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英文的表達裡,百萬(million)之後就直接到了十億(billion),所以這一部名叫《布魯斯特的百萬橫財》的原著,所用的“百萬”其實就是泛指的形容詞,就如同蘇韻改編成劇本之後,將其改為看起來更壕、但意思卻是同樣為概指的“億萬”一樣。
正好她最近是真的成為了億萬富翁——雖然大部分是難以變現、隻靠換算估算的非現金資產為主,但是世界上又會有哪個有錢人是真的隻算現金的呢?
還不都是這裡加一點那裡加一點,甚至負資產的物業也能湊進去,然後對彆人吹自己身價多少多少?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蘇韻這一下突然暴富,才沒能引來太多的覬覦之心。
她現在是趙氏罩著的人,相當於和趙氏家族以及與趙氏交好的其餘家族坐在了同一條船上,大社團顧忌著和這些家族明麵上、私底下千絲萬縷息息相關的合作生意,除非是真的撕破了臉,不然都是不會輕易動“合作夥伴”的。
唯獨要提防的,則是那些規模不夠大的中小社團,或者自認為爛命一條所以為了錢就什麼都敢去拚的散人,那些富家子弟被綁架的案例,大多數就都是出自於他們的手上。
蘇韻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也還是考慮起了找人幫忙雇傭一些老實可靠的保鏢,守衛家庭的做法:她師父呂少龍雖然人不在江湖,但餘威仍在,也許可以拜托師父幫忙,找一些從龍虎武師或者武館裡退下來的練家子,要是能找幾個練過的師姐師妹,那就最好不過了。
和盧顧廷大致上確認了新戲配樂的風格特征之後,蘇韻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帶著莊隆和伯恩這兩個新戲的男一男二,前去參加各種各樣的綜藝活動做宣傳。
作為製片人兼導演,而且莊隆和伯恩一個多年未回香江、一個初來乍到,再加上她又是二人中唯一的女性,所以蘇韻覺得在做訪問時,她坐在中間兼顧旁邊兩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捏著最新出爐的一份封麵明晃晃地印著《大富大貴,新年更好睇!瑪麗蘇左擁右抱高調攬仔》的八卦雜誌,蘇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始終都還是低估了港媒的想象力和創造力。
原想著封麵這標題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翻開裡麵,他們給她“精心設計”的花名那是更加之離譜:那滿滿兩個版麵都仿佛天橋底下那些說書人講古佬的口吻似的,從《天生一對》的周源發開始一直到未來新戲的莊隆、伯恩為止,宛如報菜名一般地調侃完蘇韻從小到大合作過的國內國外男星後,方才言辭巧妙地通過以上總結,引出了她最新的花名“靚仔收割機”……
莊隆和梅家姐妹看到這個標題和花名,就差沒在沙發上笑到厥過去。
倒還是王嘉遽和王嘉祥這兩兄弟夠義氣,忍住了想要笑的衝動,扭曲著臉一邊安慰蘇韻一邊做捏起拳頭狀:“彆理這些八卦雜誌了,全都是亂寫來搏銷量的!”
“我明白,又不是第一日認識他們了。”蘇韻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這才重新打起精神,和一臉懵逼的伯恩解釋雜誌上的意思起來,“大概就是我們這段時間表現得有點親密,所以那些記者就亂寫亂報起我們的緋聞了……”
生怕伯恩這個看著溫軟善良陽光小天使、實則桀驁不馴搖滾小青年的屬性,在得知媒體亂寫後為此而生氣或者多想,蘇韻那是儘量用春秋筆法,將這件事的程度降到了最容易接受的一層。
“哦,這樣啊。”伯恩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稍稍移開了一點,“我……不介意的。”
唉,說實話,就連她這個想要介意的被調侃主力兼當事人,也是奈何不了這些想象力和創造力都特彆吩咐的港媒。
那就隻能是化悲憤為力量,一笑置之就算了,畢竟為此而生氣到最後,吃虧的那個不還是她自己?
於是,1981年的農曆正月十五過後,蘇韻辭彆了香江的親朋戚友,和莊隆、伯恩一起坐飛機到了紐約。
趙氏在紐約唐人街這邊有不少物業,蘇韻之前在香江時早就打好了借用報告,因此一下機就有趙氏海外分公司這邊的工作人員來接了。
這條唐人街是紐約最大的唐人街,地理位置就鄰近百老彙大道,因此莊隆所租住的房子也就是位於這條唐人街之中,而伯恩所住的地方則要更往外麵一點。
“我那邊的租金越來越貴了,這裡環境不錯,以後我打算也搬到這邊來。”臨上車前,伯恩若有所思地看了唐人街這番還沒完全消退的紅色海洋一陣。
以前就住在附近卻從來沒有關注過,偶爾還會和租房裡那些年輕人鄰居覺得唐人街這邊又吵又亂;沒想到,在今年去了一趟香江之後,他反倒是忽然間就,愛上了這樣帶著滿滿人間煙火氣的熱鬨節日。
也不知道到底是愛上了這樣的景色,抑或……是與這樣的景色有所相關的那個人罷了。
莊隆意味深長地看了伯恩的背影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拉著行李箱和路邊水果攤阿婆買橘子的蘇韻,輕輕笑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
各自休整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蘇韻就敲響了莊隆房間的門。
“也不用這麼早吧?”莊隆半夢半醒地出來開門,動手把蘇韻拉進房間裡後,立刻就用力甩上了門,將冬日的寒意隔絕在門外。
在香江那種暖冬環境下,蘇韻都是挺喜歡睡懶覺、經常保持著一副起床困難戶的樣子;為什麼來到了溫度更低、早起更加困難的紐約,她反而起得比他早了呢?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嘛!”蘇韻絮絮叨叨地念叨了他一句,然後又開口催促道,“趕緊的,刷牙洗臉換衣服,我們要去找格倫·克洛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