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位就是蘇韻唯一的血親,伯恩趕緊表達了他的討好之意,很是努力又生硬地擠出了一句之前坐計程車時從莊隆那裡學到的吉祥話:“恭喜發財!”
“誒,這個鬼仔還會講我們的話嗎?”蘇阿婆有點驚喜:香江這邊看見外國人模樣的,男的叫“鬼佬”、女的叫“鬼婆”,相應再年輕一些的,就是“鬼仔”和“鬼妹”。
偶爾一些留學讀書在外麵呆久了的華人,也是能擁有這樣的稱呼,例如那個唱歌以高音鐵肺著稱的林馳揚,之前的花名就叫做“鬼仔Lam”。
“估計就會講這麼一句,新年了,現學現賣討個吉利而已。”蘇韻看了一眼伯恩那瞬間呆住的樣子,大概就能猜到了真相。
“不錯不錯,挺有心思的了。”蘇阿婆誇完伯恩,起身又去廚房看燉湯的火候了。
不知道蘇阿婆為什麼會對伯恩這麼友善,陳柏楊和張榷嶸對視一眼,均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自己的疑惑表情。
難道蘇阿婆崇洋媚外,對外國人模樣的後生仔特彆有好感?
還是因為莊隆和他們都是蘇阿婆見過的,而伯恩是今天才和蘇阿婆第一次見麵,所以這塊新來新豬肉比較香一點?
但不管原因為何,伯恩所表現的那中對蘇韻的關注,就已經讓陳張二人的心中警鈴大震。
“開飯啦!”梅家大姐梅愛霜一邊招呼著,一邊端著菜走了出來。
“我也來幫忙!”梅妍霜趕緊也走進了廚房。
看著另外幾個坐得很穩的男人,蘇韻拍案而起:“看什麼,不端菜就全部給我過去擺碗筷——伯恩你自己去拿刀叉!”
莊隆乖乖地起身去餐桌邊擺碗筷,伯恩見狀,頓時也跟著過去了。
陳柏楊和張榷嶸倒是另有些彆的心思,見廚房裡擺好盤的菜還不少,就想進廚房幫忙端菜——然後被蘇韻夥同梅家姐妹給轟到了一邊搬椅子。
開玩笑,這對好兄弟在《廚房大丈夫》裡麵的黑暗記錄至今還沒有彆的組能破,不管哪裡的廚房都是超級黑名單!
各懷心思地吃完了這頓豐盛的年夜飯之後,酒飽飯足的人們,就開始尋覓起各自的娛樂項目了。
蘇韻前幾天給一樓大廳裝了一套高級音響套裝,蘇阿婆最近迷上了這玩意,麻將都顧不上打了,一天到晚舉著麥克風咿咿呀呀個不停,還拉著梅家姐妹陪著她唱粵曲唱南音唱小調,很是自得其樂。
梅家姐妹平時本來也是要練歌的,難得見蘇阿婆這麼有興致,便也是很捧場地在旁給她伴唱。
梅愛霜的女聲宛轉悠揚,梅妍霜則子喉平喉女聲男聲皆可,有這麼一對姐妹花陪著蘇阿婆旁邊,真是她想唱什麼都能奉陪到底。
聽著蘇阿婆唱得還頗有點粵劇大老倌的味道,蘇韻會心一笑:難怪她唱歌也好聽呢,大概這就是遺傳了。
把注意力拉回到蘇阿婆空出來給他們這些後生仔女玩的麻將台這邊,因為人太多的原因,所以就在簡單的商量後給分了組:蘇韻自己揀了東位來坐,莊隆也是一個人坐了南位,而陳柏楊和張榷嶸算作一組坐的西位,吃完飯從隔壁過來的王家兄弟則是聯合坐在北位。
至於伯恩?
他連中文都就會現學現賣那麼一句,還指望他能懂麻將這中華夏民間傳統國粹娛樂?
乖乖地在旁邊做斟茶遞水大學士吧!
“我不是很會打這個的呀……”這邊廂,陳柏楊小聲地和張榷嶸說起了悄悄話。
“沒關係,我很會玩,乃是公認的‘雀神’,我帶你!”張榷嶸很是自信地和他咬耳朵,“我早就料到這中除夕晚會有這樣的場麵了——所以我今日專程打了紅底才出門的!”
俗語裡的“打了紅底”,就是穿了紅色底褲。
港人在麵對打麻將的場麵時最是迷信,明麵上穿一身紅色或者私底下穿紅色底褲、穿一身金光閃閃亮瞎彆人或者穿上比去宴席都要華麗的全妝全套頭麵,都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糊牌或者為了讓彆人糊不出牌……也不知道這些由來已久的說法到底出自何處。
但偏偏就是有人對此深信不疑!
例如這位絲毫不顧自己人菜癮又大兼且還牌藝數學雙差的張榷嶸,就抱著自己打了紅底所以應該百毒不侵戰無不勝的迷之自信,開局沒多久就打了一隻生章出來,然後成功地在第一局就給自己的好兄弟打出了一個一炮三響的局麵!
陳柏楊捧著籌碼盤子可憐巴巴地分出了三堆,分彆交給了上家下家對家之後,方才很是懷疑地看了坐在他旁邊自稱“雀神”的張榷嶸一眼。
心虛地按住麻將牌不放的張榷嶸拚命衝他眨眼:好兄弟,你再信我一次,我的技術真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