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用我老婆子的命,替我孫女討一個公道!”
麵對階層的壓迫,他們這些人的唯一反抗,也許就隻有以命相搏。
“我什麼東西都不要,我隻要你啊,婆婆——”蘇韻掙紮著踏出一步,淚流滿麵。
不等蘇阿婆反應,蘇韻就流著淚一點一點地往前,嘴裡輕聲唱起:“願我會摣火箭,帶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兩人住……”
這是,這孩子曾經在醫院裡勸說過她的話……
蘇阿婆的目光柔和了些,卻也未見有所動作,隻是同樣流著淚看著苦勸不得的蘇韻唱起歌來,仿佛是在對她的傾訴。
明明滿臉都是淚水,卻依然強撐著笑的小模樣,看得人無比心疼。
“活到一千歲,都一般心醉,有你在身邊多樂趣……”蘇韻一心數用著,一方麵既要保持著感性去穩住蘇阿婆,一方麵亦要保持好理性在不著痕跡地往前靠近。
現場周邊那些細微的議論聲,開始隨著蘇韻的移動減小。
眼看蘇韻啞著嗓子唱得艱難,一輪過後,曾經就在學校裡聽過蘇韻唱這首歌的嘉遽嘉祥兩兄弟對視一眼,也輕聲跟著唱了起來:“就算翻風雨,隻需睇到你,似見陽光千萬裡……”
“有了你開心啲,乜都稱心滿意,鹹魚白菜也好好味……”發現蘇阿婆的肩頸、手背等地方已經因為她的歌聲而漸漸放鬆,蘇韻努力保持著現狀,又暗中往前一小步。
再唱完一輪,距離蘇韻相對最近的王家人以及鄭國光、趙茵茵等,還有一些樂感比較好的人,也開始了跟唱。
歌詞或許不能完全記住,但蘇韻唱得就是大家都在使用的粵語而不是需要知識基礎的英文,而且旋律也輕快簡單……湊合著,便也算是組成了一組還算成功的合唱。
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在場的人精不少,看蘇韻如此艱難地往前,大多也開始有所動作。
聽到身邊又有人輕聲跟唱起來,和蘇韻同為參賽者,但是樂器相對便攜小巧的,就也拿了出來開始了伴奏。
不過這裡更多的是沒帶著樂器卻又樂感好的人,輕聲哼唱著,同樣亦哼出了由人聲組成的伴奏和伴唱。
近了,越來越近了……
“我與你永共聚,分分鐘需要你,你似是陽光空氣……”蘇韻一步步來到蘇阿婆坐著的護欄牆前麵,流著淚揚起笑臉,“婆婆,我還想牽牽你的手……”
“哎……”蘇阿婆下意識地伸手。
不知是太久沒有用力還是其它原因,蘇韻抓住蘇阿婆的手想要扶她轉過來時,突然的一下側滑,蘇阿婆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婆婆!”
看到蘇阿婆失去平衡,許多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怕看到這一場努力最終還是一場空……
“快過來幫忙!快來人!”一片嘩然的驚呼聲裡,蘇韻哭啞的嗓子混合著王嘉遽的大嗓門,瞬間叫醒了茫然的人們。
看到蘇韻居然在千鈞一發時出手強行拉住了蘇阿婆,即使她是雙手出動而蘇阿婆單薄瘦弱,但她才八歲啊……
八歲就能抓住一個成年人,這是什麼可怕的力氣?!
哪怕這個年紀的呂少龍過來,也做不到吧?!
混亂之中,倒是強行穩住心神的方茉娜最先看出了原因:蘇韻這個小女孩,確實是聰明得過分。
並非是令人驚懼的力氣,而是過人一等的反應力和速度——因為蘇韻在出手拉住蘇阿婆的同時,一隻腳也同時踢出去撐住了護欄牆。
借用了這番反作用力,便提升了她抓住蘇阿婆的成功率。
而且緊接著她身邊的那幾個孩子和大人在反應過來後,也一窩蜂撲了過去抓住了她的腰,這才避免了她救人不成反被帶下去的危險。
“快去幫忙!”此情此景,所有人也顧不上想其它東西了,就連那個曾經拉偏手導致了這場混亂的評委,也都急匆匆地往前跑了過去伸手抓住前麵人的腰。
一道由人的手和人的身體所組成的生命繩索,便在這夜晚的燈火裡聯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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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了一下本章劇情的評價,有覺得感動的也有覺得尬的,所以就在此統一解釋一下吧,以後不作回複了。
70年代的深水埗區(女主所代表的賽區)在文裡也寫過了,是香江十八個區裡最窮的一個區甚至直到現在也是,裡麵魚龍混雜有富人也有許許多多的草根階層。那時候大逃港盛行,偷渡過來的人最多就是這個區的各種親戚,所以全部擠在這裡聚居之後,其他區就覺得深水埗混亂貧窮,一貫不太看得起深水埗區的出身。
女主是經曆過後世各種選秀騷操作的人,所以她一開始就根據自己的外表類型和出身定下了賣慘搏人氣的路線——大概有點像ycy?就是靠美貌和苦出身營造人設吸粉,也許大家在網上看多了這種劇情所以覺得尬(其實就約等於文中所說的“明眼人”,他們心裡知道女主是在作秀,不過利益無關所以就是在旁看戲)。
而這個世界上容易被煽動的人卻是最多的,就現實來說是真的很多人吃賣可憐這一套,更彆說女主之前是明顯有實力而被黑幕打壓過,又碰到蘇阿婆威脅跳樓討公道一事,和女主同階層的人就會身同感受地憤怒起來:這個時候他們是不會分析什麼真假內情的了,唯一念頭就是站在女主這邊幫她打贏這一仗,就約等於自己也贏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南方的宗族、地域聯係十分緊密,同鄉就是親戚自己人,於是就類似從前城市農村鬥爭最激烈時,農村出身的女主被城市人欺負了,所以同鄉同村都在為她出頭。)
最後女主講話唱歌吸引住蘇阿婆的注意力,然後靠近準備暗中出手拉人的做法,也是迷惑跳樓人士然後實施救援的常用做法。蘇阿婆是她重生後的唯一親人,她多少會被原身和講孝義的70年代社會影響到,所以會放棄好不容易走到的決賽機會去救人——也許有人覺得聖母和尬,但事實上作者就是覺得以女主的性格她一定會這樣做。生命是最寶貴的東西,老港片裡也是常有生死關頭不計恩怨先救人的劇情,不怎麼討論邏輯但卻尊重生命。說不上善惡,隻是每個人心裡都知道在那個時刻哪一樣才是最重要的。
寫這一篇“瑪麗蘇”文,所想寫的就是人心中或多或少保留的一點善意和對生命的敬畏。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網上流行的文風大多都是需要主角占儘便宜而配角陰險狡詐,並且明明是好人的主角做錯一點就口誅筆伐,而反派做點微不足道的好事就有人心疼他也是善良被逼……我隻能說我是真不吃反派洗成白蓮花的調,人性有善惡,但善惡亦有其比例——因此我所看過的話裡,那一句“壞人成佛隻需放下屠刀,好人成佛卻需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最是讓我印象深刻。
也許我們都在現實被那些消費善意的人騙了一遍又一遍,但我仍然相信是有真正需要這份善良相救的存在。哪怕還會被騙很多很多次,善良的人卻始終不願在黑暗中放開那一雙需要拉住的手。
——這就是我設置這些“尬”的古早劇情的用意,如果善良和敬畏生命成為做作,那麼我是寧願一直這樣做作下去,也不願做那些“理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