意不善。十數個人,可以來掀翻花圈、花籃,甚至砸碎一些店裡的東西。
可是,莫說十幾人,就是來一兩百人,王小兵也不會放在眼內。他已準備叫謝家化去招呼那十幾強壯的青年。但洪東妹微笑著說:“今天是你店鋪開張的大日子。不用你勞煩,你隻管做你的事就行了。我會幫你擺平。”
“多謝洪姐。”他相信這位乾姐的能力。
隨即,洪東妹向冼業勝招手,等他過來,便小聲交代了幾句。
“有人要來這裡撒野,你帶人去陪他們玩玩,不要在這裡玩,帶到遠處玩吧,要叫他們懂得以後不能隨便去人家的店鋪鬨事。”洪東妹淡淡道。
“知道。”冼業勝領命而去。
眼看那十幾個青年快要湧到“養生堂”的前麵,估計是要掀花圈與花籃。不過,他們的陰謀沒有成功。
洗業勝帶著數個打手朝那十幾個青年迎了上去,同時,雙手向周圍的“觀眾”招手,讓他們過來開工。晃眼間,便有數十人疾衝過來,將那十幾個青年圍了起來。那十幾個青年臉色驚駭之極,每一個都被三四個人裹挾著朝外走去。在外人看來,冼業勝一夥與那十幾個青年是相識的,隻是過來彙合的。現在好像要去什麼地方辦大事一樣。
彈指間,那十幾個青年便被架走了。
剛剛起了一點漣漪,便平靜下去了。一切又回複了正常。這麼驚險的一幕,就那麼輕描淡寫地遮掩過去了。
周圍的普通民眾也看到了那短暫的一陣騷動,還來不及弄明白是什麼事,一群青年便拐進了街道的小巷裡。在小巷那裡的僻靜地方,正在進行一項彆開生麵的助人為樂運動幫助彆人成為胖子。幾十人幫助十幾人變胖子,這項壯舉,值得記念。
九點正,開業慶典正式開始。
謝家化點燃了鞭炮。
“砰砰……”
響亮的鞭炮聲宣告王小兵的“養生堂”正式誕生了。一地的紅紙,代表著吉祥與好意頭。
來捧場的美女們,都買了美容丸,數百粒美容丸一下子就銷售完了。
眨到早上十一點,王小兵正要帶大家到君豪賓館吃午餐。這時,工商所的專用車停在了“養生堂”的前麵。幾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下車,走進了店裡。為首的是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看他麵相,就跟餘光中有八分相似,不用問姓名,也能猜到他便是餘光中的父親。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餘至海問道。
“我,什麼事?”王小兵排眾而出。
“你這間店有沒有營業執照?”
“有。”
“拿來看看。”
隨即,王小兵將個體經營營業執照拿給餘至海。他隻有這個執照。其實,賣藥品是需要藥品經營許可證的,這個,王小兵沒有,他也辦不到。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會有工商所的人來找碴。驟然間,他心裡往下一沉,暗道有點不妙。
餘至海隨意看了一眼個體戶經營執照,又問道:“你這間店是賣什麼的?”
“保健品。”王小兵道。
“那就是藥品,你單有這個體戶經營營業執照是不能賣保健品的。沒有藥品經營許可證吧?”
“沒有。”
“那你先搞到藥品經營許可證再開張!”
看著餘至海那嚴肅的麵孔,王小兵想給他一拳,他也知道餘至海在這裡聒噪多半是由於餘光中的唆使。餘至海是以政府的名義來找碴,真的奈他不何。跟他硬扛,那就相當於挑戰政府。不過,在場的,也有白道的朋友。
朱由略便是其中一個,他主要是看在洪東妹的麵子上,才來這裡的,但也是過來逛一逛,剛來到這裡,就遇到了這件事,不站出來說兩句,又過意不去,於是便站了出來,笑道:“你好,我是小樹林派出所的所長朱由略。”說著,遞了一支香煙給餘至海。
接了香煙,塗至海道:“這事有點麻煩。按法規來說,賣保健品,那肯定是要藥品經營許可證的。現在他沒這個證,我也不敢包庇他,上麵查到的話,我就不好過。你也知道現在正處於打假風頭之上。上麵盯得緊。”
“慢慢辦也是一樣的吧。”朱由略道。
“還是辦好之後再賣就比較好。對他,對我,都是一件好事。不然,這次沒事,下次再查到,那也要封店的。”餘至海錦裡藏針,是準備不給麵子了。
至此,局麵有點僵住了。
這時,張惠蘭走了出來,微微昂著頭,笑道:“你好,我丈夫在縣工商局裡工作的,你可能認識他。”
餘至海打量一眼張惠蘭,暗吃一驚,暗忖:她說的是真的?這可不妙。他也怕得罪上麵的人,於是笑道:“可能認識,他叫什麼名?”
“林國鋒,你認識吧。”張惠蘭淡淡道。
“噢!是我們的局長!當然認識!”餘至海大吃一驚,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用懷疑的目光瞟了一眼張惠蘭。口說無憑啊,單憑說一個人的名字,那也不能太相信。要是有人說了一個主席的名字,要是信了,那不得嚇得流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