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美麗,往往是讓人忍不住為之驚歎的存在。
雖然莊隆其人因為早年的電影以及這段時間的宣傳行動,而已經在香江地區的大部分人眼裡都混了個臉熟,但這個古董店老板莊臣的形象一出,照樣還是驚豔了對他熟悉以及不熟悉的全體觀眾。
相比起從前他在其它電影裡的洋氣造型,古董店老板的墨色立領長衫乃是典型的改良華夏元素複古服飾,不少老一輩的人都在傳統節日甚至是作為日常穿著之用——但在這部電影裡,他這一身不算罕見的墨色立領長衫,映襯著容貌、身形、氣質以及打光等種種因素加成,透露出了一種仿似回憶濾鏡般的絕佳質感,分外動人。
旁邊在一開始看來滿身青春氣息的KiKi,瞬間就被這種積年沉澱美酒一般的厚重感,壓得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好看。
爾東星還在抓住時機分析這一幕的構圖時,旁邊的張晚玉已經捂住心口輕聲喊了起來:“我原本以為莊隆已經夠靚仔了,沒想到他穿這種看起來很老土的長衫,居然還要比他穿西裝靚仔……”
察覺到旁邊人關愛智障的眼神,張晚玉頓時就回瞪了他一眼:“像你這種大男人,是很難懂得我們女仔這種發自內心的欣賞美麗之情。”
“講到尾就是發花癡。”爾東星嗤笑一聲,隨後又道,“我當然是會欣賞美麗的——不過我和你這種發花癡一樣的膚淺欣賞不同,我看的是這一幕背後的技術和付出……”
像這種仿佛無意之間的一個捕捉便已是每一個像素都完美無缺的畫麵,真實情況裡,也不知道嘗試了多少遍才能得出來的效果。
如張晚玉這樣頭腦簡單的後生女仔,就隻會跟尋常人一般,大驚小怪地驚呼幕前的美麗動人,而根本不了解幕後的嘔心瀝血。
這個一下子就用極致美感抓住觀眾眼球的畫麵一過,接下來便回到了KiKi這邊。
一路拿著雞毛撣子給櫃子裡的物品除塵過去,一張放置於牆邊儲物櫃最上麵的彩色照片就隨之映入觀眾眼中: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少女的大頭照,看起來約摸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有些羞澀地對著前方的鏡頭微笑,模樣甚是溫婉迷人。
“這個是莊臣先生的妹妹,是個混血兒,偶爾會見到莊臣先生很開心地叫她做NiNi。”KiKi站在儲物櫃前麵靜靜欣賞了這張照片好一會,表情裡帶著一點複雜的微笑,“她……的確是挺可愛的。”
“而且……和我的名字也很相配,不是麼?”這些話都是以畫外音的方式來表示KiKi此刻的心聲,聽得不少看到個人就想搭成CP的戀愛腦觀眾會心一笑。
“我認得照片裡的女仔了!”張晚玉仔細看了一會兒,驚喜地說,“這個就是當初在《怦然心動》裡麵演瑪麗閨蜜的細路女,好像叫做蘇菲的!”
“蘇菲·瑪索。”爾東星歎了一口氣,補充了一句,“她是這兩年法國影壇很出風頭的新人之一,而且聽說就是因為當年在《怦然心動》裡麵的女配角表現不錯,受到了關注也讓家庭重視起了這個,才會逐漸走上了演藝道路。”
“那我猜,她的角色應該是和KiKi的角色是一對。”很明顯,現在的張晚玉也是戀愛腦觀眾大軍的一員。
這部電影早就官宣了蘇韻的角色和莊隆的角色是一對,那麼基努所飾演的KiKi,理應也有一個相應的CP。
正好蘇菲之前和他就合作過《怦然心動》,雖然兩人在《怦然心動》裡沒有交集,但是蘇韻特意把蘇菲請回來,不可能隻是讓她做一個路人配角的。
特彆是蘇菲和基努都是偏向東方審美的這一款西方麵孔,是少見的能讓大多數東方人都能get到美感的西式容貌……這麼一聯想的話,這兩人簡直是搭配得不得了,越看越有夫妻相!
張晚玉還在座位上給自己心裡的猜測點讚時,電影的平靜畫風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一個抱著布包袱的阿婆推門而入,開口就是要賣掉自己的一副傳家寶古畫,並且表情很是急切地表示說,她那個父母意外早亡的小孫子在早上遇到車禍,現在正躺在醫院裡,等著賣畫的錢救命。
“阿婆,你不要急,我總得先看看貨。”莊臣很是平靜地說了一聲,隨後就伸手打開了包袱:他這個開在紐約唐人街的古董店,不時是會有一些急用錢的同胞來此,變賣祖上留下的祖傳物品。
眾所周知,急賣的時候往往是價錢被壓得最低的時候,要不是走投無路,一般人大多都是寧願去借而不是賤賣祖傳物品。
這個時候經常也是他們這類人撿漏的好時機,但世途險惡人心不古,亦會有一些騙子,裝作一副急用錢的可憐模樣,拿著贗品來騙錢。
懷抱著一看便知龍與鳳的心理,莊臣做好準備,緩緩打開這副古畫。
暗黃的畫紙之中,暗色蒼龍於翻滾的雲海中隱現角爪,一個穿著斑斕彩衣的美貌女子衣袂飄飄似將要乘風而去,但整張畫的基調卻是隱隱帶著一種期望與希冀之意,仿佛這個美麗“神女”的離去不但不會讓人感到不舍,反而是會讓人欣喜萬分。
最為奇特的是,尋常以美人作圖的古畫,無論是何種風格的美人,都是立意要讓觀者感到一種認為畫中美人是絕代佳人的感覺;唯獨是這副畫,其美人的描繪風格不是為了展示女子那些與生俱來的或清秀溫婉或端莊優雅或雍容華貴等美感,而是帶著一種畫者對畫中美人的一種……敬意。
是的,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敬意”。
哪怕是為身份再怎麼高貴的貴族女子所繪畫,也不會出現在美人圖古畫裡麵的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之感。
仿佛這不是一副描繪美人的人物圖,而是描繪著一個未知教派的祭祀儀式。
畫麵右下方印著一行暗紅篆書小字,因為這幅畫保存得太好,所以就沒花費莊臣多少辨認的功夫,寥寥數眼就已經將其轉換了過來:神女飛天圖。