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眼淚嗎?我記得我在曆史資料裡看過……我們已經將你完全修複了……”
“不。”
“隻是機體滲水。”
“就算是兩千年後,人工智能……也依然不會有眼淚。”
比起原劇本裡帶著一絲童話式溫馨的開放式結局,這前一頁玻璃渣山後一頁鈍刀子雨的操作,顯然是更符合庫布裡克的一貫風格。
考慮到庫布裡克的風格確實更為殘酷和冷漠,所以蘇韻也是真的給他演出並做出了小機器人和疑似外星人生命體對話的場景效果。
結果,庫布裡克在看完蘇韻加班加點做出來的這兩版場景之後,反倒是主動放棄了這兩個改編的構思。
於是他就得到了蘇韻看“提一大堆意見結果最後還用回第一版的胡攪蠻纏甲方”的眼神。
“你說,最後這些……”他點了點屏幕上那些疑似外星人生命體的位置,“它們到底是外星人;還是由機器人所進化過來的‘新人類’,用矽基生命組成的社會取代了原來人類的碳基社會?”
“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蘇韻想了想,道,“有時候,人生的意義就在於難得糊塗。”
“我隻是想用一個看起來似乎挺好玩也挺吸引人的故事,把觀眾騙進電影院而已。”最後,蘇韻老老實實地表達了自己拍電影的真實初衷。
她不是那種寫個“天亮了”都得讓人做一通理解分析的人,更多時候,她隻是在將一個故事搬上銀幕,賦予文字幻想的光影藝術具現化。
因為她有著一個從現在乃至未來,直到成功之前,都不會也不能讓人察覺出來的遠大目標。
聽到這話,庫布裡克挑了挑眉。
在采取了原結局的同時,他又提出了一個鬼才想法:“等發行錄影帶的時候,把你之前做的兩個‘結局’放進去,有這個噱頭,應該還能賺一筆錢。”
麵對蘇韻那“這個年代就有這種分結局賣的奸商坑錢套路”的目光,庫布裡克倒是十分的光棍:“我不是說了嘛,這部電影是作為商業片而拍的。”
商業片和文藝片,哪怕稍微融合了幾分神韻,本質上也還是有著不同。
“我也很想知道,彆人看到這個‘完全不庫布裡克’的電影結局,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庫布裡克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熟悉我的人,大概都以為我會讓這個‘匹諾曹’小機器人絕望地自殺。”
但他偏不,不但要藏起眾多能準確指引角色下場的線索,就連結局也變得一改常態的溫情,完全顛覆從前的自己。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曾經和蘇韻說過的,那一個關於人種界限的問題。
商業片他不是沒拍過,但這一部褪去高冷傲骨走下神壇親近凡人的作品,現在的意義不止是他拍電影生涯中的其中一部電影了。
放大了時空的脈絡,這一部講述未來世界、未來科技的《人工智能》,也許就變成了人生電影中的一環或者是一個轉折,標注著一個時代傳奇超越一切界限的關鍵起點。
誰說一個人的人生,不能是一部跌宕起伏的“電影”了?
也許神之所以被稱之為神,就是因為他的思想足夠瘋狂又偉大,並且還超越了時空脈絡的限製。
因此,在這一個靜寂的夜空下,這一大一小就這麼達成了心照不宣卻又和諧統一的目標。
可惜,即使這個世界上有著願意用改變自己的方式去讓世界變得更好的人;自然也會有著陰暗得如同下水溝臭蟲的汙穢者,為著部分的利益而去傷害他人。
“庫布裡克還是在跟那幾個黃皮猴子混在一起。”
“早就該料到了,那家夥就是個瘋子加叛徒,否則早年就不會為了‘自由’,拋棄了祖國一直定居外國不回來。”
“那幾個黃皮猴子也是和那個打功夫的布魯斯一樣是來自香江的,港英和英國,也是夠湊一起的了。”
“在這裡說再多也沒用,那個從精神病院弄出來的日記,交到‘河內簡’的手裡了嗎?”
“已經收買了人暗中給她了,她是電影的主角,隻要她一出問題,那麼這部電影就絕對繼續不下去了……”
“那是肯定的……”庫布裡克冒著風險把簡·方達弄來,還不是為了讓她這個前影後作為主角,用合拍片的名頭去帶那幾個黃皮猴子?
庫布裡克這邊一搞定,那麼接下來就是去對付那個布魯斯的《虎鬥龍爭》了。
一想到這裡,這些披著黑鬥篷各自藏在暗處的人紛紛暗笑起來。
昏暗的燭火映襯著搖曳的道道黑影,牆上那些“白色至上”、“戰爭從未停止”的字樣,便也再次隨著搖曳的光影,隱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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